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袋暂且先寄存在你的脖颈上。他日,你若是再犯在我手上,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当刘府管家告辞离去时,陈观楼留给他一个警告。对方有没有听进心里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兑现自己的话,说到做到,没有下一次。
刘府管家带着小心,带着庆幸,带着后怕,离开了陈家。
但他并不后悔。
舍点钱财,将烫手山芋转手,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至于陈观楼的威胁,他听进去了。他也不想招惹天牢的人物,人物虽小,能耐却大。弄不死你,也能恶心死你。
刘道闻的判决下来了,一个月后斩立决,抄家,家人流放三千里。
消息传到天牢,刘道闻再一次嚎啕大哭,哭得鼻涕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陈观楼命人打来热水给刘道闻洗漱,全都是看在钱财的份上。
“老刘,收拾收拾,好歹是个爷们。不就是砍头,怕什么。一刀子下去,都没感觉到痛,脑袋就掉了。”
刘道闻抬头望着他,绝望又愤怒,“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被砍头。瞧瞧,现在改称呼为老刘,以前你都是叫我刘大人。”
“老刘,你现在不是官,是待宰的犯人。我继续称呼你为刘大人,不合适。你也要学会适应身份的变化。”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刘道闻又是新一轮嚎啕大哭。
胖子身体内的水分就是比瘦子多,眼泪好像哭不干似的。
“老刘,想开些。想想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能办的我替你办了。就算你要小妾进来伺候你,也不是不行。”
刘道闻的哭声戛然而止,“果真能让我的爱妾进来伺候?多少钱。”
“给你两个时辰,我也不敲你竹杠,一百两,如何?说不定一发命中,还能给你留个种。”
“我只是抄家流放,又不是夷三族。”
“多个儿子总归是好事,对吧。再说了,半年过去,你就不想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妾睡一觉?就不想在生命的尽头狂欢一把。那些钱迟早要被抄家抄走,不抓紧时间,后面可就没机会了。”
刘道闻埋着头,他当然不会告诉陈观楼,就算被抄家,他依旧有大把的钱财。只不过,那些钱暂时见不得光,不能拿出来用。
不过,对方有句话说得对,趁着生命的最后时光,能疯狂一把也是好的。
他举起三根手指头,“三百两。”
咦?
竟然还有主动加价的顾客,稀罕啊!
陈观楼正高兴着,又听对方说道:“三个小妾,最美的三个小妾,我把名单给你。我要过夜!”
“过夜不可能。最多允许你家里人私带被褥用品,将牢房稍微收拾得干净点。”
“那就半天时间。”
“行吧!”陈观楼答应下来,“你可别乱来啊!我给你行了方便,你别给我惹麻烦。否则,最后一个月,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陈头放心,我懂规矩。”
双方达成交易。
过了两天,刘府管家带着三个貌美小妾来到天牢。
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牢房,因为三位美妾的到来,平添了四分温柔三分娇媚三分遐思。
清场!
尽管狱卒们起哄,想凑上去看现场,眼馋三个小妾的美色,大骂刘道闻艳福不浅,只恨躺在里面的男人不是自己。
陈观楼一律挡回去。
看看看,看个毛!回家看自己婆娘去。
“陈头,你又没婆娘,你咋那么懂?”
“陈头家中没婆娘,醉香楼可是大把的娘们。”
“哈哈哈……”
“陈头才是我辈楷模,有钱就花在娘们肚皮上,说什么也不上赌桌。”
“上赌桌怎么了。上赌桌至少不伤身体,陈头是又伤钱又伤身。”
“就是!赌钱只伤钱,换陈头的活法又伤钱又伤身。”
“滚!我身体好得很,伤个屁!”陈观楼挥舞着水火棍,将一群凑热闹的狱卒赶跑了。
见钱富贵还凑在跟前没走,他眼一瞪,“你看什么看?没事干吗?”
钱富贵嘿嘿一笑,“陈头,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醉香楼?好长时间没去了。”
“你自己不会去?”
“没钱。”
“钱去哪呢?”
“被家里的母老虎搜刮得一干二净。”
“该!”
陈观楼想了想,又说道:“等忙完这一阵,我请大家吃饭喝酒。”
“醉香楼吗?”
“美不死你!”
“我就知道陈头最大方。陈头放心,牢里有我们看着,保证出不了差错。”
“那还不赶紧滚!”
时间稳稳当当往前走。
一夜暴雨,天牢又进了水,好在问题不大。
陈观楼检查四周,确定没问题,然后下天牢,随口问身边的狱卒,“牢房里一切正常吧。有感冒发烧的,记得隔离,以防发生疫病。”
“启禀陈头,发烧的没有,不过有几个上吐下泻。”
“都有谁?这事怎么不早说,请医官了没?”
“医官看了,说是肚子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开了药就走了。”
陈观楼顿时放心下来,只是肚皮受凉,想来问题不大。
病患名单里面有刘道闻。
还有半个月就要上刑场,他可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
借着巡视的机会,他来到刘道闻的牢门前查看,“老刘,吃了药有没有好一点?”
刘道闻躺在床板上,脸色青白清白,浑身有气无力,说话的嗓门都显得虚弱,“多谢陈头关心,死不了。”
“你说说你,一大把年纪还逞能,一口气要三个美妾,撑不死你。瞧瞧,身子骨被掏空后,就是这个下场。稍微受点凉,就上吐下泻。你这情况,我问了,没个三五天好不了。”
刘道闻罕见的没有替自己辩解,“都是快死的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是你说的,趁着最后时间疯狂一把,我疯狂了,也满足了。”
“你能这么想就行。好生养身体,按时服药。虽说时日不多,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你说对吧。”陈观楼如此说道。
刘道闻面无表情,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虚弱地挥挥手,他要歇着,说话都成了体力活。
陈观楼叮嘱狱卒多看着点,伺候好老刘。好歹将人全须全尾送上刑场。
本以为吃了药病情会逐渐好转,却没想到,一夜过去,病情急转直下,刘道闻气若游丝,就剩下一口气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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