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千川如今的地位和武功,已经没有去顾忌别人的必要了。
在强大的上位者面前,整个世界都要去顾忌他,已经不存在能让他顾忌的事!
如此的人物,还有什么必要来撒谎骗自己呢?
那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么?
就好比在一群抬脚就能捏死的虫子面前,人类又需要有什么顾忌呢?
世界的本质,从来没有变化过,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王天下者掌控天下万物的生死,弱小者毫无抵抗之力,此乃亘古未变之真理!
“在下王随真,师承何派,无可奉告!”王随真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朱千川突然暴起,一直在小心戒备。
自己实力不及朱千川,若是栽了,那是早有预料,就怕一不小心把伯安大哥和小童也给搭了进来,那自己岂不是愧对朋友?失了义气?
王伯安再也忍耐不住,陡地扬声喝问道:“你这朱千川,怎地如此不知死活?你的穿着打扮,仪礼仗物,皆是冒犯了天威的逾越之举,你就不怕被诛灭九族么?”?
朱千川闻言,不怒反而仰头哈哈大笑。
船上的诸人也不由得仰天大笑。
似乎王伯安这话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王伯安冷冷地看着众人,训斥道:“乡村野夫,不知死活,我劝你们还是早日改弦更张的好!”
“腐儒愚夫,老夫便是天,老夫便是地,老夫便是天地之间的最大主宰,天大地大我最大,京师里的那位,不过是我暂时寄放在皇宫中替我看门的狗罢了,若我有意,取那小子的狗头如捏死一只飞虫也似,一只小小的臭虫,也敢妄称天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朱千川越说讥讽的语气越重,完全没把大明的天子放在眼里。
船上众人笑的愈发欢畅了。
王伯安见这些人无法无天,极为愠怒,但又一时又有些语塞。
王随真道:“伯安大哥,此等人服威不服德,理他们作甚?跟他们讲理,如对牛弹琴一般,毫无意义,若是兵刃加诸这些人的脖颈,让他们认什么错他们自然就认什么错了!”
王伯安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笑了半晌,朱千川才止住笑声,
“老夫听闻九江帮里的帮众说,王随真王公子先是击败了萧潜龙,然后又将他手刃于九江帮总舵之内,可有此事?”
“说的不错,就是我亲手杀了萧潜龙的,你要替他报仇么?”王随真心中虽知自己必然不敌朱千川,但照样斗志昂扬,丝毫不惧!
“东海龙王萧潜龙乃是我藏龙洞中的首领人物,王公子将他杀了还想走?世上竟有这般的便宜事?”朱千川终于收起了笑容,双目微眯,一股阴冷的杀气在船上弥漫开来。
“那你想怎样?若想动手,我王随真随时奉陪!”王随真抱一抱拳,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一股难以言语的宏大气势缓缓扩散,隐隐与朱千川身上那阴冷的杀气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江湖上混,单凭一张嘴混饭吃的,那叫做骗子!王公子如此蛮横不讲理,那说不得,老夫只能伸量伸量你的能耐了!”
朱千川缓缓地踱了踱步子,绕着王随真转了半圈,伸出了一根手指,徐徐说道:“王公子只要能接下老夫一招,老夫便放你走路,若是王公子连老夫一招都接不下来,王公子又怎么讲?”
“若是连你一招都接不下来,要杀要剐,任凭自便!”王随真打定了主意,若是一招不敌,能跑马上就跑,跟坏人讲信用,那不是耗子舔猫屁股————找死么?
本来自己就不是朱千川这老妖怪的对手,说不得,只好三说话不算数,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人死不能复生,萧潜龙已死,老夫既不杀你,也不剐你,只是要王公子答应老夫一件事即可!”朱千川忽地说出了王随真意料之外的话。
“答应你什么事?”王随真不傻,心思电转,马上追问。
“东海龙王一职,极为重要,不可空缺,王公子既然能打败萧潜龙,还能杀死他,说明王公子着实业艺不凡,说不得,老夫只好让王公子来当我藏龙洞的东海龙王了!”朱千川此言一出,船上众人齐齐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王随真怎么答复。
听了这话最吃惊的人莫过于史飞龙,史飞龙跟随朱千川时间最久,深知朱千川此人喜怒无常,心思难测,视人命如草芥,不合意的人,往往随手便会灭杀掉,而且经常会做出出乎于人意料之外的事来。
但朱千川在四海龙王这四个人里,最是看重萧潜龙,平时安排下来的事,也往往由萧潜龙去完成,萧潜龙提出的要求,不论多过分,朱千川从未拒绝过,说句难听的,朱千川对待萧潜龙,那就跟对待亲儿子一般!
他们剩下的这三位龙王,平时连见朱千川一面也难,所以萧潜龙一死,她以为朱千川无论如何都会替萧潜龙报仇血恨!
王随真若是被朱千川给撞上了,必死无疑,绝难活命!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突然会峰回路转,朱千川竟要王随真来当东海龙王,这真是一件让她喜出望外的好事!
史飞龙忙向王随真打眼色,那意思是让王随真马上答应此事,毕竟性命要紧,别的事等安全以后再说不迟!
王随真假装不经意的扫视了史飞龙一眼,对史飞龙意思已经了然,但他心中此时疑问重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朱千川不替萧潜龙报仇,反要自己当这个东海龙王,这里面必然大有猫腻,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那这件事自己怎能贸然答应?
既舍小利,必然所图甚大!
这种放鱼饵钓大鱼的行为,王随真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不懂!
世界上的事,背后往往会有着极为复杂的纠葛。
一些简单的事,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所以看一件事,一定要透过现象看起本质,而不能只流浮于事情表面。
流浮于事情表面的后果,往往会栽个大跟头。
就好比朱千川送了四海龙王一人一把绝世的神兵。
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是一件好事,但这兵器上其实另有文章。
而送兵器的背后,朱千川必然另有目地,虽然王随真目前还没有搞明白朱千川的真正目地是什么?
“洞主宽宏的大量在下十分佩服,只是江湖上有些人,常常在人前装作正人君子,在人后却喜欢暗箭伤人,当然,我这话肯定不是在说洞主,我只是说有些人两面三刀,说出来话,过一会就不算数了!”
听了这话,朱千川似乎终于被王随真激怒了,脸色变了一变,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王随真察觉到了。
“看来王公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一个十足的老江湖了?老夫听王公子似乎是话里有话,王公子若是还有其他的要求,一并说出来罢,不用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老夫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杀萧潜龙这事都是我王随真一个人干的,我的这位兄弟王伯安只是一介小小驿丞,小童也只是他的书童家仆罢了,他们两人此行只是路过此地,与此事毫无干系,我先送他们离开此地,再与洞主比高低、论上下,不知可否?”
“哦~~老夫还当什么大事,只是这般小事么?无妨,既然是只是个过路的驿丞,让他们先走!”
朱千川举起手来,‘啪啪’轻轻的拍了两声,只见大船周围的白雾如条条腾蛇般,翻翻滚滚地钻到了船底处,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踪迹。
王随真定睛观瞧,只见江面上晴空万里,蓝天白云,阳光如黄金一般散将下来,映的江面如同镀了一层黄金也似,蔚为壮观!
王随真转身走回王伯安和小童身前低声道:“伯安大哥,小童,这朱千川已非凡人,乃是一名深山老林中狗熊洞里蹿出来的老妖怪,非同小可,这事皆是因我而起,与你们无关,你们好好保重这就划船西去贵州龙场吧,咱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空,我定然去贵州龙场去寻你们!”
王随真说话声音虽小,但朱千川显然耳力惊人,将王随真的话一字不漏全听清了,饶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听了王随真的话也不由得为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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