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夜之眼 第五章魔灵

    …强行解说…

    自上古时代，古神死于纷争之中，古神之血浸满了天上、地下与人间，所有的人类都受到了古神的诅咒，这诅咒记录在每一个人的每一毫微的身体内，如同烙印在精神灵魂意志肉体的每一个碎片中，永远无法被消除。自此以后，人类获得了可以让自己变得非同寻常的才能，原本不应该在人类的体内出现的魔晶脉普遍的出现在每个人种的身体中，人类变得开始可以吸收在世界中游离的玛娜粒子。吸收利用玛娜，将玛娜粒子汇聚成流淌的河流，就变成了魔力。不仅如此，魔晶脉似乎和人类幻想中的任何一种魔力运行的网络都有一个非常不同的特征。按理说，某条河流应该依据它的河床尺寸，拥有固定的流量；当流通的魔力超过这个限度以后，过大的水流会破坏这条河的河床，但是魔晶脉与之完全不同。巨大的魔力洪流不仅不会破坏魔晶脉本身，还会滋养魔晶脉，使之结晶化，同化附近的身体组织，进而逐渐壮大，形成新的魔晶脉。

    听上去来说，这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是无上的好事，更稳定的魔力通路，更宽广的魔力河床，吸收、运转、释放魔力都会变得更加强大，倍增乃至于指数上升的魔力出力量让那些没有多次结晶化的新手魔术师无法抗衡。但之所以称之为神之诅咒而非神之祝福，是因为在这种由“人”转化为“非人”，由“平凡”转化为“非凡”的过程中，原本的身体组织愈来愈少，普通的身体机能被高效的魔力身躯所替代，五感会被强化，直觉会逐渐觉醒，有原本的“人”、“魔术师”逐渐变为“魔灵”，变得和普通的正常人越发的大相径庭。轻轻抬手就有千钧之力，魔力随意放出就能制造出巨大的风暴，听觉灵敏到可以在嘈杂的闹市分辨清楚每个人的声音，有一丝一毫注意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都能很快地有所警觉，如果说这样的变化不会让人的日常生活受到影响的话，那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不仅如此，当拥有魔晶脉的魔术师们逐渐从“人”变为“魔灵”的过程中，还存在着一个极限阀值。这个阀值对于一般人来说都在百分之五十左右波动。当超过一半的身体组织转化为了魔晶脉，原本身为“人”的那一部分就很难再良好地控制身体的运作，此时魔术师们更容易受到魔力的影响。就现实中的例子而言，一旦转化率超过了一半，很难有能够保持自己一直清醒的魔术师了，大多数的魔术师都会被本能所支配，原始本性的的情绪，无论是善良还是邪恶都会表现的淋漓尽致，最终变为一个只知道不断释放术式的魔灵。魔灵本身的存在便无异于一种自然现象，正如自然界中存在温和的春风与滋润的春雨一样，暴烈的狂风和撕天的惊雷也是合理的存在，而魔灵正是如同这些普遍的自然现象，有的像是灯光下的影子一样无法捉摸，有的却像是突如其来无法抑制的灾祸。

    最为关键的是，魔灵一定是无法杀死的，这是魔灵身份的第一证明。当然，魔灵们想要自杀也无法做到。他们能够同化周围的玛娜，并且将之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即使是身体被击碎，他们的信息已经留存在某些玛娜粒子之中了，那些记载着魔灵信息的玛娜粒子会将之重新组合。而魔法议会早已证明玛娜既无法被毁灭，也无法抹消掉其中包含的信息，所以魔灵一旦诞生，就是要和世上的玛娜粒子共生共死。而且人类在转化为魔灵后，魔术能力会得到不可置信的提升，几乎就像芥子和大海的区别一般。而且当人类转化为魔灵之后，人类的境界也将不在拘束在物质的世界，会获得更高层次的升华。只不过，丧失理智的控制，这个负面作用实在是太过剧烈，以至于从亘古以来，仅有不到极极少量拥有无比坚定的意志、执念、仇恨、理想、羁绊的人，或者是更加少数的被已经成功转化为完美魔灵的前辈引导的幸运儿，这两类人才能成为完美魔灵。如此一来，完美的魔灵仅仅是在感情方面有所缺失，但理智逻辑仍旧保存的很完好，更获得了无与伦比的魔法能力。由于突破魔灵化的极限，成为魔灵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魔术师的禁忌，而且最初的一批魔灵就是魔法的先驱者，所以完美魔灵们成立了一个组织：魔灵之墓，专门捕获、封印非完美魔灵，同时在世界各地不断吸收接纳完美魔灵加入组织，控制世界不会被魔灵所毁灭，尽自己所能参与世界正常的运转。

    对于圣职者们来说，他们体内转化释放圣光之力的通路被称为圣刻印。最开始圣职者们跟魔术师同样拥有的是魔晶脉，但在后来的人神之战中，光明神不幸战死沙场，用遗留的力量散布在整个世界上，让祂的信徒能够更好地利用浩瀚光明的圣光之力，这样才诞生了与圣光之力更加匹配的圣刻印。同样圣刻印也是魔晶脉的变种，无法逃过魔灵化极限的诅咒，所以破格使用圣刻印也是圣职者们的禁忌。

    但是，超出本身的资质，做到不可能做到的奇迹，这乃是每一个人类内心不曾忘记的渴望，所以圣廷和魔法议会，还有整个神秘侧并没有一口限定死破格状态的使用。毕竟每个人的道路属于他自己，自己的命运自己背负，用同等的代价交换同等的成果，这乃是两条最最根本的真理。有觉悟的人可以理智的使用破格力量，而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的傻子泯灭于尘世之中，没有人会质疑这一条事实。

    而破格，本来就是通过精神意志的认可，逐步解除对体内本能暴躁起来的魔晶脉的压制，在自己原本力量的基础上，释放出更多力量的一种意愿。。在破格之上，还有几种更加恐怖，也更加容易失控的魔晶脉运转模式。破格（ex），满值（max），溢出（over），即使是最强的魔灵，也不见得能够很好地掌握溢出的运转节奏。单就威力来说，破格可以算是加法的增幅，而满值相当于倍数的递增，到了溢出就已经完全超乎了威力增长的境界了，并不存在理论上的上限。每一个操纵水平的提升，都是云泥之别，难度自然也是指数性地陡然爬升。

    …回到战斗中来…

    惊愕的格兰特右眼猛地张开，三重瞳中倒映着拉青格审判官手中持握的巨大光十字架，急剧皱缩的三重瞳的中轮停止了旋转，内外光轮则在瞬息间反向飞速旋转起来。原本积蓄在末夜之眼中的大魔术被格兰特强大的精神力临时接管，血液急速奔腾，脉管中汹涌澎湃的能量潮汐此时达到了顶点，格兰特的眉头青筋暴起，几只连接着右眼的血管猛然充血鼓胀起来，可怕的魔力瞬间蓄力完成。格兰特微微后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手腕轻轻翻动甩动着剩余的“炽阳之炎”抽打向一路如同压路机一般碾压过来的拉青格审判官，冷静的内心和狂暴欲裂体而出的魔力同时容纳于他的肉身。

    “秘术——阳炎爆破三联装！赤日轰炸！炎爆冲击！斥力屏障！”随着三重瞳高速的闪动，一连三个早已形成配合体系的大魔术同时被格兰特非常粗暴地甩了出来，一环接一环地砸向了迎面而上的拉青格审判官。第一个脸盆大的金色火球在撞上光十字架的同时炸裂为一片火雾，之后暗红色的冲击波砰然撞击在火雾之上，原本是类似持续燃烧的火雾瞬间变成了飞射的火之箭矢，片片火矢犹如刀锋一般刮向了拉青格审判官，瞬息之间就灼烧了他体表覆盖的那层淡白色圣光保护罩，在战斗风衣上留下了一片片的火焰。而最后一个大魔术则如同一面巨大的墙壁，又像是滔天的巨浪正面拍打向了拉青格，将刚刚两个大魔术释放出来的冲击波搅动如同海啸，千钧之势泰山压顶般盖压向拉青格。而在刚刚释放出斥力屏障的时候，格兰特边轻盈地跃起踏在屏障的一侧，借力一蹬飞跃而出。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火之洪流，拉青格审判官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改变，依旧如同平时祷告弥撒时一般冷静淡定，只是将一双十字架交叉架起，圣光之力脉动与双腿和腰间，下盘猛然发力，如同启动的火车一般用十字架砸向了飞扑而来的火矢和冲击波。双方猛然撞击在一起，剧烈的火花和闪光猛然在峡谷口爆发，巨大的震荡波及了整个峡谷口，靠近爆炸中心的几棵大树瞬间被刮倒，草被太阳般的温度瞬间碳化，湿冷的泥土龟裂破碎，几个术式的碰撞对周围的万物造成了毁灭性的的冲击。僵持只有一瞬，拉青格身体中的圣光之力瞬间再度拉高了一个档次，十字架本身喷射出一阵阵刺眼的白光，冲击波和火矢在这白光之下如同初春冰雪，瞬息消融殆尽。

    格兰特有些惊讶地看着拉青格缓缓放下手中变得有些暗淡的光十字架，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没想到，破格模式的他，竟然能够达到这个地步！四个大魔术都好像是没有任何压力地吃掉了，到底是破格模式的原因还是这个家伙太强了？一直以来持才傲物的格兰特此时也惊叹于拉青格审判官坚韧的意志和超凡的掌控力，能够将如此狂躁暴动的圣光洪流压抑的恰到好处，看似愚蠢的正面硬刚却正好符合了其本身的力量特性，虽说直来直去跟大多数魔术师有所不同，但其对玛娜运转的细腻和心思的缜密实在是难得一见。

    拉青格缓缓地放下了光之十字，稍稍喘息了一下，身上灼烧着的火苗在淡白色的圣光之力覆盖下很快就熄灭了。重新看向格兰特，手腕翻动暗光闪动，两把之前并未派上用场的叉剑此时被他牢牢紧握在双手中，遥遥指向格兰特，其意思不言而喻。

    格兰特，现在，战斗才真正开始！

    想到这里，拉青格审判官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