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学院 第七章 挑战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赶紧去年级组办公室看看……”

    “怎么了，哪个班打架了？”

    “我勒个去，打架算什么……听说有人把曾老头出的卷子做出来了，卧槽，还是满分，而且计算题好像用的不是高中水准的方法……”

    “啊！！！怎么可能！！！”

    第三节课下课以后，整栋楼就开始这样传开了，刚听到有人在曾老头的数学小测里面拿了满分，一个个都觉得对方疯了，曾老头出的数学卷子在整个年级是出了名的恐怖，不光难度极高，而切涉及的面非常广，可以说是远远超越了高考要求的水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你们能用我的卷子考到75分的，高考数学这一关，你就算是过了；能拿到120分以上的，我保证你高考数学满分150，少一分你来找我！！！”

    这也是他按照平时练120斤，上场能挑100斤的原理来做的强化训练。好处到时不小，可惜真正大有长进的也只是那年级前五十名而已，连年级第一方文龙，最高都只考过115分而已。

    现在说是有人竟然拿了满分，自然是没人相信，可是尽管不相信，还是要去看看的，于是整个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门口，密密麻麻围满了围观的学生。

    “夹逼准则，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洛必达法则……定积分，不定积分，多元积分，二重积分……齐次微分方程组，高斯定理……这，这的确是大学高等数学的内容，定理和公式都没有用错，应用方式也是正确的，解题思路和演算手法好像比一般的大学教授还要简洁和熟练一些……可是这个学生，怎么能……不是说他数学成绩一直很差的吗……”华中师大研究生毕业，刚进学校的小杨老师一脸诧异地看着曾老头等一干老师，所有人也一时间无语。

    刚看见这满纸工整的笔迹之时，曾老头就猛地一惊，等看清楚所有的解题方法用的貌似根本不是高中知识的那一刻，他几乎都要当场失态叫出声来了，心里满满的“不可能”，但苦于常年厮混在高中，大学数学已经被他封印多年，只有找新进来学校的小杨老师来验证一下，结果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答复，他几乎都想当场把这试卷撕掉了。

    他自视甚高的“数学大法秘籍”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破掉了，而且对手仿佛不屑一顾，直接用了最强力的招数，让他败得更加狼狈。

    “不可能！！”曾老头终于喊出了来，“这小子平时就不老实，肯定是进我办公室偷了试卷，又去网上找了答案，背了下来，这是刻意要让我难看！！！”

    …………

    于是，中午下课以后，李元海就被叫到了办公室，面前摆了一份只有二十道计算题的空白手写试卷，这些题目是全年级老师合力临时出的题目，是教学多年以来的经验积累所得，中间近半都是曾老头压箱底的杀手锏，从他当老师以来，就没有学生能做出来过，而且他特意把数值都改了，就算李元海真的搞到了他的秘密习题收藏，光靠被背下来也是解不出来的，今天他要当着全校的面，揭穿李元海这个小瘪三小骗子的丑陋真面目。

    所有的题目都是不同的老师经过讨论筛选拿出来的看家本领，虽达不到数学界百年谜题的层次，但也是多次让他们在无数学生面前扬名立威的看家法宝。说起老师对付学生最犀利的手段，不是叫家长什么的只有师范刚毕业的愣头青才会用的幼稚招数，而是这些棘手至极专门用来压制班上成绩最好的一批人的刁钻怪题，在智商上完全压制住班上的尖子生，这老师也就自然而然地把整个班级掌握在手中了。

    在一群年级组老师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以及窗外黑压压一片围观学生的簇拥之中，李元海淡然一笑，开始闭上双眼，双手抱拳置于鼻下，做出了一副祈祷的样子，立刻引来窗外学生一阵哄笑，心想，这傻逼，现在祈祷还有个屁用，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作聪明去惹曾老头。方文龙更是笑的最响亮的一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和体面了，好不容易才逮着个机会看李元海万劫不复，他又怎么能错过这个热闹。

    可是一群人的嬉笑还没有结束，李元海就又睁开的眼睛，果然，他的这种神奇的能力，不是偶尔才能触发的，只要按秦姓老者给的方法，就能100%触发，并且这次熟练了很多，停止意识灌注的时候，也知道慢慢节流到停止，因此身体不再出现剧痛反应。并且，整个进入“意识调度”状态的时间，从5分钟，缩短到了3分钟……

    一瞬间，李元海天生的那一丝懒散自瞳孔中洗刷一清，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起来，他一把拿起桌上的钢笔就开始写了起来，只听见“哒哒哒”的笔尖敲击桌面的声音，解题过程就如打印般从笔尖倾泻在了纸面上。一气呵成地写完最后一题的时候，第一题有些地方的墨迹还未完全干掉……

    周围一片沉寂，李元海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老师，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学生会层次高的大学知识并不可怕，天才神童他们也见识过，而所有的老师，看到李元海不用打草稿直接心算出中间步骤，不，似乎快得连中间步骤都不用算，仿佛是脑海里有着写好的答案而他只需要誊写一番的时候，当下都感到一阵强烈的震撼，都变得呆若木鸡了。

    “不可能！！！！！！”曾老头爆发出一声怒吼，这才把周围的老师全部喊醒了，然后所有的老师开始检查答案，可是曾老头早就看到了字里行间的那些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答案了，一下瘫坐在藤椅之中，一副失神落魄之态。

    当小杨老师在那张试卷上看到他熟悉的“范德蒙行列式”，“克莱姆法则”和“矩阵方程”出现在其中的时候，也惊呼起来：“不可能，这，这是线性代数，大学二年级才会略微涉及的课程，你怎么还会它的高等应用……”

    李元海不予回答，只是对周围一群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的老师们淡淡地笑着，那自信而镇定自若的笑容，只让周围的老师心里发毛：如果说这些题目真是这个学生自己做出来的，那么他隐瞒了三年真实势力难道就是为了在高考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么，会做出这种打算的学生，其城府和心机真的深的可怕。

    “等等！”就在其他老师无可奈何地等待曾延平宣布考试结果的时候，小老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嘴角带着一丝阴笑，开了口：

    “第18题错了，答案应该是16　m　+　2√3！”总算是抓到一处错了，虽然这对李元海胜利的大局没有任何影响，但这样总算说明他不是完美的，多少给教师组挽回了一点颜面，只要不让他拿到满分，就能说明他总归还只是个学生，水平始终还是在教师之下的。

    “哦，这里啊，我的计算是没有错的，只是曾老师您这题是摘自2010年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的决赛题吧，您应该是怕我背书上的答案，所以特意把数值都替换掉了，但是这个空间几何不是单纯的数值运算，数值是不能随意替换的，您把原来这个ac边长改成3m　以后虽然不影响abc三角形的计算，但是同一坐标系的efh三角形并不是同比例扩大的，最后虽然能算出答案，但是实际上把算得的数值代回def三角形，它的内角和已经超过180度了，这不符合三角形定理。所以我按照您的思路，把这个3m改成了2√2m，这样算出来的结果才是合理的，这个结果您可以代入原题演算一下。”

    “放屁！我出的题目怎么可能有错！”小老头也不顾教师的体面张口怒斥到，其他几个老师虽然也觉得李元海说的有道理，但是此时也每人敢得罪曾延平去验算，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杨老师立刻验算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果：“是真的，曾老师，真的是你出题出错了……”

    曾延平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来，只想一巴掌扇死这个拆自己人台子的小年轻老师。

    窗外的一群围观学生，虽然不懂他们说的这些高深的知识，但是看他们一个个仿佛是见了鬼一般的不可思议的表情，也足以意识到：今天栽了个大跟头的，并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和他们没什么区别的李元海，反而，这个一脸满不在意表情的同龄人，一举击败了年级组所有的老师，翻了他们整个高三年级的天了。

    “啪啪啪啪啪……”本来还捏了一把汗的王胖子此时带头鼓起了掌，所有学生也反应过来，开始鼓掌欢呼，一时间挤满了学生的走廊变得热闹非凡，所有的学生都在尖叫吹哨，一直就对曾老头那管上不管下的“炼狱之卷”颇有微词的众人，都发自内心地为李元海喝彩，虽然不是自己破解的，但却比自己做出来的还要自豪。作为学生能做到李元海这个地步的人，前，无古人，后，可肯定不会再有来者了。

    旁边肖老大也是看傻了，心中翻江倒海，却故作镇定地一脸漠视的表情。他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成绩吊车尾的保送生中的渣滓，一直都是在压制着庞大实力来跟他们这些人斗法，为什么他李元海选择题可以几乎百发百中，这也就有了合理解释了，看到铁哥们曾延平瘫坐在藤椅上的神情，他似乎觉得有种庆幸，教师最大的威严就是远超于学生的知识水准，尤其是在学校这种靠分数来衡量一切的地方。

    一想到万一今天是他被李元海这样挑战了教师的威严，最后落得颜面尽失的那窘态让他心里不禁一寒，他隐约的感觉到，数学能达到这种实力程度的李元海，化学知识的水准也应该不会低到哪里去，这样想着，一时也开始对李元海忌惮了起来……

    而李元海，此时眼神里又恢复了懒散，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我可以去吃饭了吗？”

    …………

    “海哥，你个畜牲，瞒我们瞒得紧啊！”刚从办公室出来，李元海就被王胖子一把抱住，欢喜的都要抓着李元海的脸亲上一口了，这三年相处下来，王胖子早就和李元海亲如兄弟，但是一直都为李元海捏着把汗，他王胖子成绩不差，班上15名之内，年级前50，不出意外，考个本省一本大学，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看到自己兄弟成绩总是这样在一本线下苦苦争扎，心里也不是滋味，现在看到李元海终于显山露水了，才知道，这小王八蛋以前都是在隐藏真实实力，真是有病！你在学校成绩好，人家还会追杀你还是怎么着？也许是想要这样一鸣惊人的效果吧，诶，海哥就是变态，王胖子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攀着李元海的肩在众多学生崇拜的眼神中往食堂去了。

    “呵呵，数学再好，也只占150分罢了……单凭这一科，就觊觎厦大，未免也太天真了……”李元海刚要下楼，背后幽幽传来一句轻蔑的嘲讽，听到“厦大”，他猛地刹住车，转身一看。

    原来是死对头方文龙，看来他也从教务科老师那里打听到岚儿要保送厦大的事情了。平日里被方文龙冷嘲热讽针尖麦芒地针对，都是家常便饭了，但通常李元海看着方文龙背后有众多老师撑腰，也不想公然和他翻脸对抗，算是卖给他背后那群老师一个面子，但是今天，李元海“无所畏惧”的状态还没完全解除，这方文龙就自己找上来了。

    “呵呵，多谢你关心了，我会注意均衡发展的，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可以相互切磋交流一下，不过建议你先预习一下高等数学，我看你每天都抓着高中数学做个不停，这样思路会被局限起来的，毕竟论起实用性来，高等数学的应用领域要宽广的多，不是有句话常说吗：‘思路有多宽，心胸就有多宽’，你现在可能还不能理解，等到了大学，你就懂了。”

    周围一片哗然，李元海这么不愠不火地回的这一段话，像是往方文龙油锅般的怒气里，倒了一盆冷水，当下脸色就涨成了猪肝色，眼神开始变得极为凶狠起来，他李元海不过是今天侥幸在小测里风光了一会，既然敢用前辈的口吻来教训他。居然把他引以为傲的数学说成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玩意，还不忘绵里藏刀地讥讽他心胸狭隘，气得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这贱民阶层的李元海。

    气归气，可现在李元海风头正旺，周围一片人看着，方文龙也不好歇斯底里，还没等他放出几句狠话来，李元海就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走了，周围同学看到这年级第一毫无风度的嫉妒神情，一下子心里对他的印象也是大打折扣，不禁唏嘘。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王胖子在旁边说了一大堆，他什么也没听进去，自己还沉浸在刚才那种仿佛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神奇感觉中，心里暗自赞叹，这个心理学也太神奇了，不，何止是神器，简直是恐怖，一想起自己刚才犹如文曲星附体一般的神勇，李元海又止不住兴奋起来，但是当下心里有很是疑惑：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他们所谓的大学层次的《高等数学》知识，为什么能用的那么行云流水，那些高深的知识仿佛是溶解在他的血液里一样。而且，为什么脱离了刚才的那种神奇状态以后，现在又变回了数学白痴了，刚才用到的知识，现在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所有的疑问，似乎只有一个人可以给他解答，李元海心念一转，停下脚步对王胖子说道：“你先去吃饭吧，我没带手机，要去打个电话。”

    说罢，留下一脸疑惑的王胖子，飞地往学校小卖部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