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男寝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狭小的四人间内充斥着汗臭味,屁味还有一些衣服长时间不洗发馊的味道。
于樽躺在上铺辗转反侧,怎么想都是被占了便宜,又要付出劳动,又要被当成犯人管理,真不如他和颜昙两个人在小岛上继续待下去。
于樽并没有睁着眼睛,他睁着眼睛看到满地的脏衣服更烦得睡不着觉。
不一会儿,周队长的床铺位置发出了一点动静,于樽以为他要去上厕所。
但是细细簌簌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梯子的响动。
一个沉重的肉块躺在了于樽的身边,油腻的接触感让他浑身汗毛耸立,打了一个寒战。
于樽瞬间惊起,坐起来看到了周月队长双眼迷离的看着他。
这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吧,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被男人骚扰过。
还没等于樽开口,周周用他那满是老茧的双手捂住了于樽的嘴,凑到他的耳边道,
“于樽,我看你长得挺合我眼缘,要不这样,你跟了我,我让你从每天下一次管道间改为三天一下管道间,怎么样?”
“我今天已经借用你的工牌洗干净了……啊!”
周月一百八十的体格子被于樽一脚踹到了地上,宿舍内两张床之间的距离很窄,周月的腿和胳膊纷纷磕到了下铺床板下的铁架子上。
周月发出了惊人的猪叫声音,惊醒了另外两个沉浸在美梦中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一个长得奇丑无比,一个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师傅,怪不得大家和有特殊癖好的周月同一个房间却毫无防备。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队长,你怎么从下铺摔下来了,看起来还挺严重,要不要去医务室。”
周月连忙摇头,拒绝道,
“没,我只是做噩梦了。”
周月爬起来时恶毒地看了于樽一眼,于樽只觉得恶心,估计这次给了他教训,他能消停一阵子。
……
早上六点,铃声响遍甲板下层的住宿区。
颜昙被阿玲叫起来后慌忙地洗漱,解决个人卫生,再换上灰色工服,开始了她的第一份工作。
洗漱间里人很多,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督察人员也比昨晚多了很多。
许多人想蹭别人的工牌洗漱水,但都被无情地拒绝了,只要工牌离开识别位置1厘米后,水流就会戛然而止。
吃过早饭后,颜昙被阿玲带着回到了小队的工作间,分到了一个小型推车。
在队长起子的带领下,小队的人推着自己的小车来到了一个货梯前。
随着数字跳动,电梯门缓缓打开。
颜昙突然想起泥鳅说到的事情,小声问站在她旁边的阿玲。
“阿玲,我听说甲板以下的人没有事情是不能随便上去的,咱们今天是例外吗?”
“理论上是这样,咱们虽然到了甲板一层,但也不算是真正的一楼,一楼的产出车间左右连接着两个通道,咱们只能到产出车间的左边,装货卸货后,就要下楼,另一边的出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甲板一层。”
颜昙跟着小队成员推车来到了产出车间的通道口,等待着门那一侧的消息。
大家等了二十多分钟,一点声音都没有。
颜昙躲在最后有些困惑,
“这就没有一个规定时间吗?或者按个门铃什么的。”
不大的通道里声音传播得很快,起子也听到了颜昙的声音,
“咱们可是下等人,要等待着上等人开门,咱可不能让人家等不是?”
小小的游轮已经演化出了阶级区分,看来这艘船上的社会关系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阿玲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她害怕在外面说话,对一切对她可能有威胁的事物感到恐惧。
没过多久,那扇白色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从里面推出了很多大箱子,箱子里面看不出装了什么东西。
颜昙想顺着门的缝隙看看他们口中的“产出车间”,可还没等她移动到合适的位置,门就被那几个男人从里面关上了。
小队里的人好像都习惯了这样被对待,专心搬着地上的箱子。
她的小推车堆满了箱子,乘坐货梯回到了甲板下层。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颜昙所在的小队便没有停歇过,从下层搬运箱子到上层,再将服装搬运到相应的储存间……
颜昙的贴身衣物都被浸湿,怪不得阿玲在宿舍位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原来这项工作这么耗费体力,看来是大家都不想做的工作。
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熬到了中午,在食堂看到了同样疲惫的于樽。
中午的午饭没有什么特点,和昨晚的差不多。
颜昙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于樽正在看着他,眼睛撇向另一侧,意有所指。
她匆忙地把谷物棒塞给阿玲,简单地留下了一句,“我有点困,先回宿舍了。”
外面的长廊上,颜昙和于樽隔了几米远,左拐右拐地走到了一个幽暗没有人的地方。
“小舅,这是哪里?”
于樽停下了脚步回答道,
“这是管道间,我工作的地方。”
看着这恶劣的工作环境,颜昙突然觉得运输工作也不是最累的。
两人就地坐在边上,颜昙从意识领地里拿出了五根火腿肠,两个速食大鸡腿,两盒蔬菜汁。
游轮内部冷热适中,床也还算舒服,唯一的不足就是饭太难吃。
两人往嘴里塞的一点空间都没有了,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的时候颜昙差点没噎死自己。
“哥,就是她!”
周周带着周月来找颜昙算账了,周月看着颜昙的身板,他一个能打两个,出口便很嚣张,
“就是你个贱女人欺负我妹妹是吧?”
颜昙正对两人站起来,把身后的食物包装袋挡起来。
周月的笑脸在看到转过头来的于樽时变成了苦瓜脸,怎么会看见他!
“于……于…于樽!”
喜欢天灾末日:黎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