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第一章矛盾

    好热的天气，民工只有期盼着冬天快点到来，也许冬天会舒服好多。

    恶毒的太阳在发泄完她的情绪后灰溜溜的滚回乌云后，李成恶狠狠地丢下手中只剩下的烟嘴，要出工哩。

    李成提着工地上的灰桶，又要开始他新一天的生活。

    那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李成和他的伙伴三个多月之前从山村过来的，山村没有什么特点，如果硬要找出个与众不同，那也许就是一个穷字。

    在这个穷村里，唯一一个有点出息的当属阿飞。

    阿飞是穷村里最有名的一个人，因为他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东西。钱。他出来外面十几年回去的结果就是带来了让村里人嫉妒的钱。

    村里人都把他当成了宝贝。如果能让自己的子女跟着他，也许将来还会有点出息。

    于是，一个漆黑的晚上，李成的父母杀掉自家喂养多年的母鸡，请阿飞吃了顿饭。

    吃饭的结果就是李成被阿飞带出了贫困的山村。阿飞没有食言，因为他更需要人帮他赚钱。

    在经过遥远的路途跋涉后，他们几个粗壮并腼腆的少年终于来到了一个他们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李成，阿毛，小锣子，六子。

    他们几个人在见识了城市里的繁华之后，也更加地感受到了山村那贫苦落后的生活。

    李成当即发誓如果在城市里不好好混的话，就永远都不再回去小山村。

    阿飞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小包工头，说实话，他其实也是帮别人做事的人，不过相对于那些民工来硕，阿飞就成了他们的老板。

    李成他们很快就熟悉了工地上的生活，其实出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很累，山村里的孩子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吃苦本领。这也是他们最值得骄傲得地方。

    虽然只有十几岁的年龄，虽然只来了几个月，但在阿飞刻意的照顾之下，几个男孩皮肤上黝黑发亮。肩膀和胸口隐隐露出的肌肉显示出了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成熟。

    今天不知道是自己出来的第几天了？李成的心里隐隐有点想家的感觉。

    又到了出工的时间。

    六子把砖头撂在地下，嘴里嘟哝着，“成哥，你看那个女人。”

    李成向六子示意的方向看去，那边果然有一个极为年轻的女人走过来，皮肤看起来蛮白皙的。

    “你看她的奶子，好大的。我敢跟你打赌，她得肯定比咱们村李婶得奶子要大！”

    李成笑着给说话的六子一个爆粒。“干你的活儿去！少在这里东张西望的。”

    虽然挨了李成一下，六子还是呆在那里和其他几个人胡扯着。

    是啊。毕竟他们都已经不小了。十八的年龄应该懂得欣赏女人的美丑，有了青春的萌动。何况经历这么多事的他们，早就有一种沧桑感。

    女人向工地走来，在经过李成身边的时候，李成飞快得闻了一下女人的身体，果然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这些女人就是这样。老是在自己得身上喷点香水，不过还蛮好闻的嘛！李成这样陶醉。

    “好臭！”

    女人飞快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还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瞪视着李成。

    在李成迥然鄙视下，女人收回目光，飞快地想工棚那边走去。

    “妈的，臭什么臭。老子臭。你难道就香了。”

    嘴里面虽然骂着，李成的心里却还醉在那一片幽香的味道之中。

    他的心里有些失落，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问飞叔要钱的。真是不知道飞叔怎么会欠她的钱。

    李成心里有许多疑团解不开，但是活儿还是要继续干的。

    提着将近五十斤的灰桶，李成哼起了昨天晚上学来的一首歌。

    “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流，有一天我会上你回心转意……”

    他一脸的怡然自得。

    干活的日子总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的。

    重复着自己的力气就可以。

    总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这几个从小玩泥巴开始的伙伴，总是以乡里人的规矩来排行坐次的。他们的规矩就是谁力气大谁就是老大。

    李成很荣幸地做了几个泥腿子的大哥。智商不要太高，力商高就可以。不是有句话叫做什么难得糊涂。

    小锣子端着碗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李成的跟前。

    “成哥，我们已经做了两个多月了事。那工钱……飞叔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妈的，提起这个，李成心里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替阿飞在工地上做了这么久。阿飞一毛钱都没有给。兄弟们，自己，除了身上这件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

    “还没有消息呀。”

    “成哥”几双眼睛都在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其实李成为工钱的事情已经找过阿飞好几次了，阿飞除了推搪之外就说自己现在没钱，要等工程完了大家一起结帐。

    虽然节省着花费每一分钱，李成这些人现在终于是一清二白了，临出门的时候，父母给的几十块钱现在也花费得干干净净。

    不行。李成下了决心。阿飞的事情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今天晚上我会再去找飞叔，如果他还不肯把工钱给我们。我们就走。”

    李成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是狠下心肠的。

    “啊。我们真的走啊，听成哥的，难道离开这里我们就不能生活了？”

    “可是我娘说要我听飞叔的话，还说如果不混个人样，回去要打断我的腿！”

    看看惊讶的兄弟。李成的心里很是难受。

    不过，如果不这样，这些社会经验尚浅的少年又能有什么更好办法呢？

    夜晚终于来临。这个夜晚也和以往一样平静。夜空中的星星似乎也在嗤笑着地球卑微，轻蔑灯火之下的情欲权钱。

    昏暗的灯火照耀在阿飞的脸上，他棱角分明的嘴角突然笑了，“那几个小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到底是老子带他们到这里来的。现在才做了几天？居然就想找老子要钱？哼！不衡量一下自己！”

    阿飞这样想，在这个地方，他毕竟也呆了十几年，刚才打电话给了大强，要他带几个人来教训一下这帮小子。是啊！好久没有显示过自己的威风了。

    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阿飞干咳一声，“进来吧！”

    李成尴尬地坐在阿飞的身边，嘴里除了喊一声“飞叔”，原先准备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倒是阿飞镇定地说。“成仔，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得吗？”

    “记得，是飞叔带我来的。”

    “难为你还记得我了。今天来又是找我要钱的吧。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不是我不给你们。我大小也是你的长辈。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

    “哦。现在工程也还没有完工啊。老板拖欠着不给我。我也在着急呢。”

    李成抿了抿嘴唇，“飞叔。你看他们隔壁组的人个个都发了钱。老板只给他们，不给我们？”

    阿飞有点尴尬，笑了一笑，又说“嘿嘿。成仔啊。你们现在年纪小。钱先让叔帮你们存着不好吗？万一你们拿着这些钱做坏事怎么办？我总得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不是？”

    “再说了。你们现在还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懂吗？按道理。我是你们的监护人。你懂吗？”

    李成想了半天也没转过脑筋明白这个道理。

    阿飞笑了笑，递了根烟给李成。再帮他点上火。

    也许是烟的刺激。李成突然站了起来。

    “飞叔。我们不想在这里做了。我想换个地方。那些钱我们也不要了”李成的脸都红了，分明带有几分激动。

    阿飞倒是愣住了。怎么可以让他们走。这可是将来自己赚钱的工具呀。

    “你们要走！走哪里去！你的父母吧你交给我我就有权利管你们。妈的。老子辛辛苦苦把你们带出来，你们要走！离开这里你能生活吗？你以为这个世界就这么简单吗？少了你们两个地球就不会转了？要走？吃屎去！”

    李成是一个愣头青，他一旦说出口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我爹娘说过，这个世界是要靠自己闯出来的。我不信走了就活不下去。”

    阿飞狞笑着，算时间大强他们也该来了。他甚至在幻想该怎么教训李成才能让他老实！

    “飞叔，对不起了。我明天一早就走。我先出去了。”

    看到李成要走，阿飞轻蔑的一笑，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李成站起身来。

    这时木板板们被人大力的撞开。阿飞心中一喜。大强这个家伙终于来了吗？干什么把门都搞烂了。

    接下来，小小的工棚里发生的事情让李成看得目瞪口呆。

    木板们突然被人撞开，李成当时就吓了一跳。

    一团黑影撞到了阿飞的身体，阿飞哼也没哼就没有动静了。

    那团影子接着向李成的身体撞过来，李成本能的反应就是躲在一旁，还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黑团却似乎追着他一样，硬是把躲避不及的李成撞到了角落里。

    李成马上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从胸口一直传送到脚趾头上面。他头脑发黑，几乎就要昏迷。还好经过多年农家锻炼的孩子意志力坚韧过人，外加他身体结实，居然挺过了这一关，没有昏过去。李成注视房间里的四周，除了在自己眼前的黑影子之外，房间里赫然多出了几个和尚。

    个个都头上无毛，身穿灰色僧衣。

    “善哉善哉！师弟，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只要你能够向方丈交代清楚了。一切好说”

    一个和尚发话道。

    “好啊。师兄，跟你们回去也好，反正我也玩够了。你们追了我整整七天七夜，也该累了，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聊聊天再睡一觉，明早赶路，好吗？”

    和尚皱起眉头，“师弟，这些年来你在外头做的事情我们不管，这一次你闯了大祸，把寺院收藏的经书偷了出来。师兄也维护不了你啊.”

    “我现在也没有力气跟你吵架。书我没偷过。就算跟你回去你也无奈我何！只是我现在累了。走不动。你说怎么办吧。”

    和尚笑了笑。“耍奈是没有用的。方丈的命令。”

    黑影子突然动了起来。他身边的风刮在李成的脸上，居然又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谁都没有看见，一本黄色封面的小书不知道被谁悄悄的丢在了李成旁边。

    李成赶忙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历。还是装死的好。

    “我们回去吧。没偷就没偷。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现在就跟你们回去寺院做个交代！”

    “既然如此，师弟。你请！”

    房间里又好像刮了一阵风一样。李成听了良久都没有反应。

    等到李成确信没有危险之后，他赶忙睁开了眼睛。

    看着屋子里狼藉的一片。

    难道刚才是做梦。李成有点怀疑自己的脑袋。他看到还躺在地上的飞叔。无论怎么想他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飞叔应该是昏迷过去，应该一会就会醒过来吧。

    李成在尝试叫醒阿飞无效之后，终于把他放在了床上。

    临走时李成还特意给飞叔盖上了被子，拉下了灯。

    飞叔毕竟好久没有睡过好觉。辛苦啊。虽然有点恨阿飞，恨他没有给工钱给自己。但是阿飞这么瘦弱，看来是夜夜睡眠不足吧，也是个苦命人，可怜的阿飞。

    李成走出房门，径直回去睡觉。

    可惜李成并不知道可怜的阿飞随后的遭遇。

    在他走后不久，房间里的门又被人撞开，确切的说是一碰就倒了。

    三五个彪形大汉冲进房间，为首的大汉手一指被窝。

    棍子就像雨点一样落在了阿飞的身上，打了几分钟。他被人被子里拖了出来。

    大汉都有点认不出这人是谁了。整个人就像一个猪脑.

    终于有个手下提醒，“强哥，我们打错了吧。”

    “错？打错你个*！没错！老子打得就是他！”

    “今天就教训一下，要是再犯在咱的手里就没那么轻松了！兄弟们，今天晚上老子请客！咱们按摩去！”

    强哥的身边马上响起了欢呼声。

    “走！”

    几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影子已经消逝在黑暗的深处。

    这一天就如同以前的日子一般，稀里糊涂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