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心中怦怦直跳,她直觉皇上生了大气了,要处置人,可现在她不想云砚死。
情急之下,她跪下猛磕三个头,磕得“咚咚”直响。
“皇上,这事云砚姐姐做差了一点,不过也不全错。”
“她不该越过皇上禀告皇后,不过说到底书房遭窃也是大事,必须找到小偷,报给主子知道是理所应当的。”
“皇上看在她一时心急,还是再给次机会吧。”
皇上怀疑地看着凤药,他一直认为凤药机灵且心底瓷实,不像软柿子。
凤药读懂了皇上的疑心,回道,“民女有几句话想单独说给皇上。”
“出去。”皇上一眼也不瞧瘫在青砖地上的云砚。
云砚站不起来,跪着爬出了书房,一直忍到出了屋,才抽抽嗒嗒哭起来。
等离得远些方敢放声大哭。
“说吧。”
“老祖宗有句话,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民女想着祖宗的话流传下来必是有理的。”她抬头看着皇上说。
“嗯。”
“云砚想栽赃凤药倒有几分理由,说白了为着皇上的偏宠,这种事在宫里每天都在发生,根本杜绝不了。”
“人有时就是会走错路,若是踏出一步便再也没了机会,未免严苛,她走错一步,便治了死罪,传出去有伤皇上仁化之道。”
“民女想着是不是按老祖宗说的,初犯不计较,再犯不原谅?”
“这只是民女没见识的一点小看法,也不知道对不对,所以想请皇上圣裁,跟着皇上也好学些为人的道理。”
瞄了一眼,皇上至少已经有了些表情,这主儿,越生气越淡然。
若是骂了几句,踹上一脚其实是没事的。
暗自松口气,先保住云砚的命再说。
“你说得也对,朕不能不教而诛,这次饶了她吧。不过……”
“朕看你并不惊慌,你是全然不知,还是有所准备啊?”
凤药没料到皇上在这儿等着,她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说实话。
这会和皇上撒谎没有半点好处。
她做事秉承一个原则,不小看对手,不高看自己。
凡是能翻脸要她命的,一概是为对手。
所以,皇上也是。
从小受过欺负,浸润宫廷多年,露个亲切笑容,自己就能当他是邻居大叔,那自己早晚要死在宫里。
她磕了个头,道,“皇上饶了凤药死罪,凤药才敢说。”
“呵呵。朕不怪你。”
“其实皇上的墨,谁也没偷。”
“它在哪?”
凤药本是跪着,此时向后一滑坐在地上,脱下了右脚的鞋子,“事发突然,民女无处可藏,只得先放鞋里了,料来皇后娘娘娘不会搜身。”
皇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整日在手中把玩,珍爱无比的金龙舞珠墨从凤药的绣鞋里拿了出来。
她跪地举起双手,支支吾吾说,“要,要不先放太阳下晒晒?”
皇上先是愣了愣神,突然间开始爆笑,笑得不可自抑,笑得凤药莫名其妙。
“皇上,您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连宋德海都被惊动了,慌张跑进屋里,“皇上没事吧。”
皇上连连挥手让他出去,他跟本说不出话,捂住肚子,好半天才止住笑声。
“好丫头,朕说过不怪你,一言九鼎,不会反悔,你别怕。唉,朕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皇上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才编了个谎,说自己回来时远远看到皇后仪仗,赶紧向暖阁后门跑。
她很怕皇后,想躲起来,从窗口经过发现云砚鬼鬼祟祟打开自己的密柜,向里放东西。
可她跑回暖阁,又看到云砚去收拾书柜了,打开密柜,里头多了方砚。
此时再对质已经来不及,皇后到了书房前门不远处。
她只觉得这东西放自己柜子准没好事,就顺后将它塞入鞋子,藏了起来,打算人不知鬼不觉再放回墨堆里。
没想到云砚竟然告她状,说她盗窃。
“她诬告你,若是成了你就会受大罪了,有了赃物,朕也不能保你,你真能原谅她?”
“那怎么可能!”凤药脱口而出,“她害我,我原谅不了她。”
“那你还为她求情?”
“她也没害成,要因为这事受了重罚,若是死了,等于我间接害了她。那我也不想干。”
凤药昧着良心瞎扯,希望皇上别再追究。
“好孩子,你既不软弱,也不狠毒,很知道分寸。”皇上夸她,又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宫。”
“经此一事,我现在就想走。”凤药老老实实回答,每一句都在给云砚挖坑。
“这里的人也太……太,我也说不好,宋大公就很好皇上也很好,可也有总想欺负人的。我更想娘亲了。”
“哪里都有坏人和好人,凤药回家看看要快点回来,朕要给你个宫女当当好不好,那样你就有月例拿了。”
“民女想和娘亲商量商量。还想去王府问问小姐,毕竟民女是从小姐那儿来宫里的。”
“不忘本很好,朕给你五天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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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就再也不能出宫了吗?”凤药天真地问,“那我想娘想得很可怎么办?”
说着她眼圈红了。
“谁告诉你的,五品宫女一个月可以探亲一次,二品女官可在宫外安家。”
“一品女官可置业。”皇上笑着说。
“那民女今天就回家了,五天后回宫伺候皇上。”
出宫前,她去瞧了胭脂,胭脂在掖庭只待了一天不到,所幸没受什么大罪。
她听说刚入掖庭是要先被吊着,吊的高度刚好能踮脚站着,吊个一天一夜,让你先泄泄气。
等没劲了再审。
回紫兰殿,胭脂进殿就对贵妃跪下了。
“娘娘恕罪,药是我下的,不过真的不会伤害娘娘面孔,而且还会对皮肤有好处,这是款敷面的中药粉,只是量不能太大,是滑嫩肌肤的。”
“奴婢不敢说谎,不信娘娘摸摸脸蛋。再照照镜子。”
曦贵妃怀疑地摸了摸脸蛋,胭脂问,“怎么样娘娘?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拿毒来害您呐。”
“别说奴婢是王爷送过来的,就是皇上自己送来的,我也不敢。”
贵妃又照了照铜镜,镜子中的女子皮肤比从前更有光泽,以前只是白,如今倒像珍珠一般。
想来宫中宴饮,在一众女子里也是出挑的。
她对着镜子顾盼许久,才回过神问胭脂,“这东西叫什么,从何处得来,宫中的东西向来是最好的,你怎么会有宫里没有的东西。”
“这是玉颜粉,请娘娘莫问来处。奴婢不敢说。”
胭脂当然不敢说,这东西是青楼里的姑娘们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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