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吧?”
手机里传出轻轻一哼:“不然这么晚不睡?我刚一打就接了,我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张胜叹了口气:“大小姐,我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呢,带你的手机干什么?”
对面的女孩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她轻轻嗯了一声,说:“哦,那你就是有心事?生意上的事,还是女人的事?”
张胜掩饰地道:“没事,就是天气燥热,睡不着觉,一个人望月感怀而已。”
女孩嗤笑一声:“原来如此,一个人半夜望月感怀,闷骚得很呐。”
张胜无奈地翻翻眼睛,说道:“你这是夸我呢?”
“当然是夸你,普通的男人不是发骚就是发彪,哪有本事闷骚?只有你这种有点阅历闲情和经济基础的所谓成功男人才有闷骚的物质和精神基础。”
张胜哼了一声道:“我不睡就是闷骚,那你这么晚不睡,又是为了什么?”
女孩叹道:“唉,还不是为了今天的案子。”
张胜疑道:“案子?什么案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忘了,我说过呀,我……是律师。”
“哦,对了,难怪了,一个手机说不要就不要了,原来是律师,你们这行业赚得多,打官司的都拿你们当神仙看啊。呵呵,拿人家手短,有啥不开心的事,跟我说说吧,总比你多活了几年,我来开导开导你。”
那时一个手机很贵的,一开始她是不相信张胜有心还她手机。总想找他吵架,但是后来彼此熟络起来后,她也没再提起还手机的事,张胜主动提起,她还说已经有了新手机。旧的拿回去也没有,再说她非常地忙。没空见面等等来推脱,张胜感觉到她是不愿因为还了手机断了彼此的关系,或许那时会成为真正认识的朋友,但是却不可能保持现在这种无话不说的密切了,是以才不愿取回手机。
张胜的想象中,她应该是个事业有成地白领女性。家庭经济条件也非常的好,所以才不大在乎物质地东西。不过这样家庭出身的人、这样事业有成的人,精神上总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或经常处于紧张状态的,她总和自已聊天,其实就是找个人倾诉心声,缓解心理压力。所以也乐得当这个未经过一天专业训练的“心理医生”
果然,女孩开始诉苦了:“唉,人说天上好。神仙乐逍遥,成功地背后泪多少呀,我整天接触的都是社会阴暗面地东西,真是闹心死了。今天又处理了一桩案子,到现在我都无法平静下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这才给你打电话的。”
“是杀人血案?因为太血腥了,受了严重刺激?”
“案情血腥点倒不会刺激我,刺激我的是凶手。”
“此话怎讲?”
“一共四个凶手,凶手中有两个是女孩。他们最大的17,:13,被杀的那个……才。”
“少年犯罪,让你深受感触了?呵呵,他们为什么杀人啊?”
“理由听起来很可笑的。”
“说来听听。”
“这些孩子放暑假,整天无所事事,就泡舞厅、溜冰场,被杀地男孩父母是做生意的,家里比较有钱,那两男两女四个小孩子就去找他‘借’钱花。那男孩不给,于是四个人就在公园里打起来。那四个小孩很残忍,他们把人打死了,尸体砸得不成样子。当我……我们这儿的警察闻讯赶去,找到他们的时候,你猜他们在做什么?”
“毫不在意地在玩?”
“是的,在打台球,用的是从那个被打死的男孩身上搜出来的钱。”
“……一群法盲,杀了人都不当回事,不知该理解成愚蠢还是神经病!”
“不,你错了,他们既不是法盲也不是神经病。他们把那男孩子打倒后,是由那个13岁的女孩捡起石块砸他的头,把头砸得血他断气。我问他们为什么要由那个女孩独自完成杀人过程,他们说,因为他们知道,13岁杀人不犯法!
我问他们,你们把一个熟识的人就这么活活打死,你们心里就不怕?他们说:‘为什么要怕?我们是未成年人’,受法律保护,顶多劳教两年就出来。”
张胜叹了口气。
手机里,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愤懑:“我学过犯罪心理学,可是我无法理解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看到他们,我一下子感觉到学校里学的东西是那么苍白,真的该抓抓道德教育了,一味的要成绩这是教出来的些什么东西!”
张胜又叹了口气,劝道:“嗯,这件事对你刺激明显很大,学心理的,自已的心理可要调节好,想开些吧。”
女孩激愤地道:“我就是想不通,人性呢?人性哪儿去了?如果说他
昧无知,哪怕做的再残忍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不不是!他们不是无知,是冷静的、理智的在犯罪。
我曾经见过一个惯偷,他说干到岁就金盆洗手,知道因为那时他就得承担刑事责任了。这些渣滓依仗着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不是反对这条法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见了他们,我还得保持冷静和理智,尊重他们的人权,我……心情很沉重,呵呵……我好像有点钻牛角尖了,明知道不能改变什么,可是看见他们没有人性的行为,还要杞人忧天……”
“这女孩……”
张胜几乎可以想像得出她的模样,一个白皙纤弱的女孩儿,戴着一幅金丝边的眼镜。一个刚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脱离现实生活的富有艺术特质的女孩子,富有正义感,想着利用所学为弱者伸张正义。结果面对生活却屡屡无奈,面对罪犯却无力制裁,于是深夜难眠、长吁短叹地样子。
张胜苦笑一声,只好打起精神劝道:“其实也不难理解啦,那两男两女是对象吧?唉。这些小青年,为了在女朋友面前显摆自已本事。有人多看女友一眼,都有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呢,这些人,觉得能打架、让人怕,就受女人喜欢、在女人面前就有面子。
什么人性、什么对生命的尊重,这种人。你可以理解成一种退化,有些人返祖。是在面相上,这些人是在心理上……”
受这位女律师影响,张胜说话也深奥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已这个比喻非常深刻、很有哲理,尤其是这样开通午夜节目。开导一位年轻的女律师,令他很有成就感。
但他正侃侃而谈,手机妹妹却苦笑一声道:“你错了。如果真是为了在女友面前炫耀自已的武力和狠辣,好歹也算一个理由,可是……不是的,那两个女孩儿是拉拉……”
“啥?拉啥?”
“lesbian。”
“哦……”,停了停,张胜忍不住又问:“那个……什么是lesbian?”
手机里面静了静,然后传出“噗哧”一笑,女律师揶揄道:“哎呀,大老板啊,真是大老板啊,现在发财地都是你们这样的,你地英文还有待进步啊。”
英文?张胜学生时代最大的隐痛被触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该死的英文,自已怎么会半途……,它就真的重要若斯?张胜心中大为不平,霍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点上一支烟,开始进行反驳:“学英语有那么重要吗?现在弄的也太邪乎了,考古专家聘职称都得考英语,可怜那些研究甲古文的,还得耗费大量时间死记硬背文,可笑!英语不是知识,只是一种交流工具,有必要让全民都去掌握这门工具吗?
我始终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要把英语提高到如此不可思议地高度,全中国至少有一半的大学生一辈子也不会和外国人打交道,他们花费如此大地精力在一门根本用不着的科目上,简直就是浪费。不是全体学英语就不能和外国人进行交流??那我们的翻译人员还有什么用??而且,就算我们学了英语,但是现在我们这些学英语的又有多少能够与老外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沟通?”
“我其实只是……”
张胜越说越气,立即打断,很郁闷地继续发泄:“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哦,好吧……”
“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学了也未必用得上。”
“对对,拿我来说吧,我是做生意地,如果有一天我能走出国门和外国人做生意,聘个翻译不就就成了?何必一窝蜂儿的都去学英语?依我看,许多鼓吹学英语如何重要的人,根本就是一群崇洋媚外地假洋鬼子,扯着提高国民素质的虎皮,为自己谋取私利。”
“这么有失偏颇吧?”
张胜一通发泄,心怀舒畅,这时谈兴未尽,又道:“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手机妹妹噎了一下,忍着笑声道:“呃……好……,你继续,千万别太激动……”
“依我看,最初的倡议者或许是过高估价了一门语言的价值,当它形成规模,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靠教授英语赚大钱的利益统一体之后,不能正视对它的过度重视,反而变本加厉的强调它的作用,实际上就是在推销自己的“教英语产业”,他们需要让国人“疯狂”地购买他们的课本和教材,参加他们的培训班,以便获取“疯狂”的利润了,结果呢,国人学了一口外国人听不懂的英语,反倒把中国话的底蕴给丢光了。”
手机女孩说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她笑着劝道:“别激动,别激动,你大概上学时没少吃学英语的苦吧?说不定就因为它才没考上大学?其实呢,学
是有用处的,要接触外国人的思想和文化,加强沟通有语言的共通,怎么能做到呢?”
张胜不以为然地道:“很多人上学,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学英语上了。结果一辈子也没和一个外国人交流过,天天还是在说汉语。为了接触外国文化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外语版的说明书、出版物等等,就算一直学到大学,有几个人能**地去阅读、去理解了?专门培养一些外语专业地翻译就是了。
自已那水平去翻。弄不好还翻错了。考个研究生,天天学的是英语。反倒是专业可有可无了,现在这种学法,让全中国一半的天才在没把英语学好的考试路上就被埋葬了,另一半考上去的天才,继续在学英语上消磨精力和时光。
人地一生时间是有限的、精力是有限地,学习阶段的主要精力全放在这儿。还有精力钻研专业?术道有专攻,几千年前的学科那么少。古人都总结出了这个道理,现代人反倒不明白?结果最终他们的天赋全消磨光了,死光了,所有的天才,全被我们自已的教育给杀死了!我们已经成了英语地奴隶!
为了交流?为了及时掌握国外先进信息?我靠。狗屎理由,再投入一千亿,能让一半学习者达到那水平吗?干脆改英语英系国家得了。有那环境才学得了。让翻译把那信息翻译成中文不成?要吃猪肉怎么不号召全国人民家家自已养猪?”
“呃……你……你不要这么激动,事实上……我其实……”
“要是这种狗屁逻辑成理,那自动化是先进知识吧?为什么大学要识自动化系,没让所有人都学自动化?为什么要分文科理科?为什么要分经济系管理系?英语也是一门工具,就成了全民必学的,在升学考试中占据重要地位地学科?学生每天在把一大半精力花费在这上边,各个实用专业还怎么出世界顶尖人才?”
“我……我只是……”
“听我说完,外国人有些地方比我们强,我承认,可我不觉得全民学英语有必要,还把它提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以致我们将来为四化建设添砖添瓦的建设者们只能拿出一小部分精力学习将来建设工作用得上的,而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一门很可能他一辈子都用不上的语言上,上班三年,无处可用,结果全部就着饭吃掉了,别说对话,连单词都不记得几个了,有个屁用!……”
手机女孩囧然举着电话,听着张胜慷慨陈辞,可她显然不是个好听众,更没有当心理医生地觉悟,听了好久好久,女孩终于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呃,和你说话真是愉快,萦绕在我心里大半天的烦闷全都没了,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啊……好困……。”
“你说同样的时间、同样地精力,如果让人多学点专业知识,那得……啊?要睡了?”
“是啊,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洗洗睡吧,晚安,手机哥哥!”
说完,不待张胜答应,女孩就赶紧摞下了电话。
张胜哭笑不得地举着电话道:“喂?喂?”
电话里只传出一阵茫音,张胜看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他把手机扔进沙发缝里,和衣躺在沙发上,可是手机妹妹宽心地去睡了,他却已被折腾的没了睡意。
翻来覆去的半晌之后,张胜忽然想起今晚秦若兰值夜班,既然有人折腾的他睡不着,何不……
于是,张胜立即掏出自已的手机按响了电话号码,想像着那个偷偷躲在值班室睡懒觉的小护士被他吵醒的恼火样子,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
电话接通,里边传来一声“喂?”声音慵懒,带着猫儿一般的性感,张胜没想到她半醒不醒的时候声音居然如此美妙,和她平时的蛮横刁蛮全然不同:“呵呵,她这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单,星眸迷离,樱唇半启,该是什么模样呢?”
“喂?”秦若兰的声调提高了一些,还带上了些不耐烦,打断了张胜的绮思。
“哦,小兰,我是张胜。”
“胜子?怎么这么晚想起给我打电话?”
“哦,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秦若兰呵呵地笑起来,笑声很是引人遐想:“好呀,什么事?”
“那个……你英语学的怎么样?”
“唔,还凑和。”
“哦,你知道lesbian是什么意思吗?”
“lesbian……什么les……lesbian!谁是lesbian?你女朋友是同性恋?哦……我的圣母玛利亚!”
手机里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震得张胜耳朵一阵奇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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