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幼脸色微变,唇角勉强扯出来点点笑容:“东西都被温锦拿走了,当然还是要再补上的。”
盛炀没回答,只是垂目看着她。
文幼被他这眼神看的有些心慌,她侧过脸,“温锦的父母不是保姆就是司机,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他们最有经验了。”
已至傍晚,天穹晦暗。
盛炀抬眸看了眼天,墨蓝的颜色,连带着他眼睛里都浓重起来。
片刻后他才收回视线,只是目光仍旧不曾在文幼身上停留片刻。
他抬腿往前:“走了,见你父母总不好迟到。”
文幼看着他的背影,掌心缓缓收紧,而后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跟在他身后离开。
她看出来了。
盛炀确实也没有那么在意温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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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联系了静姐,她说她下周一就可以回来上班了。”公司里,温锦将情况汇报给霜姐。
明月霜点点头,她伸手在自己太阳穴捏了下,着实头疼。
看着温锦的时候,眼里有些愧疚:“温锦,今天这事我得和老板说一声,可能会对你有点影响,但是我会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老板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坦然说今天这事,但凡盛炀和文幼愿意查一下监控或者配合调查,偷盗这顶帽子都不会落在温锦身上。
可偏偏就是盛炀那么几句话,就直接给温锦定罪。
即使他们都清楚这件事与温锦无关。
可流言蜚语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温锦点点头,轻声道:“麻烦霜姐了。”
明月霜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一句:“还是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了吗?或许是吧。
只是温锦心里却已经没有多大的波澜。
她在盛炀这里受过的委屈并不少,这件事已经算不得什么。
出了办公室以后,温锦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今晚准备暂且去乔乔那里借住一段时间。
然而监狱那边却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温锦在看到电话的瞬间,心里就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接起电话,一道十分官方的声音传入耳中:
“请问是温潮生的家属吗,这里是红山监狱。”
短短两分钟的电话,温锦的心却彻底凉了下去。
温潮生因为之前殴打狱警的事情,再次被人起诉,面临加刑的处罚。
脑袋里迅速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而后温锦想起盛炀之前的话。
温锦身体里的血液在这瞬间都凉了。
她闭了闭眼,伸手扶住桌子,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默然许久,温锦终究还是给盛炀打了电话。
不出意外的,没有人接。
她只能给他发微信,却也仍旧没有回复。
心里焦急不已,温锦拿上自己的东西只能往梅园赶。
多好笑,明明昨晚才立下豪言壮志,不愿再回梅园,如今就又自己巴巴的回来。
可是温锦没有办法。
盛炀在有意忽略她的消息时,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联系到他。
然而回到梅园,才发现盛炀也没有在梅园。
他和文幼去见文家长辈了。
温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后她点开了那个被她屏蔽的群,果不其然看到了盛炀和文幼此时在的酒店。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思考,温锦直接朝着酒店那边赶去。
只是这样的地方,她明显进不去,只能在楼下等着。
期间给盛炀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偏偏小姨那边似乎也收到了消息,在微信上试探地问温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锦只能给小姨回了电话,解释道:“爸爸这件事其中有隐情,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
小姨明显察觉出不对劲来:“是不是盛家那边怎么了?”
“没有。”温锦直接否认。
她看着电梯的方向,“这件事我在电话里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等我回羊城再和您具体说。”
话都到这份儿上,关芳华自然也不能再追着问。
只是又不放心地叮嘱了温锦,遇到麻烦一定要和家里说。
电梯在这时候打开,温锦抬眸就看见盛炀从里面出来。
她赶紧挂断电话,朝着他小跑过去。
都还有些喘:“盛炀——”
盛炀平时就注重穿着,可现在的精致程度,更能看出来他对文幼家人的重视程度。
温锦努力忽略掉旁的,将目光停在他挽起的袖子上。
突起的腕骨,形成了一道漂亮又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他的力量感。
温锦嗓音缓沉:“我有事想问你,可以单独聊聊吗?”
盛炀眉梢微微抬起,他眼眸眯了眯,看着温锦的时候,脸上写满讽刺。
“我记得下午在新月的时候,你还不是这幅模样。”
温锦清楚盛炀的性格,他这人最是记仇。
尤其是在温锦连续着忤逆了他的意思以后。
温锦手指轻轻蜷缩了下,她垂下眼睫,低声道:“之前的事情我道歉,但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盛炀啧声,“是有事情问我,还是有事情想找我帮忙?”
他眼里的色彩更淡了些:“温锦,你一直都这么虚伪。”
温锦没有错过他眼里的鄙夷,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一点不满。
她就是因为爸爸的事情来找盛炀的,她只能忍耐他所有的嘲讽。
“盛炀。我爸爸的事情你知道吗,你之前说过不会让他被加刑的”
她仰着脑袋,澄澈干净的眼睛望着盛炀,带着卑微的祈求。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盛炀打断。
他没有丝毫表情,甚至眉心之中隐隐透出一股不耐烦的意味来:“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种事?”
“我说过温潮生一个肇事逃逸的人,自然做不出什么好事来,我凭什么要帮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顿了顿。他的目光又落在温锦身上,带着由上而下地审视:“不过你和你的父亲很像。”
“我同意文幼的话了,品行有亏的父母确实也教不出什么好的孩子。”
这话像是在提醒温锦,下午在新月设计工作室发生的事。
温锦闭了闭眼,她眼眶已经在发红。
浸出来的泪水沾湿她的睫毛,却被她咬牙强忍着没有落下。
温锦指甲狠狠掐在掌心中,才让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颤抖的痕迹:
“盛炀,最不该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我的人就是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不仅没有对不起盛炀的地方,从始至终,她都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在掌心哄着。
可现在,温锦只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腿直接越过盛炀。
只是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自嘲。
她今天也是真的疯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试图找盛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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