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输给苏琼华的第三局时,脸上已经被画了一朵完整的花了。
她很郁闷,为什么输的全是她。
她将桌上的马吊一推:“不玩不玩了,”
“主子,他们还要喝多久啊,”她问。
旁边的喜婆看着长公主一脸准备继续再开一局的意思,连忙阻止。
“长公主啊,天马上就黑了,您要不盖上盖头吧,”
她是真的第一次见新娘子入洞房之后,嫌等夫君掀盖头拉着丫鬟直接在喜房打马吊的。
如此破矩,她们是真的闻所未闻啊。
可这人是长公主,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琼华看了一下外边的天,浅浅一笑,挥了挥手。
夏秋冬立马会意,迅速打扫战场。
见长公主终于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喜床上,喜娘连忙给她盖上了盖头。
见苏琼华乖巧的坐着,喜娘也是连松了好几口气。
皇室的洞房自然是没人敢闹的。
基本都是压着驸马爷在酒桌上就闹完了。
很快,门口就有了脚步声。
顾予礼一袭大红喜袍,衬的他整个人身姿俊朗,见驸马入了喜房,喜娘连忙将手中的喜杆交到顾予礼手中,
随后,点上了龙凤喜烛,所有人都退出了喜房。
顾予礼看着盖着盖头的苏琼华,胸腔有力的跳动着。
他的唇角勾起,天还没完全黑,房间内又点着喜烛,烛火的跳动下,他靠近苏琼华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
盖头落下。
烛火下,是苏琼华明媚的脸。
少女眉眼弯弯:“夫君好,”脆生生的喊入了他的心。
就如同那个泛着秋桂香气的月夜下,少女身着火红襦裙,眉眼弯弯的那句。“小郎君,想我没?”一般再也无法让他忘怀。
顾予礼眼眸温柔的看着她。
“为夫……很好,”
再也不会像此刻这般好了。
苏琼华搂着他的腰,小猫一般的蹭着他。
“你喝酒了,”
顾予礼低头看着她一张一合殷红的唇,喉结一滚。
眼眸深了。
“唔~”苏琼华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人含住了嘴唇。
这人气息浓厚,炽热,带着酒气,像要将她融化了一般,连带着她都要醉了几分。
这吻很深,很长,到苏琼华觉得自己都要窒息的时候,顾予礼才松开了她。
他看她双手扣住了她的腰,欺身压下。
苏琼华看着他像个妖精一般,用食指勾住他的腰带:“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顾予礼松开了她,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端到了她面前。
交颈而饮。
酒杯落在了铺满红毯的房间。
烛火下,苏琼华的衣襟微开,露出了洁白的脖颈,弧度诱人至极,顾予礼眸色越来越暗。
吻在了她殷红的唇,洁白的颈。
腰带被怀中的人的解开,然后是里衫。
他们吻的难舍难分,苏琼华搂着顾予礼大口喘息着。
看着顾予礼情动的双眸,接吻时被她扯乱的发冠,露出的大片胸膛。
要命了。
苏琼华搂着他腰的手,紧了几分。
“唤我,”他眼中墨色翻涌,摩挲着她腰肢的手,引得她几乎颤栗。
“顾…予礼……”
“不是这个,”他声音低哑。
“顾……顾北。”
“不是,”他扣住她腰肢的手,更热了。
“夫……夫君,唔~,”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引起阵阵颤栗。
在她喊出那声夫君时,止不住的渴望,终于从心尖涌出,腰肢前挺,紧密贴合。
“再喊,”他声音更哑了
“夫…君…”
清晨渐起,春衣端着水走到了门口。
北阳王入了昭华府,昭华府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连带着玄一月一都搬到了昭华府。
偌大的北阳王府,除了后院伺候顾予礼祖母的仆人以外,前院居然是空无一人了。
见春衣过来了,玄一的双眼下泛着乌青。
“春衣姑娘,你别忙活了,晚点来吧,眼下主子们是起不来的,”
玄一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
熬了一宿啊,昨晚主子硬生生叫了五回水,到天亮才停歇。
眼下不睡到中午是起不来的。
“没事,我在此处候着,辛苦你了,你先回院子休息吧,”春衣温声回答。
玄一点头,连忙回了昨晚春衣为他跟月一安排的院子。
结果一进院子,就看见了正在吃早点的月一跟夏花。
二人坐在一起,那叫一个融洽,玄一本来还有点饿,眼下是一点也不饿了,翻了个白眼,就推开房门,进去睡觉了。
苏琼华睡醒的时候,午膳的时辰都过了。
她下意识翻了个身,两条腿传来了酸胀的疼,她一睁眼就对上了顾予礼那双清明的眸子。
他早就睡醒了,只是一直在看着她,在等她睡醒。
苏琼华看见他温柔的眸子,没忍住,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夫君早,”
顾予礼的眼眸深了几分:“娘子早,”他声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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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华感受到了大腿处的炽热坚硬物体。
打了个寒颤:“我要起床了,”她连忙往身后退了几分。
开玩笑,她不行了,她可不想,双腿今日走路都打颤,那多丢人啊。
顾予礼笑着,将往后退了几分的她拥入怀中。
“让我抱会,”说着他又加了一句:“放心,我只抱会。”
苏琼华闻言,脸上泛起了红晕。
春衣跟月一进来的时候,苏琼华跟顾予礼的里衣都已经穿好了。
春衣伺候苏琼华穿衣,月一伺候顾予礼穿衣。
在看到苏琼华锁骨处的青紫时,春衣垂下眼,默默的给苏琼华找了一件领子比较高的外衣。
他们有三日婚假,三日后才需进宫磕头请安。
苏琼华跟顾予礼过了三日如胶似漆的日子,他们第二日就去祭拜了苏烨阳。同日,顾周礼与夫人给他们准备的婚宴随礼,也进入了京城。
苏琼华巡视了一圈自己的库房,看着堆成山的珍宝,叉着腰,嚣张的笑了好一会。
大手一挥,新月军的所有人,都加了好多日的餐,还拿了不少喜银。
如上世一般,北阳军的虎符在次月落在了顾予礼的手中,顾予礼也因顾周礼到了年龄,可以真正的辞官,成了名副其实的北阳王。
……
月二回京的时候,带回了一个身着异服的好看男子。
开春的四月,那名男子围着秋意,啧啧称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进食还能养的那么好的蛊王,”
纪长安赶到的时候,就看见秋意正与那名男子大打出手。
“你别靠近我,我不要吃那个恶心的虫子,”秋意抗拒。
那名男子,与她一来一回,互不相让:“你不吃,你体内的蛊王也要吃啊,”
纪长安这才知道,这男子是月二在南疆带回的蛊医。
苏琼华是最后到的,她带着冬雪从京郊外赶回来的。
就见顾予礼坐在主位,纪长安与一名身着异服的男子坐在了秋意对面,秋意看见她,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主子,我不要治了,呜呜,”
那蛊医说,要引出吞噬蛊,她的体内就得种新蛊,她得让不同的蛊虫,进入她的体内。
“就没见过你那么娇气的蛊王,”南归辰白了秋意一眼。
秋意没忍住,就跟南归辰吵了起来。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但是苏琼华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这人能治秋意。
她赶紧问顾予礼事情始末,在得知南归辰是顾予礼派人去南疆请回来的时,她本想去跟月二道谢,却听顾予礼说,月二将人交到他手上后,就赶回北阳了。
最后在苏琼华的强制要求下,秋意哭着脸跟着纪长安还有南归辰去了夙之阁。
纪长安对南归辰兴趣很大,南归辰对纪长安压制吞噬蛊王还能养蛊的兴趣也很大,二人一拍即合,南归辰当下就入住了夙之阁。
……
春去夏来。
成亲多月,苏琼华早就习惯了日日与顾予礼交颈而眠。
可顾予礼这几日很忙,勤王被立了太子,顾予礼辅政忙碌,每日回来时,苏琼华已经睡下了。
苏琼华也不去上朝了,反正顾予礼日日去,她在大理寺挂了个闲职,除了入宫给皇帝请安,她基本不怎么入宫。
夏花有月一照顾着,自从她跟顾予礼在一起后,春衣连带着北阳王府的陪嫁产业都要一起打理,忙得基本见不到人。
秋意也被纪长安押在了夙之阁,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冬雪。
她怕冬雪孤独,日日去哪都带着冬雪,可近日,冬雪似乎喜欢上了别的东西。
日日抱着一堆药丸,她一问才知道,她居然跟穆宴酒学起了制毒。
说起来,自从南归辰来了之后,穆宴酒立马赶来了京城,也住进了夙之阁。
春衣每日天不亮就给秋意做好了膳食,都是由冬雪去送的,一来二去的,冬雪居然对穆宴酒的毒药很感兴趣。
穆宴酒闲得无聊,索性没事也给她指点一二。
春夏秋冬都不在身边了,苏琼华看着空荡荡的桌子,突然有种孤寡老人的感觉。
她身边现在就一个玄一,天天闲的没事,大家都很忙,就她无所事事。
这日,她去了趟南五所,自从小阳走后,裴知谨便一直住在末阳所。
皇帝也没说什么。他便一直在宫中待着。
见到苏琼华的时候,裴知谨愣了好一会。
苏琼华知道裴知谨一直在躲着她,她走向裴知谨:“你用膳了吗?”
裴知谨摇头,他近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一忙就是一整日,末阳所内没有皇子了,宫人自然要分配去别处了。
他一个没在外开府的侯爷,皇帝能让他住在宫中已是格外开恩,末阳所内现在余下的人,只有两个原先一直伺候苏烨阳的近侍。
苏烨阳不在了,原先苏琼华派来保护苏烨阳的人,自然也回了新月军。
“一起用个午膳吧,”苏琼华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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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谨应下。
这一日,裴知谨睡的格外早,可是下半夜醒来时,眼角却是湿润的。
那么长时间,他终于梦到了他的小鹿,他坐在书案前,认真临摹着他的字,朝他笑的温柔。
裴知谨跑到书房,抱着那些以往苏烨阳临摹的字,细细的看着,看着看着,就有泪水打湿了那些纸张。
他抹了一把眼泪,可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怎么抹也抹不干。
他在其中一张苏烨阳临摹的字下,看到了一行小小的字。
“最喜欢阿谨了,”
从苏烨阳走后,一直紧绷着不敢大哭的一根弦在看到这行字后,终于是断了。
少年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让人心恸。
他是多么的悔,后悔自己当初让他就这样离开了宫中。
夏日的月夜下。
有血液顺着剑尖滑落,桑知抹去了剑身的血液,将手中的名册点燃。
那本名册迅速被火焰吞噬,在最后吞噬的一个名字上,被血液浸染。
付温年!
桑知的身后是面露恐惧,死相惨烈付温年的尸体。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可想而知,在死之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桑知一把火烧了这处院落。
在火舌快要吞噬一切的时候,离开了院落。
次月,勤王身边多了一个低眉顺目的男子,只是男子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
那是在杀安榆与四长老时受的伤。
夏去秋来。
昭华府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苏琼华怀孕了,纪长安把脉的时候,连续探了四次脉,最后才肯定了这个结果。
顾予礼赶回来的时候,苏琼华的身边已经被春夏秋冬围了个密不透风。
纪长安看着苏琼华眉眼柔和的样子,悄悄的退出了昭华府,把院中的鹰哨放了出去。
鹰哨去的信,只有四个字:“一切安好,”
……
夜晚时,看着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的一直盯着她肚子的顾予礼,苏琼华笑出了声。
她怀孕的消息一出,现在府中的人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生怕吵着她养胎。
顾予礼更是直接将一切事情丢给前来探望她的苏烨峰与苏烨霖,说他要休息,在府中陪苏琼华。
“过来,”苏琼华朝顾予礼勾了勾手指。
顾予礼抿唇走了过去。
“怎么了,你当爹了还不高兴啊,”她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顾予礼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全是担忧:“产妇生子,要经一趟鬼门关,且,怀胎十月…很辛苦,”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甚至还有些哽咽。
苏琼华闻言,更是无奈,原来这一整天,他担心的都是这个啊。
她轻轻的抱住顾予礼的腰:“那…生完这个,就不生了。”
顾予礼点头:“要是太辛苦,这个也不生了,”
苏琼华乐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好,要是他不听话,就不生,”
……
苏琼华突然兴起大半夜拉着顾予礼要去看月亮,顾予礼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像只小狗一样,眼神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她。
苏琼华捏了捏他的脸:“我突然想起,去年我被你府中的三条狗咬了几口,”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当时就惦记上了,迟早有一天,要放狗咬回来,”
顾予礼低下眼:“那我明日让月一把那三条狗接回来,”
苏琼华啄了一下顾予礼的嘴唇:“那不行,我心疼,”
月夜下,少女的眸子星光闪闪,十指紧扣的手,温暖了他的全世界。
愿化长风,悠悠我心,恋卿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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