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烟有这想法,完全是因为她对凌婉柔的身形太熟悉了。
原主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而后又同嫁厉王,就那黑袍女子的身段,她随意一瞥都觉得相熟。
此番去为国公解毒,也正好去探探虚实,若凌裴卿真敢帮着她逃狱,还带进国公府——
真是胆大包天!
可宁洛渊对他蠢侄儿侧妃没兴趣。
他未搭话。
幽深的眼只落在她身上。
见凌婉烟此时已坐立起身,应是知晓他今夜会来并未宽衣,可垂在床侧那双琼白玉足,在夜色下,看起来很小很嫩也很软。
他的黑眸渐渐深沉。
而后他脸一偏,“穿鞋,看过你父亲再说!”
凌婉烟眸色亮起,迅速将鞋穿好。
却在此刻她才想到,在古代女子的双足好像是不能被人看见的,啊——
又是尴尬。
于是等她垂着脑袋走出房门。
宁洛渊正准备揽腰将她带走时,她浅浅的往后退了一步。
“本王还能吃了你?”
低沉磁性的声线入耳,凌婉烟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
当然知道这是事出有因,皇叔是来带她去国公府。
她还没解释完,腰间已经覆上大手,稍一用力将她带入怀中,也没等她反应,两人就已经纵跃而起,跨过高墙,穿过黑夜,须臾,进了国公府内院。
脚刚落地,凌婉烟立即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心里一阵忐忑。
给国公的解药她已经配置好,她头也没回往凌国公房间奔去,却在门外看见了一个略微魁梧的身影。
竟是凌裴卿。
他刚从凌国公房间出来。
一双似猎豹的眼,正与她四目相对。
她今日可没在脸上动手脚——
凌裴卿名义上是她的庶弟,都是原主从小到大相处的人。
被认出的话还是完蛋!
凌婉烟心里一慌,她连忙转身,娇柔的身体撞进一个结实有力的胸膛。
男人黑袍将她全身一遮,洒在耳畔两字,“莫慌。”
而凌裴卿也确实没作他想,夜色里昏暗的树影斑驳,他未曾看见女子的脸,可现在,他看到的却是宴王殿下怀里搂着那个女子,三更半夜出现在了他父亲的房前。
他略显戒备,声音也很冷,“宴王殿下,怎会夜深来我国公府?”
宁洛渊稳稳的握住怀中人细软腰肢,掌心一阵酥麻,英俊又清冷的面上却风轻云淡。
沉了一声,“今夜无心睡眠,本王来探望故交,有问题?”
“带着女子?”
凌裴卿感觉诧异。
却见宁洛渊望了眼黑袍里的人。
视线撞进她的眸色惊慌未散,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可人,倒是与平常她那副张扬模样甚不相符,亦是生出几分小女子的娇纯。
夜色里紧抿的薄唇,隐隐有了弧度。
“府中婢女,爱不释手。”
凌婉烟一听婢女这两字,脸色更是不自然,但现在这情况,她也只能是婢女。
爱不释手——
堂堂宴王说起瞎话来不眨眼。
但她没想到,明明她是来解毒顺便抓这外子与蠢妹妹的不法行径,结果她被抓了个正着。
还有,这凌裴卿是不睡觉的吗?
这个外子忘恩负义,对国公极度不善,现在三更半夜的到国公房间,又不知是做了什么!
凌裴卿他也并未管什么小婢女,他俯身规规矩矩拜了个礼。
“父亲已经睡下,宴王殿下既已来此,不如裴卿为您备下客房歇息?”
听宁洛渊淡然应声,“也好。”
“请。”
凌婉烟小脸都扭曲了,身子却被一把捞起,黑袍遮住她半个身子,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扑鼻的松香气息沁入心脾,以及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入耳,心里的慌张与气愤莫名安定。
进了客房门,凌裴卿就退了出去,却也未曾走远。
他心里不禁在想,怪不得今日朝中众臣都在议论晏王殿下沉迷女色,竟也没想到是真的?
他心底,打下一个主意!
而房内的凌婉烟甚是无奈,这不能明着来的身份,真是令人窒息。
不然,她绝对收拾了这凌裴卿!
宁洛渊则是将她稳稳放下,望向被关上的房门,偏开的眼色里,是看不清的高深莫测,再行至桌旁落座,眸色又落在她纤细的腰肢。
他搭落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拽紧,别开了脸嗓音压抑。
“晚些再去。”
那也只能如此。
凌婉烟垂着脑袋没说话。
却突闻凌裴卿去而复返,在房门上敲了一敲,“晏王殿下,现如今江南水患吃紧,差事落在了裴卿头上,不知可否到大厅指导一二?”
宁洛渊蹙了眉心。
他现在不动这凌裴卿是另有他因,夜都已经深了,他还在为江南水患犯愁?
鬼信!
“改日,今日累了。”
“裴卿明日就要赶往江南,是真心向晏王殿下讨教,已在大厅备下美酒,恭候殿下到来。”
真是没脸没皮!
凌婉烟心里嘀咕了句,但脑海里灵光一闪。
这凌裴卿神出鬼没的,宁洛渊如果能去拖住他,那她岂不是正好去为父亲解毒?
她见他极其精致的侧脸,在昏黄烛火下忽明忽暗,情绪还算稳定。
她眉梢一挑,豁出去了。
清了清嗓子。
造作道,“殿下,既然您有事那便先去吧,翠花在房中等着您便是。”
“”
宁洛渊回眸见她一副狡猾模样,一猜就知道她在搞什么把戏。
他浅眯了个假笑,步子朝她靠近。
眉眼刻上冷冽,“就将本王卖了?”
他身上的威压逼人,凌婉烟往后退了两步。
再壮着胆子,“殿下——”
这一声又娇又柔,宁洛渊本就昏暗的眸色垂下,
映入她柳眉如黛,琼鼻上翘,贝齿轻咬着唇,更是扰人心乱。
他喉结轻滚,未说一话,挺隽背影,转身出门。
凌婉烟心头一喜,这病患果然是真没白治。
在他出去后不久,凌婉烟将脸蒙上,悄悄出了房门。
七拐八绕奔向凌国公的房间。
却在另一扇窗。
浅听到——
“你是被晏王坐实的罪名,今夜他还莫名来访,哪知他目的为何?若是被他撞见我们将你救了出来,整个国公府都会被你连累!”
是姜氏的声音。
凌婉烟步子在门外停下。
又听里面道,“那柔儿能怎么办?厉王已是不行!那狱卒不是人!将我什么都毁了!我不回去!若是今夜我能得宴王怜爱,我不就有救了?”
姜氏声线压低,“罢了!你哥哥带着晏王去饮酒了,今夜将他灌醉送入你的房中,明日便道是他闯进你的闺房,你再哭诉一番,装柔弱无辜一些,想必他应是会对你手下留情。”
凌婉烟瞳孔震惊!
这蠢妹妹果然是被救出来了!
非但被救出来了——
还跟牢狱里的狱卒有染,
最关键的是,这母子三,现在竟然在打皇叔的主意?
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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