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般浓稠。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那张温馨的素色大床上,小夜灯照着坐在床上打扑克的四个人,旁边坐着的是四个小孩。
顾家老三之前年末的时候评先评优表现不错,应该会升职。
但因为顾家老爷子的昏迷不醒,他们全家都从部队宿舍搬走,回自家去了。
没带沈月盈。
他们就像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完全不提起她,也不找她,哪怕沈月盈要带那个捡来的孩子落户口,也是默许,不管,最后都是陈禹跟着忙前忙后,检查身体确认健康,把户口落下,让这个叫四狗的小孩真正成了她的孩子。
沈月盈本来觉得把四狗改成小名,纪念一下他的亲妈也行。
这样孩子不知道,但亲妈知道,等以后有机会见了面,她妈听到这个名字,就能认出来。
可沈蓉蓉说:“哪个亲妈会死狗死狗的叫孩子啊恨透了,还是改了吧,以后也别想着见亲妈了,他亲妈不喜欢他。”
连吴峥也说:“按照辈分排,确实我们蓉蓉家的三个是先来的,你这个年纪大,却晚到两天,是后来的,刚好第四个,叫四狗也行。但我这仨侄子可就叫大狗二狗三狗了,牺牲不小”
陈禹听后眉头一紧,难得反驳:“不行。”
吴峥摊开手:“你看吧,这个从来不反驳别人的老木棍子都觉得不行,四狗不好听。”
沈蓉蓉想了想,怂恿姐姐:“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了,以后他长大了问:为什么我比小姨家的孩子大,我却排老四呀,你怎么答?”
沈月盈答不出来。
且她对那句,永远是自己的孩子,有点着魔。
就这样,孩子取名的事落在了陈禹头上。
沈月盈似乎有些夹带私货的行为,她那只有自己知道的‘上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给陈禹生个儿子,然后在陈家抬的起头。
现在时过境迁,即使一切都变了,愿望的后面部分也已经不再重要,可前面她依旧希望能有个句号,只怕沈蓉蓉会介意。
沈蓉蓉完全不介意。
取个名而已,她小手一挥:“给她取个好听的!”
陈禹低着头想了想,看着抱着孩子的沈月盈气色照比之前判若两人,说了两个字:“彦辉。”
“烟灰?”吴峥探过头来:“什么情况?他家烟灰,你家烟头烟屁和烟嘴?”
“是彦辉。彼其之子,邦之彦兮的彦。”陈禹板了脸嘶了一声,找了纸笔写下三个字:“美士为彦,光明为辉。大名沈彦辉,小名就叫冬冬,因为是冬天到妈妈身边的,他是冬天的一缕太阳,照亮了阴霾。”
沈月盈听了这话,眼圈又有些发红,默默攥紧了孩子的手。
而沈蓉蓉最爱看陈禹写字,看着他写钢笔字飘逸劲秀,又是满脸的花痴,抱着他嘿嘿傻笑不撒手。
沈彦辉,就这么落了户。
顾家人还是和死了似的,连这个孩子不姓顾都没意见。
沈蓉蓉不愧是女主体质,生完孩子也和没生过一样,生下三个小宝宝,出门在外看起来还是像个小姑娘似的,仍旧有那些大叔大妈丫头丫头地喊她。
晚上脱下衣服她自己看也觉得身材没有怎么走形,但感觉肚子变松了还为此抑郁了一阵子,陈禹就揉啊揉,天天给她揉,揉得她每天都在忍不住傻笑,最终不去在意这件事,反而觉得自己软软的小肚子很让老公喜欢。
忙里偷闲之中,用自己的灵瞳倒卖玉石做手镯和名贵饰品帮吴峥赚钱的沈蓉蓉整天给公婆奶奶买西洋小手表、珍珠项链、名贵茶叶之类的礼物,让老人们笑得合不拢嘴。
镇上都夸,老陈家娶了个好媳妇。
而养父养母看着空空如也的兜,到处宣传她不孝。
沈蓉蓉:是不太笑得出来。等你们老了动不了再笑吧~
即使陈禹后续为了日子安稳给他们寄钱解决了问题,最终那个赌鬼爹和没底线的娘还是改不了那个性格,因为债务问题,大晚上的跑出去抢劫,被抓后据说还调查出参与过一些拐卖妇女的事想从其中拿利润补自己的大窟窿,自作自受被送进监狱。
按他们的年纪,会被关到很老,等再能出来也作不动了,勉强算是获得了应有的报应。
至于顾家那块玉,它在一个月后终于被伪装护工的陈雁偷到,逃离后立刻托人带了过来。
吴峥看着那只小狮子嘴里面的红球球,倒抽一口凉气,眯着眼去看:“这珠子咋这么眼熟呢?”
陈禹看着也眼熟。
吴峥看看沈蓉蓉,终于想起了那只红色球球的来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在摆摊,卖这个珠子!”
“是吗?”
沈蓉蓉完全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块玉,招来了可恶的顾逸风。
但陈禹记得。
当时吴峥还问过他,那只红色的珠儿是什么。
陈禹一眼认出来,是奶奶陪嫁凤钗上面的红玛瑙球,但钗没了,只剩下球。
吴峥推测说陈家之前倒霉,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失窃后被埋进了土里,虽然没有离开陈家太远,可效果还是减弱,才让顾家逐渐觉得生意不顺,生活不顺,迷信的询问大师,要找个儿媳压灾化解。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陈禹把捡到的玛瑙球放回了奶奶的小匣子里,而奶奶大部分陪嫁早都给了孙媳妇,那只被修补好的发钗也混在一起,拉开沈蓉蓉的小抽屉就看见了。
有着红色玛瑙球球的凤衔珠发钗,和那只叼着红玛瑙球的小狮子摆在一起,确实怎么看都是一对儿。
随后吴峥一板砖下去,两个东西都碎裂开来的同时,天上忽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漩涡,大白天的,天黑得像是被天狗食了月一般。
就在沈蓉蓉以为这个世界要塌了,紧紧拉着陈禹,在他怀里哼唧着自己刚生完孩子遭完罪什么的不想死那个漩涡就散开了。
整个世界,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沈蓉蓉也几乎以为,这都是吴峥猜错了,白白砸碎了两个古董,漩涡什么的,都是巧合。
直到结束后第二天,顾家老爷子突然醒了,身体恢复的同时却传来生意逐渐衰败的消息。
顾家从整个市内首屈一指的运输大户,到欠了一屁股债,只靠原来家业撑着,成了眼瞅着坐吃山空的小门小户。
沈蓉蓉则是在去市场找吴峥,无意中被一个女人踩了脚,女人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沈蓉蓉也赶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事情变了。
她没有被人打骂,也没有被周围群众迅速围观,一百双眼睛盯着瞅。
这本书里的人,戾气也好像减轻到消失了???
沈蓉蓉将信将疑,当街‘哈’的一声出手,打了身边的陈禹一拳!
陈禹:?
沈蓉蓉紧盯着周围,看到那些买菜的人们也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奇奇怪怪的走开了。
所以,她是女主角所以注定被围观的魔咒也被破解了!
沈蓉蓉开心的直蹦跶!
唯一担忧的,也就只剩下这本书走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有看过书的陈禹总是在问,什么时候结局?
沈蓉蓉不想告诉他。
当书里的沈蓉蓉死去时她的四个孩子都很大了,反过来嫌弃她没有身份地位给家里丢人,也跟着顾家一起欺负她。
那么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几十年可以在这本书里随意鬼混~!就算是将来年老死了,也算是一生过去,她觉得不亏!
“就一起活到老吧!”沈蓉蓉郑重的通知了陈禹:“你不和我白头偕老,都不行~!”
陈禹很是‘小心眼’的挤兑它:“就怕你活着和我偕老,死了却惦记着和顾逸风睡一个坟里。”
沈蓉蓉吐了下舌头,心虚的嘿嘿直笑。
干掉了沈凌峰的陈禹在沈蓉蓉做完月子之后不久就调去边境部队上属的一个什么保密地方。
具体干什么沈蓉蓉不知道,只知道原来的王团长,现在的王旅长,见了他都要客气的点点头,互相问候,马慧也总是说:“你现在今非昔比了,你丈夫都进保密部门了,啧啧,以后等咱们老了,都得从你嘴里听故事呢。”
沈蓉蓉倒是没什么故事,她不闻不问的也不会去打听这些,只感觉陈禹的工作轻松了许多。有任务时一走一个月,忙完回来还能在家住更久,比起之前在部队要每天早出晚归的训练打卡好太多了。
果然人生不破不立,还是走出去好些。
他们也有了一个真正的自己的房子,三百多平的复式七室两厅两卫,带大阳台。
房子有点大,但没办法,因为人多。
家里男人总‘为国离家’,所以平时基本都是吴峥在照顾,他孤家寡男一个,也乐意过来赖在这住一住,玩玩小孩什么的,就给房子添了钱,算自己一份,上层基本是他的。
偶尔奶奶会寄过来一些土特产什么的,心情好了过来从老家过来住上两天也是有的。
更别提他家的公公婆婆,部队里一年就放两次年假,这俩人才刚刚转过年就把年假用完,舍不得离开他们的宝贝孙儿,已经泪眼婆娑地在期待退休之后的事了。
沈月盈也住在这。
精神恢复了的她,不愿意再回顾家,和顾逸风的婚姻也是可有可无。
顾逸风有一次试图联络她离婚,被她拒绝了,理由是:这辈子的目标已经达成,也不想再找男人了,哪怕顾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顾家,最后烂了臭了破败了她都不介意,她只想好好养育小冬冬,别的什么都不去考虑。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自己讨厌的人心情舒畅呢?顾逸风想和她离婚和那些莺莺燕燕们过日子,她偏要拖着顾逸风一同进骨灰盒,哪怕老死了最后也和她埋在一起。
沈蓉蓉为此哭笑不得的鼓掌。
因为这也算是彻底消灭了她计划着以后等快死了的时候去勾引一下顾逸风,不管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反正强行和他埋在一块,看看算不算把这书顺利结局,她好出去飞升的想法。
有关未来,每天都在计划,到最后却都变成了走一步看一步,享受当下,快乐每一天。
值得一提的是,沈月盈不仅喜欢小孩,照顾孩子也当真是以一顶百。
从小时候四个小孩摆一起,换尿布擦便便一气呵成,完全不用沈蓉蓉插手,到后来两只苹果打成泥,四个小碗放整齐,一人一口围着圈喂,主打的就是一个又快又干净。
半年多的时间,陈家的三个小孩已经能坐在一起吸手指头,沈冬冬也能到处爬,时不时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两步,沈月盈功不可没。
而沈蓉蓉只需要当一个大吃大喝后免费产奶的机器,顺便喂喂沈月盈那‘买来的’儿子,就算是平等交换,大家都开心。
此时,大晚上的一群人坐在一起打牌。
沈蓉蓉苦巴巴瞅着自己那几张连不到一起的牌,情绪坏得很,一直哼唧哼唧个不停。
坐在她身边的陈禹慢慢凑近,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还生气?”
“生了一晚上的气。”沈蓉蓉点着自己的牌:“你看这破牌这就哼。”
也许是因为她是那个倒霉的女主角,就算是破解掉了那些事情,她也还是苦哔女主,依旧是不大幸运,玩扑克也一样,什么牌不好就抓到什么,可邪门儿。
整个一晚上,拿到A和2的时候几乎是屈指可数,更别提大王小王了,见都没见着!
倒霉,已经成了她的标签,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禹看着她生气,轻轻吻上她的脸颊,温柔的触感如同羽毛擦过,让她颈边一热,转过头,就被压住了唇,温柔的唇瓣贴合着吸吮舔舐,仿佛在品尝最甜美的蜜糖。
旁边吴峥和沈月盈两个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当心如擂鼓的沈蓉蓉的手不自觉攀上陈禹脖子时,陈禹的舌尖和她的绕了几下,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缓缓分开。
没亲够。
沈蓉蓉咬着唇还要往上贴,被男人轻易的绕开,示意她继续打牌。
陈禹感觉沈蓉蓉自从生完孩子,身体也变得愈发柔软绵润,被吻过之后眼睛水润润的,像头迷茫的小鹿。
再然后,沈蓉蓉被强行结束了亲吻,满眼不高兴地一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捏着的牌多出三个二和两个王。
“嘶”她惊讶地倒抽一口冷气,看看陈禹:???
陈禹静静地坐着,没有说任何话,但他的眼神已经阐述了一切。
“两个二!”倒霉蜗顿时有了底气:“没有的话我要出牌了!”
吴峥和沈月盈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偷牌,换牌。
但也只是偷牌和换牌而已。
俩人就只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默默表示:“要不起。”
沈蓉蓉顺势丢出好几串牌,在被管上的时候出了今晚唯一一次气势斐然的:“两个王!”
吼得像是半辈子没见过两个王一样激动。
“好好好,两个王你大。”沈月盈和吴峥都管不上,连连忍着笑摆手:“你继续出。”
“我还有一个3~!”沈蓉蓉把手里的小三丢出去,为自己的胜利欢呼雀跃:“没啦!我赢啦!”
“是是,你赢了。”
陈禹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嘴角也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吴峥和沈月盈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温暖的笑意,把牌放下。
“既然你赢了,我们可得有点小奖励。”
“嗯?”他们之前赢了一晚上都没说给奖励,她赢了就要出奖励,沈蓉蓉疑惑片刻后大蜗有大量:“你们说吧,要什么!”
“请我们吃顿夜宵怎么样?”沈月盈看着家里的四个孩子:“自从有了这几个,就一直没下过馆子。我出去买几个菜,我们搓一顿。”
“我去就好。”陈禹站起身来,温柔地看着沈蓉蓉:“你们在家把桌子摆好,孩子哄睡,等我回来。”
“好!”
当陈禹回来时,他一推门,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幸福的味道。
沈蓉蓉高兴的直转圈,接过他手里的饭菜就摆上桌。
“我今天好开心!我每天都好开心!”沈蓉蓉举高了手:“有你们在身边,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那就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吴峥拿了酒杯,开了瓶酒:“喝点?”
沈蓉蓉看着酒杯,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决定:“喝点~!”
酒,会影响灵气和身体的平衡,加速肉身血流。
酒过三巡,沈蓉蓉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说话都费劲的小蜗牛。
指着沈月盈说:“你都~变了!你好久~都没有~叫我~二~丫头了!”
沈月盈呵笑一声:“二丫头?那是和家里排的,现在的你,只是沈蓉蓉。”
“噢,原来是这样。还有~你!”沈蓉蓉轻轻地靠在陈禹的肩膀上:“陈~大~禹,我们~一定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嗝~”
听见她的小嗝,陈禹低声笑着抱住依旧可爱至极的小丫头:“会的。”
“告诉~你个秘密~喔~!”沈蓉蓉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我又~怀孕了。”
在场三人全都一愣。
陈禹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你又怀孕了?”
“是的~呀。”沈蓉蓉醉醺醺地摸了摸衣兜,从里面翻出一张纸来:“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你的。呐其实,怀三个~有点太重~了,这次~我们生两个~!~要两个~女孩!像我和~姐姐!好不好?唔”
莫名其妙拿到双胞胎报告的陈禹:???
就这样,刚卸完货才半年多,小丫头就迫不及待又挑了两个女娃娃的健康种子给自己撒上,九个月后顺利住进医院,生下两个女娃娃。
由于这回不是年末生产,家里的奶奶,公婆,包括刚考上大学的妹妹全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除去沈月盈怀里抱着的沈冬冬之外,陈禹抱一个,吴峥抱一个,奶奶抱一个,公公婆婆抱着新出来的两个五个孩子叫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惊呆了。
他们都不知道,沈蓉蓉在被推出来的时候心里掰着手指头想:【一百个,减掉五个我还得再生九十五个才够目标,要是两个两个的生,一年半才两个,我要生到七八十岁。】
半会儿后,她毅然决定:【不行!还得多几个生,痛一次就可以多几个,重就重点吧!大不了多躺一躺】
于是,儿女双全的陈禹,在满心以为自家小丫头已经生了五个,绝对生满意了的时候半年后,她又宣布自己怀孕了。
“还还要吗?”知道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样,没有意外怀孕这种说法,全是主动筛选,个保个健康,陈先生不敢否定,只几乎是额头冒汗:“几个?”
“嗯你就别管了。”沈蓉蓉眼神闪躲,不敢告诉他。
已经手里忙活着五个娃的沈月盈,刚烫的新发型都乱蓬蓬的,眼神怨毒的盯住沈蓉蓉:“不告诉他,你总得告诉我吧?我当老妈子也是要按个收费的!”
沈蓉蓉看着姐姐,笑着把两个小丫头抱在自己怀里给她抱走分担一下后,凑近她的耳朵。
沈月盈几乎不可置信:“你疯了?”
“趁年轻嘛。”
沈蓉蓉缩着脖子,看看眼神阴郁的陈禹,又看看沈月盈,突然感觉生孩子这件事不是能生就行,养孩子的才难。
但她自私地嘿嘿笑了两声,指着家里的五个对沈月盈赖皮地说:“不然以后让他们管你叫妈都叫妈。”
“我稀罕你孩子管我叫妈?!”沈月盈怒哼一声,导致床上的小娃被吵醒,她又一脸温柔地去哄:“乖乖乖乖”
已经有了儿子的沈月盈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想要别人的孩子。
不过,这就和沈蓉蓉的倒霉一样,还是抵不过被设定好的‘满脑袋孩子’,被吃得死死的。
八个月后,产房门口。
一大群人愁云惨雾,一边着急,一边担心,公婆奶奶齐上阵,一人哄一个,算上沈月盈家的,门口六个咿咿呀呀的小孩。
恰逢沈蓉蓉第一次生孩子时的那位‘老娘’此时又怀孕了,巧合的也来生孩子。她一边骂骂咧咧地教训着她的老公,一边被推进产房男人担惊受怕地回头一望。
这几人似曾相识呢?!
“兄弟你”男人指着陈禹,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自己三年前碰到的那个三胞胎父亲。
三年不见,他们家赶上小孩养殖场了???
正震惊着,一转眼里面又推出来五个,护士一个一个地告知。
“一共五个,三女两男,按出来顺序摆好了,回家自己做记号分大小,分乱了分不清哥哥姐姐医院可不管分哈。”
“你家有多胞胎基因吗?”男人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一脸的不可置信:“牛啊兄弟!你媳妇不骂你吗?”
“骂我?”陈禹看着现在每个人都得抱两个孩子的局面,无奈感叹一声:“如果骂我可以不生孩子的话我愿意挨骂。”
“啊?”男人呆呆看着产房。
大家都很无奈,只有吴峥这个可以玩孩子又不用带孩子的大伯兴高采烈道。
“他不挨骂就不错了,哈哈哈哈哈上次他媳妇还说他,质量又下降了,让他少去冷的地方执行任务,不然过几年小蝌蚪没得健康地挑了!”
陈禹一听‘过几年’,俩手捂住了脸,悲哀地叹息一声,却又忍不住闷笑起来。
事实上,家里人都对这个爱生小孩的小丫头有点没办法。
陈家确实是喜欢孩子,也期待孩子,但是按这么个生法,真就是人力物力全都不够的局面。
这么多孩子长起来,家里赶上个小托儿所了。
陈国忠早就开始计划等退休之后招几个特级教师,让小孩自己在家上幼儿园,比全都送出去念书要划算得多,爷爷奶奶还天天能看见等等。
沈月盈则是终于意识到当年那个送自己孩子的女人为什么黑瘦黑瘦还一脸平静的疲惫。
一个人,太累了。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叽叽哇哇的十一个小孩,沧桑提出:“先招几个带孩子阿姨吧,不然我要英年早逝了。”
当沈蓉蓉又一次驾轻就熟地被推出产房,她瞅着那些三斤左右的小娃儿,想起之前那两个女儿生下来都是四斤左右,意识到一件事,小小声地嘟哝着:“原来我这个肚子是可以压缩的”
“”
陈禹听见她说的话,脊背都一僵,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之前的保密协议,看了一会,刷刷就签下来。
“什么东西?”吴峥好奇地凑过去。
陈禹已经折起来,简明扼要地说:“去冷的地方执行任务的协议。”
“噢”吴峥嘴巴呈一个O型,理解了:“你这是要自杀式绝育。”
陈禹:“”
“你结扎多好啊?还省的遭罪。”
结扎。
当他没提过呢?
小蓉蓉站在椅子上,竖起小手,啪啪给他两个大巴掌,眼瞪如铃:“你敢扎一个试试!”
当天晚上做梦就喊话:谁敢挡我成仙飞升之路,我就要谁狗命!
睡在她身边的某禹:
“光荣母亲。这真是光荣母亲!”医生在查看病房的时候,笑不可遏的对着她竖大拇指:“五男五女,十全十美!”
所有人都劝蓉蓉,十全十美了就可以了,不用一百个,生一百个身体还要不要了?巴拉巴拉
沈蓉蓉竟然也真听劝,考虑考虑,决定,他们家满足了,那就算报恩成功了。
具体是一个还是一百个,报恩雇主说了算。
小蜗牛决定封肚,陈先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白签了个协议背井离乡跑去遥远地方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半年多。
再回来时,沈蓉蓉已经成立了一个小公司,当上了玉石小老板。
沈月盈也开了家幼儿园。
从被所有人讨厌的恶毒女人,到现在一出门身后跟着几十个小朋友,被评价为善良、有爱心的人,她的转变可谓是十分巨大。
吴峥则被念大学放假回来的陈雁追的直接跑去了国外。
谁知道这两个人还能因为总见面而突然日久生情?
正确来说,其实是陈雁生的情。
这个女孩在上了大学后变得越发潮流时尚,也像那些港姐一样追求些想不到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吴峥。
当陈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愣住了许久,最终只是无奈一笑道:“你们看着办,婚礼哥出钱。”
但这门婚事吴峥本人不同意。
他拒绝陈雁的理由相当离谱,却也情理之中:“我和陈禹半辈子兄弟,他兄我弟,好不容易我妹嫁了陈禹,我成了他辈分上的哥。把你娶回去,他又变成我哥?不行!绝对不行!”
陈雁不甘放弃,趁着假期也去了国外。真正上演一出他逃,她追,他插翅也难飞。
陈禹按着家里给的地址,找到沈蓉蓉的小公司时,一迈进去就看到那个堆的乱七八糟的玉石小仓库。
正在切过的玉石片片里面挑选能切珠珠材料的沈蓉蓉一回头,发现拎着行礼回来的他时,眼珠一亮,叫了声:“老公~!”放下东西就飞奔过来。
陈禹神情逐渐从冷漠化为温柔,一把接住她,将她拥进怀里。
阳光,炙热,且温暖。
照耀繁华,也洒向万物。
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八十年代,他们的生活虽然依旧平凡普通,却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他们都相信,只要保持一颗善良宽厚的心,故事就不会结束,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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