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坡并不是陆宁想像的那样,是一个生有各种灵物的大山坡。它实际上是由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低缓群山组成。
在一处处缓坡之上,陆宁看到有许多修士或在组队,或单独一人在坡上拼命的攻击着禁制,试图采取里面的灵物。
陆宁与孙函、葛东台三人来到这里后,就用传音符与高良、赵执事他们联系,可是没有得到回音。
路上,他从二人那里得知,这次同门来的都是灵基期修为,为了安全起见,赵执事和高良没有安排凝气期的同门来。
陆宁听到后十分赞同,赵执事二人考虑的很周到。这里危险性大,同门本来就少,真的不能再受损失了。
他们选定一个方向,向深处飞去。
“陆丹师,这里有灵物,人又少,不如下去采上一些,看看到底是什么灵物?才会让这些人如此疯狂!”孙函指着一处大声说道。
“好,我们去看一看!”三人向地面落下。
“灵草?还有灵果!”葛东台看到前面有大量的灵果和灵草,就向前奔去。人还没到,就见灵光闪现,一个透明的护罩升起,将他弹开。
“攻!”这些禁制,也不知是否是天然的。陆宁没有细看,在葛东台站好后,他轻喝了一声。三人同时对护罩发起进攻。这护罩是针对凝气期修士的,在三人合力的一击下,护罩很容易就被攻破。
“六叶灵果草?”陆宁来到一株灵草前,将灵果摘了下来。这株灵草与刚进来时见到的三叶灵果形态相似,只是灵气更强。
又来到另一种灵草前观察了起来。这株灵草上面没结灵果,灵草本身的灵气也不大,陆宁将灵草拨出,看到灵草根部有三个球状灵茎,放着浓厚的灵气。
“原来是这样!”陆宁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取下一点闻了闻,放入口中闭目感应,稍后,又将灵茎去皮整个放入口中,十多息后,他对孙函和葛东台说道:“这种灵物中的灵气含量更多,你们服用一些,可恢复体内灵气。”
两人听到后皆露出喜色,各采了一些灵果和灵茎服下调息。陆宁猜到,他二人手中的丹药已经不多,这一路上没见他们怎么服用。
起身来到另一株灵药前,伸手将灵药及一大片灵土摄起,神识一动,就将它们收入到了玄木空间珠内。这里的土壤与外界的不一样,陆宁要收取一些,栽植这两种灵草。
“嗯?”陆宁一愣,他发现灵草确实被移到了珠子内,可是灵土进去后却踪迹全无,也没有变成气雾的迹象,他神识探入珠内,眼睛看着脚下的土坑,“这土去哪了?”
念头一闪,他首先想到这是幻觉。但是,做为一名一阶阵法师,他是懂得一些阵法知识的。幻阵一般只能迷惑人的视觉、感觉,高明的幻阵可以用来迷惑外放的神识。
不过,由于人体的血肉、灵力、神识的屏障作用,除了极高明的幻阵外,绝大多数幻阵基本上是不会影响到体内的。也就是说,当神识内视时,所见体内的一切,基本都是真实的。
现在,灵草真真切切地存在于珠子中,只是灵土消失不见了。他俯身抓起一把灵土,神识再动。灵土在手中一下子就不见了,可珠子还是没有接收到。
“嗖嗖!”把这里剩下的几株灵草连根带土收入到珠子内,结果还是一样,只见灵草,未见灵土。
“亦真亦幻?又广大无边,这怎么可能!”看着远方厚重的群山,陆宁几乎要喊出声来。
他想起孙函和葛东台在功法洞得到功法时,只是简单地一修,就有大威力,尤其是当他除去二人体内的黑气时,那部功法在二人的记忆里就完全消失,一字未留。
此地所发生的事情,太离奇,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陆丹师,这里的灵物我们采得差不多了,高良他们现在应该在别的地方,我们去其它的地方看看吧!”孙函这时说道。
陆宁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个大坑,压住心中的疑惑,与孙函二人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路上他们遇到人少而又有灵物的地方就停下来,采完后就马上离开,三人都是灵基期修为,很少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但即便如此,三人也不想在一个地方多停留。至于人多一些的地方,只要是没发现陆宁的同门,他们就不会停下,这样做就是不想与人发生冲突。
四个时辰后,陆宁的传音符终于有了反应。在与高良相互传音时,高良的语气很急,他让陆宁三人尽快与他们汇合。
将传音符收起,三人全力飞行。按照高良描述的地形,三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高良他们所在的地方。
陆宁计算了一下,从传音符有反应的地方,到高良这里也就几百里,而传音符本可联系千里以外之人,看来,这里对传音的传播也有限制作用。
这处山坡很大,地形非常复杂,人很多。陆宁在空中就见到这里灵光闪闪,轰鸣声不断,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在攻击着禁制。个别地方,也有修士在争斗着。
“赵执事、高良、曾师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陆宁远远地看到赵执事三人,一个加速,他就来到了三人的身边。
他与孙函、葛东台到这里时就发现情形不对,在他们快到时,唐富、李海、尚家四兄弟就发现了他们,可唐富等人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声招呼着让他们快点过来,只是对他们点点头或招招手,接着就三心二意地攻击着一处很大的禁制。
“陆丹师,前面有上百名彩皇宗修士。”曾和看着陆宁,随后向一侧微微一指。
陆宁点了点头,他只扫了前面一眼,接着默声地看着高良和赵执事。
两人好像是没有注意到陆宁的到来,他们二人隐在一块突起的巨石后面,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几百丈之外的彩皇宗修士。
赵执事看向前方的目光很凝重,而高良则是面色阴霾、目光凶残。
看到了陆宁的到来,高良低低的对赵执事说道:“陆宁来的正是时候,让陆宁和他的妖兽对付那两名灵基大圆满修士,曾和师兄和解师兄缠住两名灵基中期修士,李成武师兄、杜春城师兄和史光师弟对付三名灵基初期,其他人斩杀凝气期。我们二十多个灵基修为的人,如若让彩皇宗跑掉一人,岂不是笑话?”
“可行!但一定不能让他们分开,我们假意攻击他们身边的禁制,然后突然攻击!我们要快,争取杀他个措手不及!”赵执事同样低声说道。
陆宁看向曾和,见曾和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向彩皇宗修士那里望去。
刚才在空中时他就用神识探过,彩皇宗修士共有一百多人,除了数名灵基男修外,其她人都是女修。
仔细看去,见那些女修基本都是凝气后期,少数为凝气期大圆满,她们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
她们穿着白衣或彩衣,一个个青春靓丽,此时有说有笑地攻击着不同的禁制,根本没想到有人在暗中像盯着猎物一样再盯着她们。
“赵执事!高师兄!我们要杀这些少女?”陆宁吃惊地问道。
高良转身一步背靠着巨石,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宁:“这些人都是彩皇宗修士,是我们的仇敌,决不能放过!”
“不是我是说”
“陆宁啊!她们是修士,而且是彩皇宗修士,不是你在街上遇到的天真少女!将来的一天,我们和彩皇宗一定会有场大战,到时,她们就是我们的敌人,和当初破我宗门时杀我宗弟子的彩皇宗修士没什么两样,她们与我们,到头来终将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赵执事打断了陆宁的话。
陆宁心中一叹。一些同门如高良、李成武等年纪较大的弟子,从小就生活在宗门之内,他们视宗门为家,对宗门忠诚不渝。
宗门被破,大量弟子被杀,他们将其视为奇耻大辱。他们担忧同门,解救师兄师弟,安抚弱小弟子,就是为了保存宗门最后的力量;他们带领同门默默修炼,小心从事,不是因为他们胆小,而是为了将来的一天能够重新使宗门屹立在那些秀美的山峰之上。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可以牺牲一切,可以牺牲身边患难与共的兄弟,可以牺牲敬爱的尊长,当然也可以最先牺牲他们自己的生命!
而像赵执事、顾执事这样的宗门长辈,他们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陆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海,见李海正在一处禁制前。他见到,与大多数同门留有余力的攻击相比,李海的眼中布有血丝,猛攻禁制,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显然,李海包括这里的同门都知道一会要与彩皇宗修士大战,只是李海表现的更急燥。
李海的弟弟及那两位同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李海不提,别人也没有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弟弟及那两位同伴,这么长的时间还了无音讯,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宗门之仇、亲情之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彩皇宗修士所为,眼前的少女们欢声笑语,无忧无虑,而在宗门未破之时,怀虚宗的门人,那些年龄相仿者,又何尝不是这样!
今天,那些天真的笑容,只能再现于记忆之中,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连埋骨之地也不为人知
感受到师兄师弟们压制不住的杀意,以及那悲愤的气息,陆宁的血液也要沸腾起来,他的拳头慢慢地握紧,眼中不由地冒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