且说木府之中,自那赐婚旨意下达之后,木颜凉的生活便彻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木夫人深知这婚事抗拒无益,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认命。于是,她迅速行动起来,为木颜凉请来了经验丰富的教导嬷嬷,每日里不辞辛劳地教导她女工技艺与宫廷礼节,期望她不会给木家丢人。不仅如此,木夫人还特意将身边机灵聪慧的侍女霓儿派到了木颜凉身边,美其名曰侍候,实则是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以防有任何意外变故。就连晚晴居的门口,也多了两个小厮站岗值守,整个晚晴居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密不透风。
“姐,”卯时刚过,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木颜浩便如同一只敏捷的小老鼠,偷偷从晚晴居的后门溜了进来,巧妙地避开了门口值守的小厮们。
“浩儿,你怎么来了?”木颜凉正坐在窗前,对着手中的刺绣活儿感到百无聊赖,满心的忧愁与烦闷无处可诉。见到木颜浩后,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犹如黑暗中乍现的一丝曙光。
“言渊哥托我带东西给你!”木颜浩神秘兮兮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折扇。
木颜凉一眼瞧见那把折扇,便立刻认出了这是言渊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然而,她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欣喜之色,只是淡淡地说:“浩儿,你跟渊哥哥说,我俩有缘无分,从此相忘于江湖吧!”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无奈与哀伤。
“别呀,”木颜浩一听这话,赶忙焦急地说道,“姐,言渊哥还没有放弃,他还在等你呢!他对你的情意坚如磐石,怎会轻易放弃。”
“浩儿,”木颜凉微微抬起头,神色严肃地正色道:“此话以后不可再说!圣旨既下,犹如天威降临,我们无力回天了!”
“姐!”木颜浩见劝说无果,心中有些恼怒,他赌气般地放下折扇,说道:“反正东西我带到了,看不看随你!”说罢,他一甩衣袖,转身拂袖而去,那背影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
木颜凉望着窗外那被风雨摧残得满地落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只觉造化弄人,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而过,将她心中所有的美好憧憬都碾得粉碎。
她轻轻拿起那把折扇,缓缓细细地展开,只见言渊那流畅顺滑的行楷字迹映入眼帘,上面写着:“凉儿,巳时一刻,苍山望月亭内,不见不散!言渊字”
恰在此时,霓儿如幽灵般从门口悄然进来。木颜凉心中一惊,赶忙不动声色地把折扇悄悄收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安静地坐在窗边,继续绣起花来,手中的针线仿佛也在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小姐,”霓儿脸上堆满了笑意,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虚伪,说道,“夫人刚刚传话,说是太子到访,请您去正堂见客!”
霓儿与裳儿自幼便跟在木夫人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趁着说话的空档,霓儿那敏锐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早已把屋内的各个角落打量了个遍,见并无任何异常之处,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有劳霓姑姑了!”木颜凉客气地说道,“我换身衣服便过去!”
“是,小姐!”霓儿微微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轻轻合上门,那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也将木颜凉的心门重重地关上了一道。
木府正堂之内,木夫人正满脸堆笑地殷勤招待着南宫燚。“太子,请喝茶!”木夫人亲自接过裳儿递来的茶水,脸上笑意盈盈,她亲手端着茶水,缓缓走向南宫燚。
“且放下吧!”南宫燚此刻心中窝火,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哪里有心思喝茶,并未接过茶水。
木夫人却也不恼,依旧保持着那副热情的模样,把茶水放在南宫燚的手边,关切地问道:“太子这么早过来,可否吃过早膳?我让厨房给您准备一些可口的佳肴吧!”
“不必了!”南宫燚对木夫人这般过度的殷勤感到极为厌烦,他不耐烦地问道:“木颜凉何处?”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与不耐。
“太子莫急,臣妇已经差人去喊了,一会儿便来!”木夫人看着南宫燚,眼中满是怜爱之意,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南宫燚被木夫人这般炽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起身便欲到门外透透气,以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谁知刚走到门口,木颜凉便匆匆而来,两人竟撞了个满怀。
“啊!”木颜凉惊恐地惊叫一声,出于本能,顺手拽住南宫燚的衣袖,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子,避免摔倒在地。
南宫燚被木颜凉这突如其来的一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太子!”木夫人见状,急忙上前,一把用力推开木颜凉,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而后扯过南宫燚的衣袖,满脸焦急地问道:“太子可有伤到!”
木颜凉被推倒在一旁,纤细柔弱的手背擦在门框上,瞬间,一道血痕如同一朵鲜艳的红梅,绽放在她那白皙的手背上。
“本宫无事!”南宫燚厌恶地拂开木夫人的手,那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参见太子!”木颜凉悄悄把手藏回衣袖之中,微微俯身行礼道:“无意冒犯太子,请太子见谅!”
“起来吧!陪本宫出去走走!”南宫燚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说道,随即迈出门去。
“是!”木颜凉刚要跟上,木夫人赶忙上前,轻声嘱咐道:“好好伺候太子,莫要惹他生气!”
“女儿记下了!”木颜凉应道,而后匆匆追了出去,只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在正堂内回荡。
喜欢凤还巢之王后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