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将她赶出沈家?
绿萝趴在地上哭的说不出话来,扯着沈婉宁的裙角一个劲儿的求饶。
“我记得绿萝跟了婉宁很多年,要是将她赶出府外,恐怕婉宁会伤心,还是将她留着吧。”
听见沈鸢装模作样的解围,沈婉宁心中的愤怒难以平息,可也只能压制着不敢发泄。
嘴角僵硬的挤出一抹微笑:“多谢姐姐了。”
“那阿钰他?”陈氏小心翼翼的提起。
沈庸扫了沈鸢一眼,想起她方才的哽咽模样,无奈吩咐道:“禁闭一个月,学好规矩了再出来。”
不挨骂也不挨打,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陈氏怕他反悔,赶紧让嬷嬷将沈钰带回去。
祠堂里的闹剧总算落下帷幕。
待众人都散尽以后,沈庸坐在原木圈椅上未动分毫,犀利的眼神落在正要离开的沈鸢身上,声音淡淡的:“这下你满意了?”
沈鸢驻足,背对着他嗤笑一声:“父亲不过是帮了我一回,便好似我一直受您庇护。说到底,都将我当作外人罢。”
“你本来就是外人,婉宁才是我的亲生女儿。”他皱起眉头,不喜欢沈鸢说话的态度。
祠堂里静默了几秒。
沈鸢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解释。
只是提裙下台阶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沈庸,眉眼里满是叹息:“父亲当真是连我认不得了。”
随风而飘进来的这句话,让沈庸下意识一怔。
他好像听到了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祠堂出来,需要绕过一片苍翠的竹林。
沈鸢行到此处的时候,发现沈琅和沈婉宁正在路口等候着。
见到她来,沈婉宁率先沉不住气上前来问:“说什么要寻死?根本就是假的!”
沈琅拉住她的手腕,眉间有几分犹豫:“婉宁!整件事情跟阿鸢没有关系,你不要对她发脾气!”
难得维护的一句话,让沈鸢眉尾一抬。
因哭过不久,她的眸中还有几分泛红,与明亮的瞳仁相称,美艳极了。
沈琅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帮沈鸢说话?
“二哥与姐姐兄妹情深,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啊!”沈婉宁甩开他的手,后退着看着他,眸光闪烁。
“婉宁”
“不知你们有没有听到惨叫声?”沈鸢忽然开口,做作的语气让沈婉宁气的直跺脚。
除了绿萝挨板子,府上还能是哪里传来的惨叫声?
沈婉宁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怨恨的瞪了沈鸢一眼,气呼呼的离开了。
沈琅下意识想要去追,发现沈鸢还没走,不由得先停下脚步解释:“别多想,我是看在祖母的份上才帮着你说话。”
“我没多问。”
沈琅语塞,面容讪讪的抱怨:“你还真是没良心,连一句谢谢也没有!”
沈鸢耸耸肩,满不在乎转身就走。
沈琅深呼一口气,也提步离开了竹林。
因为绿萝的身子瘦弱,几次差点晕厥,三十板子硬生生拖了一个时辰才打完。
最后人是被抬着回去的,下身更是已经失去知觉。
秋水苑中。
沈鸢在摆弄蜡烛里浸没的油线,听到流烟将沈婉宁抱着绿萝哭的情形模仿的栩栩如生,也不禁乐了。
“今日真是痛快!总算让绿萝尝到了苦头吃吃!”
流烟拍手称快,绿萝仗着自己是沈婉宁身边的人,总爱耀武扬威!今日挨了打,估计要躺好几日呢。
沈鸢淡淡一笑,笑里藏着几丝无奈:“要是没有与裴家的婚事,父亲怎么会帮助我?”
她心里亮如明镜,不过都是交易罢了。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裴都督?”
想到府内外的那些传言,流烟有些为沈鸢感到不值。
在她看来,小姐前些年颠簸受了委屈,下半辈子就该好好被人疼爱!
听到裴忌的名字,沈鸢垂下眼眸,神色淡淡的:“我已经想好办法脱身了。”
不管裴忌是否会解除与沈家的婚约,待查明祖母的死因之后,她会设局让从替嫁中逃脱出来。
沈家不想有一位断腿的夫婿,想必裴夫人在知晓身份后,也不会让她进门。
沈鸢长长吁了一口气,表面故作轻松,心头却有几分沉重。
门外传来轻声叩门的声音。
一道人影隐隐绰绰。
流烟警觉的问:“谁在外面?”
秋水苑中没有其他婢女,又值深夜,也不会有其他小厮擅自登门。
“三小姐,我是宋临。”
熟悉的声音响在外面,沈鸢才放下警惕。
流烟将门推开,果真看见宋临面容急切的出现在门外。
“苏嬷嬷忽然加重了病情,恐怕需要三小姐过去看一看!”
沈鸢蓦地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觉得有必要请您过去一趟。”
沈鸢有些担心。
眼看着就要到祖母的忌日,苏嬷嬷绝对不能有事!
“小姐等一等!”
眼看着沈鸢就要随宋临离开,流烟忽然出声。随后快步取下一件大氅给她披上,又将手炉塞到她手里才放心:“小姐尽管去,秋水苑里有奴婢守着。”
沈鸢心里莫名觉得温暖。
偌大的沈府之中,也只有流烟待她最为真心。
她宽慰一笑:“我去去就回。”
宋临是翻墙入院。
沈鸢随他来到沈府后门,看见一辆马车早早备好在此处。
她暗自起疑,但苏嬷嬷的事要紧,遂并未多加询问。
只是鼻间轻嗅到一股淡淡的木兰香味。
那是在青州城里,她挥之不去的味道。
沈鸢收起思绪,望着帘外路过的夜摊出神。
“自青州一别,属下实在没有想到,还会在京城里遇到您。”宋临架着马车,觉得气氛有些低迷,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
他一直都很诧异,原本好端端的京城小姐,怎么会沦落到青州,被夫人一眼相中,带回去给都督做小妾?
碍于体统顾虑,宋临没有多问一个字。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沈鸢平静回答。
宋临呵呵一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特指的都督?
“其实,自从都督举家迁来京城以后,还真没跟哪位女子有过纠葛,属下瞧着他还没忘记你”
“宋临,你是裴忌的下属,不是我的。所以,不必在我面前如此谦卑。”
她轻声打断,静默了两秒继续说:“我也不想听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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