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听五姨太要攒个局,大家伙凑一块乐呵乐呵,不由得也来了兴致。
要说六姨太可是这些姨太太里的能耐人。
她本来是戏子出身。
自小跟着老爹学艺,练得是一身的好功夫,唱得也好。
坏就坏她,她长得太出挑了,不是一般的好看。
就让一个达官贵人给盯上了,要纳了她去做小老婆。
六姨太的爹,常领着戏班子在高门大户唱堂会,这些大户人家的阴私他都知道一二。
像他们这种唱戏的小九流,不比那外头流浪的野狗待遇好多少。
任是那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能弄死他们不偿命。
真能借女儿的光,攀上达官贵人,那肯定是乐不得的。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戏子来说,在生命都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啥尊严呢,节操啊,都没安全重要。
可那达官贵人不是个好鸟,那是个极其邪恶阴狠的家伙。
多少良家妇女到了他手里,都受尽磋磨,死于非命。
他就这么一个闺女,虽然说唱戏的,想要娇养女儿也是不可能的。
可也不能明知道眼前是个火坑,还要让闺女往下跳吧。
但他只不过是个处于社会最底层,下九流的戏子,又有什么办法,能给闺女寻一条活路出来呢。
六姨太的爹愁的呦,差不多一夜白头。
倒是六姨太的几个亲哥哥,都会点功夫,而且功夫还正经不错。
发狠说道:
“真要是那个贵人非要纳小妹进府,我们哥几个豁出去命不要,也要带小妹离开。”
六姨太她爹苦笑一声:
“你们几个呀,还是太天真。难道你们几个就没发现,自打贵人盯上你妹子的那一天开始,咱们就已经走不脱了。
没看房前屋后,四处都搁人看着咱们呢么。”
倒是家里的大儿子,沉吟半晌说道:
“爹,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能让咱们全家脱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六姨太她爹一跺脚:
“都这时候了,有主意赶紧说吧!能不能行的,怎么也得试试不是。
万幸能逃出生天呢!”
大儿子方才说道:
“我认识个卖大烟的烟贩子,这人叫马宝贵,为人挺仗义的。
我估摸着,像他这样经常在咱们这里贩卖大烟的人,都得有点自己的门道。
即便不认识啥厉害人物,但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秘密通道,可以出得城去。
这么的,你们要是觉着能行,我就跟那姓马的好好说说。
看他能不能帮咱们一把,把咱们家人都给带出城去。”
其他几个儿子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这,要人帮忙,咱们得给人家好处吧。
可咱们一穷二白,除了会唱戏,也没有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能给人家的呀。
再者说,这当口帮咱们家,那等于是跟达官贵人做对。
万一走漏了风声,这姓马的且得承担天大的风险。
咱们家没有拿得出手的好处,你确定,你去求了,人家能答应?”
“对啊,咱们家也不是没求助于过别人家,但谁家愿意兜揽咱这桩麻烦事儿啊。没好处,八成求到那儿,也难成功啊!”
“要我说,咱们谁也别求,跟那达官贵人拼了吧!”
······
听到此处,在里屋眼睛都哭肿了的六姨太走了出来,咬牙说道:
“大哥,你去跟那姓马的说,就说如果他真能帮助咱们家里人逃出城去,我愿意嫁给他。
如果他已经娶妻生子,我给他做小老婆也行。”
六姨太她老爹和她几个哥哥面面相觑,苦笑一声,还是他们没能耐啊,护不住家里人。
可事已至此,怨怪自己无用。
既然他们不想把妹妹推入火坑,那就只能赌一把,赌这姓马的至少比达官贵人要好点,不会纳了小妾以后,轻易就弄死人吧。
六姨太的大哥过去跟马宝贵把情况一说,马宝贵多少还有点豪侠心理,英雄情节。
当下就拍板决定,这个忙,他帮定了。
自然六姨太他也笑纳了,英雄救美的桥段,合该让他马宝贵也来这么一段美谈,方才不枉男子汉大丈夫,往人世间走这一遭。
自然他也不敢跟人家达官贵人硬扛,只是选在一个深夜,带着六姨太家下人等,偷偷给人塞了点钱,从秘密通道,逃出城外。
从此后,马家多了个六姨太,六姨太的娘家人,也跟着落户汪洋镇,跟着马宝贵做起了大烟生意。
六姨太的家人,自然也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在汪洋镇落户,甚至跟着马宝贵一起做大烟买卖,全都是因为有六姨太这层关系在维持着。
所以,为了更好地维持住这种裙带关系,也为了让六姨太在马家好过点,经常给六姨太送钱送物。
可以说不包括赛貂蝉,只是在这些姨太太里,六姨太那是最有钱的人。
而且因为她娘家人都跟着马宝贵贩卖大烟,尤其几个哥哥武力值出众,处处得到马宝贵的重用。
她在马家一众姨太太里,腰杆子也是非常硬的。
不然,她咋能安然无恙地马家姨太太之间保持中立地位呢。
因为她有底气,有能力去保持这种中立关系。
不用依靠哪个姨太太,更不用四处拉帮结伙,就能在马家过上有钱有尊严的生活。
反正只要她不闹妖,赛貂蝉也不是那种愿意磋磨小妾的人,只是不理她们而已。
有儿有女有闲暇时光,偶尔马宝贵还会跟她睡一觉,这种日子,简直是她当戏子的时候,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也可以说,马家的所有姨太太里,只有六姨太才是最希望永远保持现状的人。
至于说没能力,还想保持中立的姨太太,在马家想活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看曾经跟六姨太前后脚进门的七姨太,也想学着六姨太一样,不偏不倚,保持中立,拒不接受二姨太、三姨太等人的招揽拉拢。
结果就在某一个深夜里,不明不白地一命呜呼,被人给害死了。
死了以后,马宝贵别说替七姨太排查死因了,不仅连看都没看七姨太最后一眼,甚至冷漠地连个悲伤点的表情都没有。
喜欢东北乡女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