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生,要同死。
凤凰寨内这场约斗,看来结果将出乎所有人意料,当然也包括两位就要撞在刀尖上的。
凤凰在大当家这阵子面上依旧挂着笑,对眼前即将发生的结果,无惊也无喜。
麒麟寨和青竹寨那两位,则脸色很难看,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远处看热闹的,下了重注的,更是惊掉了下吧。
死个人其实没人在意,可若是死错了人,真金白银可就打水漂了。
这么说吧,只要还没瞎的,这阵子心都是提着的。无它,就是盼着奇迹发生,保住押出去的那些银子。
不过,林子大了总是有不和谐的鸟。这不,两个摞一起还没一人高的小矮子,却嬉皮笑脸的哭着。
因为这两位相信,连宗师都弄不死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死
两道身影急速下落,眨眼间便要撞在刀尖上一同携手赴死。
花太岁认命了,他已经手段尽出,却依旧逃不过一个死字。正要闭眼等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青影划了个弧线朝梁木飞去
他竟然还留了一手,那是什么身法这是花太岁脑子里最后的念想,可惜他已然无法得到答案。
崔器最后使出了弧形步,半空则转这才躲过共赴黄泉的命运。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始终无动于衷的凤彩衣都站了起来,且眉头深锁
“穿个花布衫,一看就是短命鬼。”
“大,大哥,咱们也穿,穿着花布衫”
“咱俩本就是鬼,能一样吗。”
哭鬼点了点头,问道:“大,大哥,那咱中,中午吃啥。”
“当然是山珍海味了,不吃饱怎么数钱。回头还得雇几辆马车把赌坊的银子搬走,都是力气活”
哭笑鬼童的嗓门有些大,传得有些远。这就是往伤口上撒盐了。
眼看着人群激愤就要闹起来,却见这时崔器踏着刀尖落到空地,朝楼台上的凤彩衣抱拳道:“托大寨主的福,小子幸不辱命”
这他娘的是啥情况,那番话不是应该跟熊二说吗。难道说小白脸真跟凤彩衣有一腿,穿一条裤子坑大家。
这么想的人有很多,就连凤凰寨内部人也觉得,这件事大寨主办得很不漂亮。不能连自己人一起坑啊。
自己人不满意,回头还能要个说法,讨回钱财。那外人呢。
麒麟寨大当家站了出来,场内场外顿时安静了,等着眼前这位不吃亏的找凤彩衣算账。可还没等鬼见愁开口,算账的就先来了。
只见,一袭白衣手摇折扇偏偏书生飘落场中,望着鬼见愁道:“愿赌服输。一双手臂,一对招子,是我来取,还是你自己交出来。”
鬼见愁没有去看白衣书生,而是往人群深处看去,见方世儒点了点头,不由冷脸道:“赌大小,骰子是关键。现在本寨主觉得有人抽老千,那么这场赌局就做不得数。”
说完,还回头看了竹通天一眼。
竹通天起身点头道:“老哥这话在理。兄弟这辈子最恨抽老千的,捉住了要断手断脚才甘心。”
话后,瞥了凤彩衣一眼。
凤彩衣笑了:“两位哥哥不是要断了彩衣的手脚吧。说得怪吓人的。”
鬼见愁和竹通天不语,那就是默认。
却见此时白衣书生冷哼道:“你们心里藏着鬼,想借题发挥我不管,我只要属于我那份。”
话落,白衣动。
一道残影落白衣,一拳引得风雷动。
“轰!”
打人拆楼,说动手便动手,毫无道理可讲。
麒麟寨大当家所在的酒楼塌了,不染纤尘的白衣书生打废墟内走了出来。
“轰!”
又是一声炸响,一团火球打废墟中冲天而起。
那不是火球,那是吊着一只臂膀的鬼见愁。愤怒到极点的鬼见愁。
愤怒来自一拳,可着了火的鬼见愁,却如一道流星猛地砸向凤彩衣所在。且半空有惊雷怒吼。
“都他娘的给老子砍了。”
鬼见愁这一嗓子,彻底点燃了凤凰山内的燎原大火。
麒麟寨三百多悍匪,胳膊上系上红布条,刀剑齐齐出鞘,怒吼一声朝拜月楼杀去
寨子东侧有二百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步卒,胳膊上同样系着红布条,摆开军阵架势沿街杀出
凤凰寨内怒吼声见多,那些家伙胳膊上都系着红色布条,见人就杀,四处放火
图穷匕见,獠牙皆露
拜月楼上,凤彩衣柳眉横竖,头也不回的说道:“外来户一个不留。”
话落,冲天而起,直奔落下来的那个火人。
一朵绚烂烟火在凤凰寨上空炸开,鬼见愁再一次被砸进废墟里。且身上的火焰,也被人家一拳轰灭。
凤彩衣飘身落到拜月楼顶,一双杏眼扫过人群似乎在找这什么。
“你想找的人,早就溜了。不过,找你的人却来了。”
凤彩衣缓缓转身,看着白衣书生,忽然展颜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姐姐要不等妹妹片刻,让妹妹先打发了登门恶客”
话音未落,拜月楼楼顶忽然又多出几人。
史可朗带着春城四杰,方世儒领着一名高大汉子,将凤彩衣和玉山君围住。
“不用等了,让老夫送二位一起上路好了。”史可朗抚须大笑。
玉山君看也未看史可朗等人,只是盯着凤彩衣道:“我不介意顺手打死几个虾兵蟹将。”
史可朗等人被无视了,甚至没把他们当人看。
这些人高官厚禄,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都得众星捧月。如今却被一个女人小视,这哪受得了。可接下来凤彩衣的话,则差点没把他们气吐血。
凤彩衣妩媚笑道:“那就听姐姐的。顺手捏死几只乱吠的狗,也费不了多大事。”
话落,彩衣对白衣,一拳轰一拳。
拜月楼顶掀开了,瓦砾激射,碎木横飞
崔器揪着狗蛋的脖领子,将其塞进一处贼窝后灶,嘱咐道:“在这里躲着,我不叫你不要出来。”
狗蛋缩在角落里,惊恐的喊道:“大哥要去哪,熊二他们咋办”
崔器摆了摆手道:“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且不用你去操心。等我取了马,自然会带你离去”
崔器跃出围墙,顺手抓了一名凤凰寨喽啰,刀架脖子狠声道:“马棚在哪,不说老子砍了你。”
“东,东面”
“扑!”
刀过血流。
喽啰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崔器,满眼惊诧,好似再说“你不讲信用。”
崔器收刀入鞘,冷声道:“你瞅啥,老子也没说,不砍了你。”
说着,打怀内抽出一条蒙眼布,蒙上了眼珠子这才朝寨子南面飞掠过去。
可崔器这边刚越过一条石街,便听下面有人大喊
“快看,是茅兰沟的那个小子。”
“还他娘看个屁,还不追,砍了给三当家报仇。”
崔器不由心中冷笑,你们三当家都让老子弄死了,就凭你们也想追上老子。
崔器前脚刚翻进一处二楼窗户,人还没站稳,便见听见六七把刀同时出鞘。
屋子里有七人,如今又多了一人,不由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愣在当地。
崔器见屋子里的没系红绳,急中生智喊道:“自己人,麒麟寨和凤凰寨那帮黑心鬼在下面。”
“姥姥的自己人,还想唬爷爷。”
“姓李的,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给我砍了他。”
说砍就砍,七把刀同时而至
崔器暗骂一声“人怕出名猪怕壮。”忙又翻出窗户朝石街落去。
“那小子在这”
崔器还没落地,便听下面有人大喊,忙回身洒下一片刀光。
一阵金铁交鸣,崔器可算安然无恙落了地。
“砰!砰”
崔器猛地抬头,却见二楼窗户炸裂,数道身影朝他扑来
“娘的,没完没了,以为老子不会杀人是吧。”崔器大吼一声腾身而起,三苗祖刀瞬间卷向扑来之人。
没有金铁相交之声,有的只是刀入肉离骨之音。
七条握刀手臂瞬间飞上半空,崔器却也再次落了下来。
人未落,只见刀光耀眼。麒麟寨那些个不要命的,这次更是蜂拥而来。
崔器不想打,偷马要紧。可人家不干啊,一个个的好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如今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即便使出弧形步,又能变几次向,想跑也没得跑。
没得办法,那就杀吧,杀到他们心胆俱裂,抱头鼠窜。
崔器半空翻转,头下脚上,舞出刀花朵朵
当崔器落在石街,方圆一丈竟无一个完整的,如血洗的一般。可崔器发现一件事,即便他大开杀戒也没能吓退那群家伙。
麒麟寨的悍匪们,竟然弓着腰缓缓再次围了上来。看那架势,今儿,是要不死不休的。同一时刻,周边房子里又跑出许多带刀佩剑的山贼
一伙系红绳,一伙没有。
显然房子里出来的,是埋伏在两侧的凤凰寨山贼。
崔器心道,这回有好戏看了。只要两伙人一开打,他便可以趁乱开溜,去寻他的宝贝马儿去了。
麒麟寨的,看着凤凰寨的。两伙人本是刀剑相向,却不知怎的,似乎商量好了一般,齐刷刷转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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