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虽然细微,但却足以引起杨暄内心深处的警觉。
他暗自思忖着:“按常理来说,此时理应传出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才对。”
“毕竟我们此番行动规模颇大,遭遇抵抗在所难免,可为何这惨叫声如此稀少?”
那惨叫之声虽然一直没有断绝,但还是不够密集。
就在杨暄满心狐疑之际,异变陡生!
只听得土石镇的四面八方猛然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响箭声,如同晴空炸雷,轰然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令杨暄的脸色骤然一变。
因为,这些响箭可是他们事先安排在外围用以示警的手段。
如今这般情形,只能说明一件事——四周负责警戒的人员已然发现了极其危险的状况,并以最快速度向内部传递警报。
四个方向负责警戒的人员竟然同时发出示警信号,那么情况必然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就好似落入瓮中的甲鱼,已然被层层包围。
而在这京兆府的地盘之上,究竟是何方势力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能够一举将他们这多达两千余人的队伍围困住呢?
杨暄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两个名字——王准的朝天阁以及李屿的天羽帮。
不过,仅仅片刻之后,杨暄便用力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朝天阁或者天羽帮……”
不是他对李屿和王准这两个死党纨绔百分之百的相信。
而是因为今晚动静这般大,想要瞒住裴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要知道,王准和李屿若是胆敢向他动手,以裴徽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没过多久,杨暄就用不着继续绞尽脑汁地去猜测了。
因为,就在此刻,他亲眼目睹了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全副武装的大唐军队正铺天盖地地朝着这边涌来。
只见四路骑兵宛如饿虎扑食一般,风驰电掣间同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气势汹汹地冲入了土石镇。
“这竟然是旅贲军的骑兵!”杨暄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天空一般,阴沉沉的令人心生畏惧。
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也仿佛火山爆发一样,猛然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要知道,负责守卫整个长安城安全的共有四大军团。
其中,最为核心的便是驻守在皇城之内的龙武军。
而在长安城中执行日常巡逻任务以及维护治安的则是金吾卫和右骁卫。
最后,还有一支精锐之师常年驻扎在长安城外,那便是赫赫有名的旅贲军。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调动军队前来对付我们煊赫门……”
“哦不,应该说是对付我们不良府!”
此时此刻,杨暄心中的杀意已然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杨暄目光凌厉,眼神坚定,他深知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犹豫。
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挥,毫不犹豫地下令道:“快!马上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朝这边聚拢过来!”
站在一旁的属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了一声,随即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只不良府特制的铜制小号。
这只小号制作精良,同样是不良府装备司近期的作品,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名属下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力气吹响了手中的小号。
刹那间,一阵激昂高亢的号声响彻夜空。
今晚煊赫门出动的这些人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严格训练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近些日子,裴徽特意派人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训练。
此时听到熟悉的铜制小号声响起,煊赫门的一众人员就如同听到了出征的号角一般,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原本分散在白马帮总舵各处的煊赫门人手,纷纷如归巢的蜜蜂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杨暄所在的酒楼方向飞奔而来。
眨眼之间,他们便已经聚集在了酒楼四周,严阵以待。
而且,还未等杨暄再次下达指令,这些煊赫门的两千名帮众已然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和纪律性。
他们一个个手提长刀,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警惕之色。
紧接着,他们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前方,整齐划一地列成阵势,紧紧依托着酒楼,摆出一副坚不可摧的防御姿态。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火光冲天,将整个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借着熊熊火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四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正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
这些骑兵人数众多,加起来足足有四千人之多,他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握锋利长枪,胯下战马嘶鸣,声势浩大,如同一群汹涌澎湃的钢铁洪流,瞬间便将煊赫门的两千人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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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还没等率领这支旅贲军骑兵的将军开口说话,杨暄却抢先一步,如怒目金刚一般,面色阴沉地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公然阻挠我不良府办事!难道是想找死不成?”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不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和赤裸裸的威胁,令人不寒而栗。
“不良府……”带队的那名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武将仿佛遭受了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呆立当场,他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不定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煊赫门的那两千帮众。
最后,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酒楼包厢窗口处站立着的杨暄身上。
此刻的杨暄正一脸冰冷地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其身姿挺拔如松,气质竟然显得颇为不凡。
“你们是不良府的人?这名武将见杨暄如此姿态和神色,一脸的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这名武将身后突然闪出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
此人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身穿一袭青色长衫,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看上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不过,当他望向杨暄时,眼中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轻蔑。
只听那中年文士冷笑一声,对着杨暄高声喊道:“哼!阁下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冒名顶替不良府之人?难道真以为我等都是傻子不成?”
话音未落,他又迈步向前,靠近那名武将身旁,并压低声音在其耳畔轻声低语起来:“张将军,依下官之见,眼前这些家伙显然就是江湖上那些无法无天的不法帮派。”
“您想想看,不良府何等威名赫赫,不良人执行任务皆是身着统一的玄色劲装,手持锋利无比的青月刀。”
“而这群乌合之众不仅服饰各异,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怎么可能会是不良府的人呢?”
听完中年文士这番话,那位被称为张将军的武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他提高音量对众人说道:“罗先生说得极是,本将军险些就被这贼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个转身,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好个不知死活的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我长安城郊外如此肆意妄为地劫掠百姓财物,如今更是无法无天到胆敢冒充不良府之人招摇撞骗,实在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群煊赫门的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接着又厉声道:“本将现在给你们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如果再不识相,乖乖束手就擒,就别怪本将心狠手辣,让尔等命丧当场,一个也别想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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