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啊,索尔,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李察推开门,看着男人苍白的病容,违心地说道。
“是吗?我倒是感觉自己快死了。”索尔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神父,他告诉了我你的全部计划。”
“所以呢,你觉得如何?”李察点点头。
“很大胆,李察,很大胆。”索尔重复了两遍,似乎是要将自己心底的情绪抒发出来,“但似乎有些过了,你这是在拿整个阿德卡多做赌注。”
“你们没有拒绝。”李察不置可否。
“是的,我们没法拒绝,从得知公司要对部落动手时,我就已经猜到结局了,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大概率会死,帕南也是,剩下的幸存者或许会加入公司咳咳。”说着,索尔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试图抬手捂住嘴,但鲜血还是顺着他的指缝流出。
“或许会在奔逃中继续迁徙,然后死在乱刀会的手下,或者逃到芝加哥。”李察将对方还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毕。
“咳咳是的,但芝加哥现在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都不清楚——或者说,我没有告诉他们。”
“那里的阿德卡多已经投靠公司了?”
“风暴科技,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索尔点点头,证明李察猜测的没错。
“那可能还不如夜之城。”李察咧咧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索尔站起身,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大概就是瘟疫的后遗症。”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察探究的目光,他解释道。
“看来军用科技的药物作用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好?”
“但已经足够了,最起码我只是感觉快死了。”索尔艰难地笑了笑,配合着他惨白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有些瘆人,“而不是像几天前一样,那时候是真的快死了。”
“算了,说回刚刚的话题”察觉到自己越扯越远的索尔摇了摇头,“哪怕是波莫部落现在都还好,他们之前只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罢了,倒是之前的那几个跟着我一起的”
“等等,索尔,他们好像刚刚进入夜之城三天?”李察愣了愣,他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呃,是的。”索尔有些尴尬,“他们在三天内将所有在恶土没有得到的信息全部恶补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
“他们认为公司只是虚张声势,只是为了驱赶他们离开罢了。”
“我怎么记得他们是自己也同意要来到夜之城的?”李察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无论是在什么群体里,总能蹦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傻逼。
“所以我和帕南吵了一架,她认为我们应该直接放弃那些吵着要回恶土的人。”索尔抬起头,“但是他们也是阿德卡多”
“等等,索尔,你要清楚一个问题。”李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按照他们的思路,可不一定会记得你的好,甚至会怪你多管闲事。”
“我知道。”索尔似乎有些泄气。
“这次我还是我认为帕南说的没什么问题,我的意见和她类似,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好吧,我明白了。”索尔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就像你之前通知的,我们将不少拥有战斗力的成年人带了过来。”
“剩下的人呢?”
“被神父分散安置在海伍德,虽然看起来我们好像有很多人,但在融入这座城市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夜之城的常驻人口大概有700多万,你们甚至连七百人都不到。”
“是的,我知道,只不过是有些落差。”索尔再次叹了口气,自从生病之后,这位老哥好像就一直在叹气,“连虎爪帮的活跃人数都有我们全部加一起的五六倍,仅仅凭我们这点人”
“占领据点,围点打援,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不是,我的意思是,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虎爪帮大概率会自己率先沉不住气的。”李察表示这些都是小事,“现在重要的是,你们阿德卡多内部的事情需要自行尽快解决,这我就不插手了,但是索尔,考虑好后果。”
“我明白。”
“那我就先走了,准备把伱们的情报网铺开,我相信这些不需要我教。”李察站在门口,他转过身,“除了虎爪帮之外,漩涡帮也要多少盯着一点,按理说他们不会有动作,但是他们是一群赛博疯子,所以谁也说不准。”
沃森区,城北工业区。
死亡之舞。
红色的射线灯光在舞池的周围不断闪动,重金属摇滚乐在音响中轰鸣着,人们癫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都磕嗨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群来自恶土的老鼠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了进来?”男人将杯中的劣质酒精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顺着他的金属喉管流下。
“就在歌舞伎环岛旁边。”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個男人想了想,他的脸上像是被砸了一个大坑,一对猩红的义眼代替了他本来的双眼。
“有趣,虎爪帮那群杂碎一点动静都没有?”另一侧的男人来了兴致,他加装的义眼更是夸张,三对复眼几乎已经达到了人体能装备义眼数量的极限。
“嘿,戴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小猫最近乖的简直他妈不可思议,我现在怀疑,就算你把他们老婆抓回来睡觉,他都得鼓掌说你干的漂亮!”
“哈哈哈哈哈”卡座上围着坐了一圈的漩涡帮,他们无不开心的笑了起来,欢快的气氛弥漫开来。
“嘿,我他妈的当然知道!”被称作戴夫的男人嘟囔了一句,他猛地灌了一口劣质酒水,“所以问题来了,那群恶土耗子,我们他妈管不管?”
“”空气似乎突然沉寂了一瞬,刚开始说话的男人打了个哈哈,“管,当然管,戴夫,我们都听你的!”
在座的人都知道,戴夫·道格拉斯,在加入漩涡帮之前,也曾是阿德卡多的一员,鬼知道这个疯子经历了什么,才会想着往自己的脑袋上安了六只一模一样的义眼。
“那就去给他们一个教训!”戴夫咬牙切齿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鲜血混杂着酒液滴落在地面,“杰森·格雷,你最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