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只好想办法将橘子掰开。
若是双手,定当剥的完美,可惜南夜一只手着力困难,力道小了,剥不下来,力道大了压坏了橘子,汁水溅的到处都是。
华蝶嫌弃的看着模样不佳的橘子瓣儿恼火极了,她被拓玄金尊玉贵的养在这里,吃个橘子都吃不安稳。
“你看你剥的,都压烂了!”
她恨恨的将橘子朝他扔去,顶着安宁的面孔,几句咒骂声最嘴里蹦出,南夜敛目低眸,默默地跪在那里,不为所动。
安宁公主是何等飒爽之人,就算是后来的苏清颜,也是善良乖张的性子,任何一个都比眼前这个冒牌货来的强。
整日穿着暴露,满嘴诋毁和污秽之言,缠着拓玄不问朝政,此乃祸国妖姬,应斩除掉。
“你们这些无用的下人!
随着一声尖叫,华蝶冲上去打了跪地之人一巴掌,这巴掌来的突然,南夜毫无防备,只感觉脸颊处被尖锐的指甲划过,随后火辣辣的疼。
拓玄不在身边的时候,华蝶的情绪容易变得暴躁,或许她本来就是这个性子,只想折腾折腾身边的人。
就算南夜伺候的一丝不苟,毫无错处,她也会找个理由讥讽他,打他,总之就是要发泄发泄!
这里换做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敢多,或是敢还手的。
华蝶表情抽搐,扬起手又朝他打去,谁知南夜猛地起身,用力推了她一把。
“啊!”天旋地转,突如其来的力道使华蝶跌回了床上,她一脸惊骇的呆滞了两秒,缓缓扭过头,眼睛如铜铃一般怒瞪着他,逐字逐句道,“你敢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夜不紧不慢的唤道:“华蝶姑娘,我不是你可差遣的人,请你注意分寸。”
许久未听见这个名字,华蝶的嘴角变得扭曲,满脸写着愤怒,恨恨道:“大王已经下令,满宫之人都得称我为公主,你居然抗令,你就不怕等大王回来,我叫他杀了你?”
拓玄虽然迷恋安宁公主,但他知道,拓玄不是个不会区分之人。
“你不过是外臣送入宫的一个玩物,改变了容貌,得了大王一时的荣宠,一色世人焉能长久,你与真正的安宁公主想必,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住口!”
华蝶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上来,南夜退后两步,华蝶扑了个空。
华蝶从前是以色世人的煤窑之女,过着暗无天日,没有未来的日子,后来被朝中一个大臣买了回去,给她脱胎换骨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的样子变了,被转送到拓玄身边,拓玄叫她安宁,给她住豪华的宫殿,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锻,他们天天在一起,拓玄宠爱她,身边的侍女随便使唤,要什么有什么。
从入宫的那天起,华蝶便知道,自己的命运改变了,她会成为人上人。
以前暗黑的日子将不复存在,她再也不用回到那肮脏之地,现在,她只要伺候好大王一人就可以了。
这么长时间了,从未有人敢忤逆她,这个南夜是第一个。
她不服,按照她如今的地位,谁都越不过她去,她要什么有什么!
“我才不管那个安宁是什么人物,我已经是大王亲口所册的公主,整个西凉只有一个安宁公主,那就是我!”
华蝶被他刺激到,人变得有些疯魔了起来,南夜闲闲的别过头,不想再打理她,转身出了宫殿,还用上了轻功。
她追都追不上人就消失了。
“你回来!”
宫殿里不断传出华蝶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候在门外的侍女们心惊胆战,只要大王一不在,这个女人就在里头发疯尖叫,偏偏又不能忤逆她。
夕阳半斜山时分,拓玄处理好校场的事务回到王宫,一进门,华蝶就娇娇弱弱的扑了上来,一顿梨花带雨的哭诉。
看着扑在怀中的女人,拓玄一边笑一边问:“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不开心啊?”
华蝶抹了一把眼泪,揪着男人的袖子。
“大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今天有人忤逆妾身,不听使唤,叫妾身烦心了一整天。”
拓玄心情极好,搂着娇滴滴的女人,豪迈的说:“是哪个侍女不听你使唤,我叫人杀了便是。”
华蝶两眼放光,兴奋的说:“是之前那个独臂侍卫,就是他不听使唤,大王快些把他处置了。”
“独臂......”拓玄眉梢一皱,“你是说南夜?”
“对,就是他!”
“你使唤他了?
华蝶道:“今日妾身看他站在宫殿外面,就叫他进来侍奉,没想到连个橘子都剥不好,还言语讥讽妾身,实在可恶。”
男人无奈的叹了叹气,拍拍女人的翘臀,宠溺的说:“他是我养的影卫,还要帮我监视大梁动向呢,他不能杀,你以后也别使唤他了。”
华蝶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想到就连拓玄也袒护他。
“那,那就赶紧让他回大梁,我不想在王宫看见他了。”华蝶越想越气,只不过是个侍卫,以前拓玄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回还叫她别再使唤了,她心中有气。
“哎,别闹。”拓玄温柔似水的声音中暗藏杀机。
华蝶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伺候在拓玄身边这几个月,此人的脾性她多多少少都摸索了一下。
有些事不能太强求,若是愿意,他一开口就会同意,若是不同意,怎么纠缠都无用,时间长了,反而会惹得一身麻烦。
“好好好。”华蝶笑容满脸,柔软的身子靠在对方的胸口上,“既然大王说不使唤,那就不使唤了呗,只要大王只爱我一个,只宠我一个,这些就够了。”
嘴唇轻轻蹭过女人的发丝,拓玄陶醉在怀中人的体香中,如痴如醉一般:“我当然只爱你一个人,我的安宁。”
入夜时分,寂静的王宫内如同一座死城,放眼望去,好几座大宫殿内连一盏守夜灯都没有,黑压压一片,没有任何生气。
床榻上,拓玄缓缓睁开眼睛,身侧的女人已经熟睡,他悄悄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到一边,对着昏暗的宫殿空地唤了一声。
“南夜,你在吧?”
半晌,南夜从暗处走来,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大王。”
拓玄披着简易的长袍,疲倦的捏捏眉角,今日没有饮酒,竟让他有些不适,那种感觉不是身体上的麻痹,而是头脑太过清醒,会想起一些伤心事。
“安宁在大梁过的可好?”
他简单的问了一句,一句心中明明有答案的问题。
南夜微微抬头,他一时间不清楚,他到底想听实话,还是想听自己愿意听的话。
不管说好还是说不好,他的心都会痛。
好又悲伤陪在在侧的人不是他,不好又抱怨对方没能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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