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子一听陈秀秀要跟他讲是啥毒计了,立刻精神起来了。
陈秀秀看大荒子这样,真是,男人这么幼稚可爱的时候不多呀!
也不想让他等着急了,就慢条斯理地讲道:“这有啥难的,她董翠花能在奉城把赌场开起来,靠的不就是沙大人么。
哦,现在她又跟虎啸帮拉上关系了。
呵,刚站稳跟脚,就以为可以把咱们甩掉,自己单干了,想得美!
估计董翠花是还没考虑到,咱们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在奉城也有靠山的。
你可别忘了,现在·······”
说着话,嘴往外头一努:“四弟可跟武局长的千金打得火热呢。
如果咱们要是想找董翠花的麻烦,就跟这次一样,通过武小姐,跟武局长打个招呼,那肯定伪警察就不会帮助董翠花。
只要伪警察不管,那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干。
让她董翠花知道知道,啥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是做生意的,咱们呢,可是胡子,当家的,你见哪一个胡子讲过道义!
师父带人去了赌场以后,董翠花要是还敢不识时务,
这次,我一定让董翠花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我也不用干别的,就让一帮子兄弟用门板抬个人,跑到董翠花的赌场门口。
大声嚷嚷,就因为在她那赌赢了,出来的时候,被赌场的打手给堵到小胡同里头,把人好悬打死喽,钱也让赌场抢走了。
你说,到时候还有没有人,敢再去董家赌坊玩儿了?”
说完呵呵一笑:“当然,这主意多少有点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只能是真的不打算跟董翠花合作了,才能这么做。
不然,那赌坊损失了,岂不是代表着咱们也损失了。咱们可还要赌坊地分红呢。”
又停顿了一下:“当然,咱们也可以通过武局长,联络一下子,看看能不能把董翠花踢出局,由咱们来经营,大不了定期给武局长分红呗。”
“这,沙大人可能不会答应。这赌坊可是他一力促成的。”大荒子摇摇头说道。
“不,你错了,如果真要是武局长有意思,沙大人还真不一定会死咬住赌场不放。
说白了,沙大人现在还靠武局长庇佑一二。而且,他一个商会会长,手里头其实没有多少实权。
而武局长娶了日本女人,现在日本鬼子,对他肯定比对沙大人要放心。
但是吧,就怕人家武局长并不稀罕这赌场。
人家在这奉城想要干点啥,还不是上赶着有人去主动送。
犯不着为了咱们,自降身份,去夺沙大人的这么一个小赌坊。
不过可以期待一下老四,如果他要是真能当上武大人的娇婿,那啥都好说了。”
大荒子一想起来自己弟弟,现在那围着武小姐整天乱转悠的傻样,不觉呵呵一笑。
说起来四荒子年龄可也不小了,他们四兄弟那可是四胞胎,大荒子早就结婚,这都有了孩子了。
四荒子才开始追小姑娘,大荒子也是替自己弟弟高兴。
但是高兴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担忧,就说人家武局长能看上四荒子么。
毕竟,他们这些人在天宝镇再是能耐,那在人家眼里,也还是个乡巴佬,土老帽。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想起来就替四荒子头疼。
武小姐那哥哥也不是个善茬,多少次都明确表示不同意四荒子跟他妹妹处对象。
武小姐还挺听哥哥话的,现在跟四荒子也是时断时续,关系不太明朗。
但愿四荒子最后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吧。
自己在这儿替他干着急也没用,最后还得靠四荒子自己拿诚意打动武家。
唉,毕竟他们现在挺穷的,除了诚意,别无他物啊。
娶媳妇的事情,让四荒子自己愁去吧,他还是抱着自己媳妇儿子睡觉吧。
困意上来了,他往那一躺,眯着眼睛,就不想动弹了。
陈秀秀摸摸索索拿出来一个破破烂烂地小本子,推推他:
“喏,你不是让我教你计谋么。我也都是现学现卖,从这上头学来的。
你自己有功夫好好瞅瞅,你比我聪明,肯定比我学得快。”
这种时候,多学点,说不定打仗的时候就用上了,这可都是能救命的本事。
大荒子一激灵爬起来,拿在手里头翻了半天,一瞅,哎呦,正经不错呀。
就问:“这你打哪儿掏腾来的?这里头写的那些,真还挺有用的。好多东西,咱们打仗的时候,还都备不住真能用到。”
“这是韩二当家的送给我的,我刚开始也看不懂,幸好里头,有好些韩二当家自己写的笔记,对照着笔记,多少看懂那么一点。”
这《孙子兵法》现在地摊上都能买到,可在过去年代的乡下,能淘腾来这么一本,那可就真不一般呢。
韩二当家的当年也就是个戏子,社会地位极低,他本来就是个武生,喜欢这些东西。
但是他也没啥门道去弄兵书啥的,也是好容易在一个朋友那里看到了,就自己手抄了这么一本。
即便当初逃难的时候,也没舍得扔掉。
现在韩二当家的,把这本书那是背得滚瓜烂熟的,吃得透透的,就传给陈秀秀了。
里头有好些韩二当家的从旁的兵法书上看来的点子,更有一些他自己总结的经验教训。
兵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尤其天宝镇这个地方各处的山脉地势啥的,韩二当家的都总结的特别靠谱。
过去打仗不都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么。
还真别说,这个笔记,让陈秀秀对天宝镇周边的情况,了解得更为透彻,为以后抗击日寇,利用地利之便跟日寇周旋,立下了汗马功劳。
陈秀秀自己早就抄写了一份出来,又把韩二当家的这个手抄本,传给大荒子了。
过去那乡下人想学点东西很难呢,不然你看田瘪谷进了奉城,那不也跟耗子进了米缸一样,如饥似渴地学习知识么。
大荒子本身也没上过学,认识的字,都是跟着自己第一个小刀会的那个师父学的。
那师父是一个儒学大家,古文造诣相当深厚。
连带着大荒子也学得不错。
后来他加入抗联,跟着里头那些上过学的战友,又学习领会了一部分新思想新理念。
现在看懂这个手抄本,还不算难事。
喜欢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