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 第十章小摊捡漏扶余巫术

    临渊城内城。

    真正的临渊城和外城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些，难怪外城的修士成吃俭用不辞辛劳，梦想在内城获得一个身份，买一间三尺的蜗居。在那些人看来，做内城里的一条狗，都比外城的大富豪来的利爽。

    事实上，大多数内城修士平日里都不去外城厮混，就算出城，也都是驾着云车，牵着灵禽，高高在上的飞出去，像师晴天这种常去外城的世家子弟，实在是凤毛麟角。卢然生活在外城这么多年，平日里周围一个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士都难见，除了外城开商铺的，没见过一个有供奉修士身份的。

    这次来内城的路上，这些人却比比皆是，偶尔还能看到练气十层的高手，混迹在进城的人群里。

    在离内城山柱还有几千米的时候，周围就漂浮着一层凝胶云，脚踩在上面，感觉坚韧而柔软。周围是一些摆着小摊的小商小贩，他们随意在地上铺一块布，就开始叫卖了起来，上面多是一些很零散的东西，有材料，也有二手的法器。

    熙熙攘攘的人群汇集到云层附近，卢然远远看过去，几个洁白的玉石牌坊就在密密麻麻的人头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上面“临渊城”三个大字。不时有修士从里面出来，大多都要拿着玉碟对牌坊招呼一下，看到牌坊上降下一道灵光，就可以通过了。

    旁边有人羡慕的看着牌坊，对身旁的人说道：“要是哪天我也能进去，就好了！”

    他的伙伴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要进去，还是在等一辈子吧！搭着大云车上来的人，也想做这种美梦？你有钱，先买一个浮空飞板再说，不要老是坐云车，一个月的丹药钱都被你花光了！”

    “这里的集市比较大，过来也能淘些内城流落出来的好东西……”那人呐呐道，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这里是内外城交流的一个坊市！卢然恍然道，难怪有些练气三四层的熟面孔，说话间，卢然就看到了杂区一个有些‘门路’的商人，卢然还曾向他买过赤炎丹，现在才知道他所谓的‘门路’，就是这样一个介乎内城和外城之间的集市！

    在路上的时候，卢然就给师晴天发了传信玉符，现在等他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卢然索性在周围的摊贩上闲逛着，不时观察着一些他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灵药。

    师晴天来的很快，他看见卢然的时候，卢然还蹲在一个小摊前，手上拿着一块黑乎乎的铁片，在那里仔细观看，看他神情专注的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

    但师晴天刚一走近，卢然就笑着回过头来。

    “好啊！几天不见，修为就从三层涨到四层，难怪你不找我！”师晴天高兴道：“呢！这是你和你妹妹的玉碟，你带上她，我们一起进去吧！”

    “小楠她去广寒宗了！”卢然表面上很高兴的样子，笑着对师晴天说：“拜在冷月真人门下，她的病也没什么问题。”

    “广寒宗是九州上门啊！冷月真人更是金丹修士，有这样一个妹妹，卢兄你应该自豪！”师晴天低头看向他手里铁片，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在淘宝？”

    师晴天知道，很多修士都喜欢逛这些小摊子，如果眼力比较好，就能在其中发现一些埋没的宝贝，很多摊主都会拿一些摸不清的东西，来这里钓鱼，赚的人不多，亏的人不少，但很多修士就喜欢这样比拼眼力的过程，他有一个堂兄就对此乐而不疲。

    “这的东西真真假假，当然还是假的比较多，如果不是灵药，你还是多看少出手比较好！”师晴天诚恳的劝到，他可不希望卢然和他堂哥一样，花大量的灵石去买一些废物。

    其实卢然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他最近修为突破，凝结了《周天星斗炼气诀》的法力符箓后，灵觉猛然大增，能感受到一个物品极其细微的气息，好奇之下来这里试一试，对比一下自己的眼力。

    卢然不想在小楠的事情上多谈，顺势道：“我到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看看而已，这铁片挺有意思的！”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铁片。

    可没想到师晴天却把它拿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来这里逛过，老是听他堂哥讲这方面的东西，一时间竟然起了兴趣，他拿着铁片左看右看，皱着眉头问卢然：“这根本就是一片普通的烂铁片而已，有什么玄机吗？”

    听到他这样说，摊主就有些不满意了，刚想指责他，忽然看到了师晴天腰间的揽香玉，又看他衣着精致，像一个内城修士，连忙住嘴不言，只是期待的看着他。

    “我要说出来，那宝贝可就没你的份了！”卢然扣着手笑道。

    还没等师晴天说些什么，摊主就连忙开口道：“这枚铁片送给公子，只要二十灵石就可以了！”他一开口，就把价钱加了三倍。

    师晴天本来还在犹豫，一听价格那么便宜，立马就把钱付了，拿着铁片在手里把玩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吧！”

    摊主笑呵呵的在一旁数着灵石，暗自鄙视道：那小子能说出什么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外城厮混的小子，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是便宜了我趁机宰你个冤大头而已！

    卢然本来还想在等等，他对那些来自外城的摊主颇有好感，不想占他们这些苦哈哈的便宜，他知道外城修士生活有多难，能方便的尽量给些方便，但那里想到师晴天如此的豪爽，二十个灵石这样够他以前生活一个月的数目，眼都不眨，就扔出去了。

    看着摊主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只得苦笑道：“你摸摸铁片的背面，是不是有一个粗糙的花纹？”

    师晴天赶忙照他说的试了试，果然摸到了一个模糊的花纹，如果不是卢然提示，他还以为是粗糙的表面呢！有了发现的师晴天兴奋的问卢然：“这代表什么？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铁片而已，有花纹又如何？”

    旁边的摊主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只听卢然接过铁片指示道：“这种样式的太阳纹，只有苍原的扶余人使用，他们那里的法修巫师很喜欢这种纹饰，常常在使用的器物上，刻画这样的花纹。”

    “哦！”师晴天失望的叹息一声，摊主也放下心来，扶余人巫师用的器物虽然有些价值，但仍然不值二十灵石，毕竟只是一些凡物，在修行界没什么价值。

    “你别把这当成普通的为物品了！”卢然有些哭笑不得，他指着花纹铁片说道：“扶余人和我们不同，他们制作的灵简材料不是用玉石，而是灵铁！”说着手里的真气就灌注在铁片里，顺着花纹运行。

    马上，莹莹的青光就从卢然指间透出，铁片散发着微微的光华，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师晴天瞪大眼睛看着卢然手里的铁片，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惊叹不已。

    而摊子也惊疑不定的看着卢然，铁片在他手里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变化，一时间摸不清卢然是不是有真本事，还是假作铁片发光来骗她。

    “是一门叫做炼魂术的邪术，跟九州修行界的摄魂术有些区别，算是挺有意思的东西！”卢然随手把铁简递给师晴天道。

    这下摊主可彻底不淡定了，一门新奇的法术，特别是不在修行界流通的法术是什么价值？珍惜、新奇、无人知晓、难以应对和破解，每一项特点都指向一个问题——昂贵，独门法术足以作为一个修士压箱底的杀手锏，甚至是一个修士家族安身立命的依仗。

    这样的珍贵之处，让它有市无价，一门稍微好一些的法术，配上有心魔誓言的玉简，至少能风靡四十年，赚取上十万的灵石。

    当然，这也要面临原主人的追杀，但即使这样，把玉简卖给书坊经阁，也能卖上数千灵石，即使扶余人的法术比较粗陋，数百灵石总没有问题！

    还没等摊主算完自己的损失，一边的师晴天就惊喜的叫出声来：“是中品的法术，至少由魂眼书、摄魂术、魂丝术、魂引术、炼魂术组成，即使扶余人的法力和我们差别很大，也有改造的价值！”

    “完了！”摊主心里简直在滴血，他凄苦的扶着额头，一门中品的法术，还不是宗门那种只认特殊法力符箓的中品法术，这已经不是灵石的问题了，这是传家至宝啊！

    “我回去请我二叔帮忙改造一下，他是师家最好的术师，肯定能将这门法术改良成九州体系的，卢兄的修炼的是什么炼气诀？我让二叔也帮你改造一下！”师晴天撇了一眼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侧身把腰间的师家玉牌露了出来。

    师晴天的话立马打消了摊主的小心思，师家是什么样的大豪，没看见刚才在旁边面露凶光的那些人，现在老老实实正襟危坐的当塑像吗？

    一旁一位富态的青年闻言凑了上来，惊喜道：“哎呀！果然是师家小三，你六哥好久没来了，又被关在家里了吗？这位兄弟不介绍一下？”

    师晴天看着凑上来的胖子，嫌弃道：“李三，你又来这里厮混了！还嫌世叔不敢教训你？我六哥成天跟你们鬼混，说是淘宝，其实是赌博，现在被关在闭关室里，不到练气八层不能出关！”

    “那他这两年是别想出来了！”李三摇头叹息道，马上又精神了起来，热情的跟卢然打着招呼，拉着他讨论一些淘宝鉴定方面的事情。

    “兄台你真是好眼里啊！”李三夸张道：“我在这混了这么久，你是我见过近两年，漏捡的最大的一个！小弟我辛辛苦苦低买高卖这么久，还不如兄台你抬抬手啊！”

    “李三，你说的好像靠淘宝为生一样！谁不知道你们李家是临渊城最大的机关世家，每年进项都上亿灵石！”师晴天明显比较了解他。

    “师小三，你不懂，淘宝是为了赚灵石吗？淘宝是一门乐趣！在茫茫的杂物废物中，发现遗漏的宝贝，那种成就感。”李三一脸陶醉，马上道：“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来兄弟，你跟我去看看吧！今天云峁斋清仓，把积压的二手货卖掉，肯定有捡漏淘宝的机会，凭你的眼力，能赚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