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的传送,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并不像瞬移那样瞬时到达,而是把两地之间的空间极度压缩,以此做到缩短时间的目的。
所以传送的过程还是比较漫长的,而且身处传送阵中,窗外的风景全部变成光怪陆离的光影,看久了会很晕。
曲清翎看了一眼就退回车里好好坐着了。
“紧不紧张?害不害怕?”
和曲清翎坐在同一个马车里的即墨盯着她的表情研究了一会儿,发现她的反应有点平静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放空魂不守舍,反倒有些担心起来,于是故意逗她多说话,免得她自己琢磨钻牛角尖。
“还好吧……”曲清翎慢悠悠回神,下意识说,“就是老感觉不真实。”
玖熙消失了五十多天也好,和妖帝的婚礼也好,身上繁复华丽的嫁衣也好,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庆典也好……
这一切都充斥着一种不真实感,让她总有种和自己无关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事,就没有几件是特别真实的,导致此刻她说出这个话来,自己也感觉不太真实。
“什么感?”即墨明显没听懂。
“没事。”曲清翎打起精神,喝了点水,“祭司大人真的说,他会在我抵达王族王城之前找到殿下吗?”
即墨:“师父是这么跟我保证的。”
这话比曲清翎看到天枢宫从眼前消失时感慨的那句更加不吉利,万一她永远都到不了妖族王城呢?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回玖熙?
呸呸呸,乌鸦嘴。
曲清翎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点头道,“那就太好了,总算看到了一些希望。这段时间祭司大人为了找殿下,都快把梵天圭驱使得冒烟了,太辛苦了,恨自己帮不上忙。”
“你在玖熙回来之前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不出什么大事,就算是帮最大的忙了。”即墨托着腮帮,“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不想嫁给妖帝。”
“谁会想不开嫁给一个杀人魔啊!我又不是有什么怪癖的变态。”
即墨问:“万一玖熙也是一样的呢?”
曲清翎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即墨盯着她说:“万一玖熙只是在你面前,在天枢宫里装的温柔,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和妖帝一样,杀人如麻,罪恶滔天呢?你也会像讨厌妖帝这样讨厌他吗?”
曲清翎轻哼一声,“殿下才不是那样的人。”
“哦~”即墨不怀好意,“你忘了他在斯戈峭壁是怎么杀掉那只养了几百年的龙蛭了吗?”
曲清翎哑了。
“那是……当时是因为……”她结巴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师父,你离间我和殿下的感情啊?你背着殿下这么蛐蛐他,小心他回来后让祭司大人揍你。”
“切!我还怕他不成?”即墨往宽大的椅子里一躺,“而且到时候他要忙着对付妖帝,才顾不上我嘞!”
“师父,根据你对殿下的了解,你觉得如果殿下和妖帝打起来,谁能赢?”
曲清翎趴在桌上往他那边凑,这个动作导致礼服的宽袍大袖堆积严重,很不舒服,她直接站起来脱掉三层,穿着最里面的两层,终于能够活动自如了。
即墨在她开始扒衣服的时候赶紧把脑袋扭向另外一边,心想这丫头可真不避讳,身体已经初见少女雏形,还这么大大咧咧。玖熙要是知道他偷看,可比背后蛐蛐严重得多。
“我不太确定。”他背对着曲清翎说,“依稀记得师父提过一次,说什么……玖熙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我在玖熙面前可以没大没小,但是得有个底线,真把玖熙惹毛了,会被揍很惨。大概意思是这样。”
这样描述的话,就牵扯出另一个问题了。
“那祭司大人和妖帝打起来,谁会赢?师父你干嘛背对我讲话?”曲清翎一头雾水地绕到他的正面去。
即墨余光见她身上剩下两层把人裹得很严实,没再躲避,难得好声好气地提醒,“你的侍女们把你的话当天,从不敢管你。为师也是疏忽了,忘记平日里给你往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忽略了这方面的教育。你记着,不论什么时候,不许随便在外人,尤其是男人面前脱衣服!”
曲清翎被他拿腔拿调的语气说的鸡皮疙瘩快起来,“我知道男女大防的啦~师父和我的关系不一样嘛,所以才不避讳。”
她不是觉得即墨和她是好师徒好兄弟兼好闺蜜,所以才比较随意么。
“那也不行,反正你就记住!”
“好啦好啦知道啦。”曲清翎在另外一边的凳子坐着。
灵竹担心他俩说饿了,从马车隔壁间端来点心和新泡的茶,顺便和芳芷把脱下来的礼服小心挂起来。
“刚才的问题,师父还没回答呢。”曲清翎咬了一口点心,提醒即墨。
即墨很骄傲地说:“师父打架没输过,我无条件相信他老人家绝对赢。”
曲清翎就叹了口气,“哎,要是师父和祭司大人一样能打,那我就一点愁也不会发了。可惜不是。真是师父学艺不精,徒弟受苦呐!”
即墨毫不客气拧住她的脸,“你再说一遍?!”
曲清翎还没改口求饶,马车突然轻微晃动一下。
即墨立马松开曲清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恰好看到从车在经过的褚尔。
“怎么回事?”他问。
褚尔:“到第一个转换点了。”
即墨微微皱眉,“这么快?”
褚尔:“使者们往阵法注入魔力太猛,所以速度快了一些。休整一个时辰,再次出发。”
他的语气还算正常,表情虽然不是很耐烦倒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看来是不打算在换回殊罗之前徒增事端。
“好,听殿下的。”即墨关上车窗,退回车里,顺便给洺风远程发了个消息。
曲清翎本来站在他身后,结果还没看清窗外是什么模样窗子就关了。
她问:“师父,我能出去看看风景吗?”
即墨:“不可以。”
“为什么?”
即墨冷笑,“谁知道褚尔极力争取送亲使有没有揣着阴谋?没有我陪着,你哪里都不许去。”
“好吧。”到底是安全最重要,曲清翎乖乖妥协,心想再过一天,就能看到两族交界的风景了,到时候再出去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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