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房东老是动手动脚的问题,开始搬过来的头几天方以安会和对方做激烈斗争,到后来他都懒得反抗了,只要对方不做的太过分,让那个色心不死的房东吃一点豆腐也没什么,
都是男人,他也不算亏,可又都是男人,他才亏大发了。他觉得房东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不仅是家世好,也有其他因素----可以耗尽敌人耐心自己却仍然神采奕奕越挫越勇的精神还真不是一
般人能对付的,与其为这种事和毅力持久的对方抵制而浪费时间什么也做不成,不如随他去,反正久而久之时间长了他总有消停腻味的一天。
“你...你够了!”可惜方以安是等不到这一天了,面对房东的恬不知耻,他觉得让步也是有底线的。
徐松阳一边老神在在地翻着手里的杂志,一边将放在男人腿上的脚故意东磨西蹭,有时还“无意”地压到男人的弱处,嘴上一派正人君子的无辜样:“我怎么了?”看着男人苍白
的额头冒出细汗,连眼角也微微发红,放下手中没法专心检查的稿件转过头生气道:“你,你...能不能,规,规矩点儿?”
徐松阳一脸不解:“我规矩什么?我自己家里用得着那么多规矩吗?”
对啊,这是徐松阳的家,不论他再怎么容忍自己在房间里放上看不过去的东西这也不是他的家,他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衣服洗一件少一件,每次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他连名字都
叫不出来的衣服,一些拿过来的日用品也被悄悄换掉,房间里的东西日益多起来,书柜里的书本和莫名其妙跑出来的手表领带,零零总总填满了他的房间,对此,方以安只能接受,在心里默
默地记下一本账。生活中七七八八属于他的东西逐渐增加,丰富又觉得多余,但方以安心里明白着,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一天徐松阳翻脸赶他出去,即使现在再怎么多余的东西,到了
那一天他剩下的也只有两手空空。房东的话提醒了他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突然语短词穷。
徐松阳以为男人就此被说服,得寸进尺地扑过去上下其手:“要不这样,你可以不用还钱,直接把你自己送给我好了。”
男人突然身体僵住,然后低皱着眉头呐呐地说:“我不...是...卖的。”
徐松阳突然兴致缺缺,放开瘦弱的男人,起身走到书房,关上门,剩下客厅里的男人独自呆坐良久。
还是看不进去资料,集中不起精神工作。徐松阳颓然地向后倒在办公椅上,手指快速敲打书桌。自己明明已经暗示够彻底了,“直接把你自己送给我好了”这种和“那我们在一起
吧”没有区别的话,不管答应或者拒绝也轮不上“我不是卖的”这个偏离轨道的答复吧!难道还要让养尊处优只说过一次“对不起”的徐大少爷做出“钱不用还了,我们在一起就行了”的掉
价表示吗!当然不可以,他已经在男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自作主张给男人买衣服是错,悄悄换掉男人的日常用品是错,神不知鬼不觉将几万块钱的手表、限量版的袖扣那些自打脸
的东西偷偷摸摸放进男人的房间更是错,他已经做的够廉价了,搞不好迟钝如方以安都已经发现他的愚蠢,再不挽回优势处境,一直被动的自己搞不好真得被牵着鼻子走一辈子。就算他现在
能控制不去做那些可笑的事情又如何,一在那个男人面前,他就会立即原形毕露,变成一个小丑,时时刻刻不在表演讨好的杂技。他有些自嘲地嗤笑一声。
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被自己出卖的吧
“哟,这是在用午餐还是晚餐啊?”
“早餐!”徐松阳黑着脸对家里的不速之客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
“咦?这么晚才起来?昨晚又不是月圆之夜,你不知道该择良辰而发兽性吗?”陆霖凡笑的一脸狡黠,对于那张精致的表皮徐松阳只有上前狠狠拍砖头的冲动。
“陆霖凡!!!”“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徐松阳阴郁地瞪着无耻之徒。
“哦~~~别这样,难道你还欲求不满?”无辜的小眼神还一眨一眨。
“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别一天到晚哦咦哟啊的,叫床呢?”
“那好吧,我改~别的!”于是手里提着菜回来的方以安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大明星陆霖凡踩在饭桌上双手大张地朝正在用餐的房东吼了一句:“啊哈!”
好诡异的画面,方以安有种陆霖凡马上就要变身熊外婆的错觉:“怎,怎么了?”
熊外婆笑着摆摆手,换上人皮从桌子上蹦下来:“你回来啦~快请吃饭!”
“我去...做,做饭。”方以安以为他是要留下来吃饭,还在担心今天的菜没有买够,犹豫着要不要再出去一趟。
“什么啊?发了工资就这个态度?请客啦,有家眷的人果然就不一样吗?”
“工,工资?”
“对啊,今天已经汇到你的卡上了,因为负责人一直联系不到你所以我来亲自登门造访。”
“抱,抱歉......”他一直都不怎么用手机,一是可以联系的人很少,派上用场的机会并不多,每个月一个电话也不打还得扣月租供着嫌浪费,二是自从那场车祸以后,为了避免
再生事端对方家属或者亲戚前来无理取闹,索性把手机卖掉,这样既省下几顿饭钱又不用随身携带一个多余的东西,落得轻松。
一旁吃饭的徐松阳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你把手机卖掉了?”
男人窘迫地提着菜站在旁边:“是,是啊...又用,用不上。”
以为徐松阳会立马讥讽他,结果对方没多说什么继续吃饭,反倒是陆霖凡,一直嚷嚷着请客请客,最后搞得徐松阳饭也吃不下,筷子一扔拿起桌上的整块面包就塞进陆霖凡嘴里。
方以安提菜走进厨房,头疼着去哪里请陆霖凡吃饭,他那样的大牌明星吃的餐厅应该会很贵,这样一来不知道赚来的稿费还剩多少可以还给徐松阳,加上房租......
整顿完客厅那个大麻烦,徐松阳跟着走到厨房,倚在门边看男人脊椎骨都突出来的后背晃来晃去,他走上前将头凑近那个人的后颈,双手还没来得急环住对方就被一把推开有些不
稳地扶住墙。以前对于这种事方以安也介意过,但是后来就习惯了,不过现在的反应却比之前更过激。木讷的男人红着脸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问他要干什么。徐松阳发现从上次因为他的调
戏两人不欢而散后方以安就再度不想自己接近他了,每次有一点点的靠近男人也会像被刺扎到一般迅速弹开,而且最近还一直躲着他。
“明天去买部新手机。”
不想再继续尴尬的气氛,房东只好转移话题,哪料到不知变通的房客竟然一口回绝掉,还振振有词:“我不能...再要你,你的东西了,我还,还不起的。”
徐松阳差点被他气得两眼发黑倒在地上,压制住自己快要破口大骂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没说要你还。”自己在说什么呢!
方以安摇头,直起背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伸过去:“这是...我,我的工资卡...你从里...面扣出这,这个月的...房租,多余的...就还你借,借我的钱。”
“房租可以不用给,反正你每天都有帮我做家务准备三餐。”不对,他当初不是这样打算的,他当初是想借着这样一个永远还不完的巨额债款来...
“不,不可以...房租我一,一定要给...你,钱我也会,会还给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我...那样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完这些却被对方的怒吼又吓回了原形
,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低着头。
徐松阳拿过男人手里的卡暴躁地扔进垃圾桶,红着眼睛朝男人吼道:“那你快还,最好别让我等太久,不然就给我滚!”
在客厅看电视的陆霖凡听到动静后赶忙跑过来,结果又被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男人吼回去,看那面目狰狞的样子,可见气的不轻,好死不死搭错神经的陆霖凡问了句“那我们还出去
吃饭吗?”就在对方“吃吃吃!吃你**,回家玩儿蛋去吧你¥&#@*……”的叫骂声中被轰出门外。压根就不存在自知之明这种东西的陆霖凡死皮赖脸地在外面狂敲着门:“真的不请了?那我
回去咯?我真的回去咯~我回.....”门一打开他就被出来的罗刹吓跑遛人。
方以安捡起垃圾桶里的银行卡,擦干净。想着等他消气了再拿给他吧,脑海里总是盘旋着那句“不然就给我滚”,他眼眶一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和委屈。
已经完成给deos的剧本的方以安除了写稿就只剩呆在家里,徐松阳一连几个星期都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在他醒来时屋子里仍然冷冷清清。好几次他用家里的座机打过去,对方也
只是在一片混乱的嘈杂声中说完“加班”两个字就挂断电话。虽然知道他在撒谎,方以安还是坐在沙发上等那个人回来,饭菜没有放进冰箱,在随时去把饭菜再热一遍的准备中昏睡过去。
徐松阳听到是男人打来的电话,有一万个不想接的理由,却始终输给一个惯性的动作。他听到那边唯唯诺诺的声音,真后悔接了那个电话,随意一句加班便掐断信号。他知道那个
男人再怎么迟钝也听得出自己是在撒谎,那又如何,反正不论怎样那个人都不在意的吧?重新回到夜店,那种左右逢源一呼百应的优越感立刻回到身上,比起在家和那个笨拙的男人置气好太
多,随便就能找到接受自己的人,就算下流地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也不会遭到半点反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待在那个男人旁边受累?为什么偏偏......还是想待在那个男
人旁边受累?
什么想还给他!什么想两不相欠!什么叫他不要这样那样!统统见鬼去吧!今晚,他徐松阳才是主宰,没有人可以拒绝他:“都给我过来......”
头痛欲裂,一身酒气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徐松阳支撑着身体打开门,走过玄关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挂好外套,转过身对方已经醒来睁开眼看着自己,一脸
疲惫:“你回...来啦?”
“嗯。”不想多说什么。
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吃,吃饭吗?我...去给,给你热......”
“不用了。”烦躁地打断对方,“放了整整一夜都坏掉了。”说完在男人惊异的眼神中毫不留情地端起盘子倒在垃圾桶中,男人有些发愣,随后极度疲倦地说道:“那,那...我睡
了。”说完慢悠悠地走进客房,轻轻关上门。
至此以后,方以安再也没有等他回来,晚餐也只做一个人的份,到后来就连早餐也没有徐松阳的。有几次徐松阳回到家饥肠辘辘想要吃早饭,结果他不知所措:“没,没有...你的
早,餐。”徐松阳回家的频率越来越小,有时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对此方以安没有过问什么,一个人在家照常生活。
回家看到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没有照常摆着食物后,徐松阳愈加不想见到男人,也怕见到他。这天按照往日的习俗,徐松阳下班后径直开车到一家常去的夜店,服务员放下威士
忌正欲打开,他就被人抓住手腕往外拖。
“陆霖凡!你中二病又发了?”
“不是我病发了,是你家那口子病发了打电话给我,拜托我开车送他去医院!”
被陆霖凡推上车后,对方将车门从外面关上示意他摇下车窗:“我就不过去了。”正感慨这家伙还是靠的住的时候这个没神经的又添上一句:“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就医之旅~”徐
松阳满脸黑线关上车窗绝尘而去。
刚打开门就听到厕所传来的呕吐声,徐松阳来不及换鞋直接冲进厕所,看到男人精疲力尽地扶在马桶边脸色青白,胸口剧烈地起伏,摇晃着站起身来漱口。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揽过
男人的身体,在大热天家里还没有开冷气的情况下,男人的手却意外地冰冷。
“你再忍耐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说着将男人打横抱起,果然没什么分量。
瘦弱的男人惊慌之中抓住他的衣领,气息不稳地说:“不,不用了...我好...多了...吃点,药...就好。”
得知对方是吃坏肚子,他松了口气,抱着瘦小的男人走进卧室,让对方躺在床上。徐松阳又马不停蹄地跑出去买药,过了很久才满头大汗地回来。
“来吃药!”端来喝的水,扶起男人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方以安吃完药讪讪地笑了笑,眼角微红:“可能...是食物放,放太久了...吧。”
追问良久后对方才呐呐地回答:“因为你...很晚...才回来,所,所以我...把三,三餐的饭菜...都冻,冻冰箱里...结果...你一直没...回来...扔,扔了又可惜....”
不用听下去徐松阳也已经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差劲的男人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笨到无可救药。他没有让男人吞吞吐吐地说完,又一次强制对方接受自己的吻,不管男人
是不是快窒息,他也不愿意放过对方的舌头,扣住男人的脑袋吮吸着,粗暴地扯开男人胸前的衣扣。
“我...呜...不...卖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怯懦模样只会让人更想欺负。
“我知道。”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在男人平坦的胸前摸索揉捏。
“我会,会付...房租...还钱的...你不可以...这样...看,看不起我。”
“我知道。”徐松阳笑着又吻了他,“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想抱你,不管你今晚会有多惨,到了明天一样要把房租啊债款啊给我还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方以安红肿着眼睛抽泣,他被锁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无法动弹。
“我才不会买你,我只是...想要你,方以安,我想要你。”
徐松阳埋下头亲吻男人苍白的胸膛,手指不放过蹂躏男人身上的每一处,方以安捂着眼睛止不住地发抖。
他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对方的肩膀拉向自己,觉得这样就能得救一样。徐松阳也随着他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唇。方以安就在对方蛊惑的深吻中被完全进入,对方额头上滴下的汗液打湿他的胸膛,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体里后,方以安全身上下就像只煮熟的虾子,里里外外透着红色。渗出泪水的眼角和微微开启发着呻吟的嘴唇,那副不知所措有些迷乱的表情全被身上的男人尽收眼底。
方以安身体的每一处都止不住发抖,他伸手紧紧抱住正蹂躏自己的男人,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快感,痛苦地捶打男人的后背呜咽。
做到后来两人都有些失控,徐松阳一直到大半夜也没有放过他,压着他翻来覆去地做,直到彼此都没有半点力气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大早醒来就看见男人春风满面得意的笑容,方以安脸上滚烫,想要躲进被子里却被眼明手快的男人拉到面前,原本结巴的方以安这下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早!”男人笑的和蔼可亲,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昨天对自己“施以暴行”的人。
“......早。”
面对声音小的可怜的方以安,心情好到想要大宴天下的徐松阳邪笑着说:“把工资卡交出来吧!”
刚一转身想要去拿床下的裤子,腰部以下的酸痛立即让方以安尴尬着缩了回来。
“以后不论多少工资,都要交给我,知道吗?你要买什么东西就问我要,当然,我也会给你零花钱的。”
方以安用力点点头。
怎么有种新婚夫妇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