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壮是个中年人,皮肤粗糙黝黑,地道的庄稼汉子,在后山看到有人形植物的便是他。
“几位同志,咱看到的那东西和树根没两样,土黄土黄的,一眨眼地功夫就不见了”。
“胡大叔,你看到这东西的那天是什么时侯”,林子开口问道。
胡大壮拧着眉头想了想,“大概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咱记得那时候正去检查完捕鸟网回来,那东西窜地可快了,一眨眼地功夫就不见了”。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又问了几句其它问题,胡大壮总是三句话离不开“一眨眼地功夫就不见了”。
林子站起身道:“胡大叔,事情我们都了解清楚了,至于是不是您看走了眼,我们探查过后就知道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咱绝不会看错,眼睛好地很”
胡大壮站了起来,颇有些激动,“那东西和个小人一样,窜地飞快,一眨眼地功夫就不见了。
咱说给其它人听,其它人都不信,说住了几十年也没碰见怪事,还说咱年纪大眼花看错了,几位同志,你们可得证明我没说谎”。
“胡大叔,就算您真没看错,但我们没看到的话,也不能去肯定您说的话。咱们政府部门办事,讲求实事求是,没亲眼所见,不能轻易下结论”。
送走胡大壮后,林子长舒一口气,“咱们这片地方太干净了,发生点奇怪事,若非亲眼所见,没有谁会相信”。
“衡秋,你想什么呢?”,邓丛见衡秋低头不语,开口问道。
“这东西会不会是地精?”,衡秋抬起头说道。
这地精的范围很广,多指草木一类所成的精怪,比如槐树年久成精,树下某截根茎会化成人形状,这就是这棵树凝聚的精魄,称之为地精。
槐树根系所至的地方,地精都可以移动过去,要知道这树生长年久了,这根系覆盖的面积至少方远百米。
“林同志,可以吃饭了”
话谈到一半,村支书从厨房里走出来喊了一声。
“好嘞”
林子回了一句。
村支书的几个孩子都在镇上或县里,平常很少回来,我们在这吃饭,老两口感觉很是热闹。
吃过饭后,我们和村支书老两口闲聊了一会,随后才回房内继续讨论。
“我们晚上要不要去后山探察一下”,季凌丘开口道。
“自然要去,但要真是地精的话,这玩意有用吗?咱们可不是来降妖除魔的”。
林子这话倒是问住了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衡秋。
衡秋顿了一下,“据我所知没用,除非这东西成精有百年,那还有些价值”。
“那不是白跑一趟”,我和林子对视一眼,有些失望。
余玲在一旁开口道:“看看再说吧,如果地精有些邪性,那就为村子除掉这个隐患,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衡秋皱了皱眉,“咱们的黄符可杀不了它,林子包里的纯金短剑到是可以,但这玩意要是呆在地下不出来,那就没辙,除非你把树连根拔起才能找到它”。
“有什么好办法吗?”,洪岩看向衡秋问道。
衡秋叹了口气,“先看看再说吧”。
夜里十二点,村子里静谧无声,我们出屋门往后山走去,已经提前和村支书打过招呼。
夜色如水,月亮如一个大圆盘高挂天空,明亮清冷。
后山起风了,吹得树枝唰唰作响,脚踩在地面上,不时有树枝咔擦断裂的声音响起。
往山林里走了半个小时,大概半山腰的位置,最前面的衡秋突然停了下来。
顿住脚步往前看去,前方只有树木草丛等植被,并无其他东西。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我走到衡秋旁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衡秋皱起眉头道:“我有被什么盯着感觉,你们没注意到吗?”。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除了季凌丘感到一点不自在外,我们并无其他感觉。
“消失了”
衡秋这时沉声道。
“那么说,就在附近了?”,林子小声说道。
我们立马分成两队搜索,衡秋,洪岩,我三人一队,林子和季凌丘,邓丛,余玲四人一队。
两队左右分散搜索,往右走了二十多分钟,山林中的树木开始变得粗大茂密,好几棵几十年以上的树木,其中还有一棵只剩半截的枯木。
“看看这几棵树,用匕首插一下试试,如果树木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
我和洪岩抽出匕首,分别往一棵粗树走去,一连试了五六棵,我和洪岩两人走到了最后一棵腰粗细的柳树前。
这棵柳树半边枯萎,只有一半还在顽强地生长着。上百根柳条枝迎风飘动,在朦胧的月色下,像是一个女子在翩翩起舞。
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柳树是阴树,自古以来,关于柳树的故事太多了。
和洪岩互望一眼,我握紧匕首走到了柳树跟前,很很地将匕首插进了柳树树干中。
我感觉到剑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抖动,数十条柳枝摆动的频率加快了。
“红岩”
我转过头正欲和洪岩说话,但洪岩却不见了。
“洪岩”
我迅速望向四周再次大喊了一声,依旧不见踪影。
远处的衡秋闻声看了过来,当即脸色一变,一边向我跑来一边大喊道:“小心上面”。
我迅速抬头往上看去,密集的柳条枝中间缠着一个人,几乎快包裹成一个粽子,从露出的双脚,我认出了是谁,是洪岩。
这一切不过瞬间之事,还没等我从吃惊中回过神,数十根柳条突然垂落下来,卷住我的身体将我拉了上去。
人在半空之中无法借力,我的手还没摸到腰间的匕首,数十根柳条缠绕而来,瞬间将我困成一个粽子。
柳条用力收缩着,一股挤压的疼痛感和窒息感迅速袭来,想喊一声都没办法,喉咙只能发出“唔呃”之声。
“砰砰砰”
在我被柳枝条拉上去的时候,衡秋掏出手枪开枪了,对着柳树树干打光了弹夹内的子弹。
因为夜色朦胧,只有两三颗子弹打到树干上,引起柳树抖动了一下。
衡秋这时也到了柳树跟前,掏出黄符贴了柳树树干上,但没有任何用。
衡秋眼里惊讶了一下,掏出匕首往树上爬去。
柳树剩下的二十多根柳枝条顿时迎风抽了过来。
衡秋瞳孔一缩,将手里的匕首射了出去,斩断了缠着我的几根柳枝条,同时双脚在树干上一蹬,飞身迎向抽来柳枝条。
二十多根柳枝条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衡秋身上,疼得衡秋闷哼一声。
不过衡秋微胖的身躯凭借体重抗住了这一击,并冲过柳枝条,一把抱住了被缠成粽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