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巴西郡。
因为蜀郡被马相所占,所以益州治所只好移到巴西。
益州牧刘焉的官邸正在巴西郡中。
“黄巾贼人居然想和我们联盟?”
刘焉身着紫色丝绸华服,轻捋着精心打理的八字胡,将文书抛在案上,摇头不屑道。
马相雄据益州中央四郡,很大程度上切断了益州南北的通路,使得刘焉这个一州之长的管辖范围,实际上只有北方数郡而已。
刘焉对马相的怨念可是太深了。
“马相这贼人,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居然还来找我联合?他是猪油吃多了吗?”
“大人,我们陛下一向将您视为朋友。”马相的来使躬身说道。
“只要您能与我军联合,事成之后,圣上愿以一郡之地相赠。”
“哦?”刘焉目光一闪。
马相占据的四郡,皆是易守难攻之地,战略意义极其重要。
刘焉与马相数次交战,想要收回土地,最终皆是无功而返。
究竟是谁,能把胆大包天的马相吓成这样,居然舍得送出来一整个郡?
“马相遇到什么麻烦了?”刘焉嘿嘿一笑,“难不成他的手下也背叛他了?”
听到刘焉的打趣,来使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刘大人说笑了,陛下的臣子尽是忠勇之辈。”
“不过,此次确实麻烦不小。是陈玄来益州了。”
“陈玄?那个太平道的天师?”刘焉微微一怔。
“他不是在陈留与董卓对峙呢吗?何时跑到益州来了?”
益州地势险塞,交通不便,如果不是刻意关注,外界的情报很难传递进来。
“大人有所不知,陈玄前来益州已经快有半个月了。”来使解释道。
“一个陈玄就把马相吓成这样?他带来多少军队?”刘焉双眼微眯,坐正了身子。
人的名,树的影。
陈玄这个常胜将军的威名,刘焉不知道听人提起过多少次了。
如果陈玄带着大军前来,确实是个棘手的难题。
“据我们所知,他最早似乎是藏身于商队之中,孤身前来。”
刘焉闻言,浑身顿时松弛下来,端起一杯美酒,自顾自的送到嘴边:
“孤身前来?不足为惧。马相的胆子愈发小了,这样下去,还怎么驾驭属下?”
“大人,我还没有说完。”使者拱手说道。
“陈玄初来益州的时候,确实只带着百十来号人,可是现在,他手中已经有了一支大军!”
“什么!真的假的?他从哪搞来的军队?”刘焉的酒杯悬在了半空。
“我军自立之时,有不少士兵叛逃到了民间,分散在益州各地,本来只消再有数月的工夫,就能扫清这些余孽。”
“可是陈玄一来,那些士兵响应他的号召,迅速的集结成军,因此陈玄手中有了万人军队。”
刘焉轻轻点头,放下心来:“散兵流寇而已,能有什么战斗力?”
“仓促成军,不经训练,就算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一群绵羊罢了。”
“怎么,你们难道没有带兵前去征讨吗?”
使者说道:“我军大将王二虎身率两万大军,攻击陈玄于军队初集之时,军容散乱之纪。”
“嗯,王二虎这人本事不小,然后陈玄逃窜到哪里了?”刘焉毫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难道陈玄现在藏身于我刘焉的管辖范围?”
“所以马相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他追捕陈玄吧?”
刘焉自以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然。”使者沉声说道,“王将军贸然出击,中了陈玄的圈套,败于陈玄之手。”
“呵呵,”刘焉嗤笑一声,“这陈玄果然有些门道。”
“这一下子,可是把马相吓坏了吧。马相此人,能胜而不能负。得势之时,可以一日转战千里,一旦遇挫,就又缩成乌龟一样。”
刘焉傲然说道:“不过,区区万余人,我还不放在眼中。”
“如果马相能拿出两郡之地,我倒是可以出手平定陈玄之乱。”
“大人,这还不是陈玄的全部实力。”来使微微皱眉。
“哦?你继续说。”刘焉略有惊疑。
在他看来,能够在半月之中,从无到有聚起万余军队,并且站稳脚跟,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他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实际上,王二虎的军队战力,他再了解不过了。
即使是他,想要战胜王二虎,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这之后,陈玄与黄巾渠帅王饶赵播汇合,重创五斗米教。”
“五斗米教败了?”刘焉的面庞上一片惊色。
五斗米教,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民间教派而已。
可是刘焉知道,五斗米教喑中蓄养的军队,亦是不容小视。
他之所以急力促成刘璋与张鲁之女的婚事,正是想要与五斗米教彻底联盟。
到那时,马相可除,益州可定。
“不止,”看出刘焉的惧色,使者心中微微得意,“根据我们的情报,五斗米教已经效忠于陈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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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这是危言耸听!”刘焉浑身一颤,杯中的酒水洒了一身,胸襟尽湿,十分狼狈。
“自古以来,教义之争最是惨烈,五斗米教怎么可能委身于陈玄?”
“恐怕事实正是如此。”使者摊摊手,说道,“至少,他们两家结盟,是确凿无疑的。”
“几日之前,五斗米教悍然对我驻军发动攻击,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反面。”
“不可能,张鲁野心勃勃,那些长老奸滑无比,绝对不可能轻易与陈玄联盟。”刘焉兀自摇头,喃喃说道。
看其神情,已经信了七分,只是情感上还难以接受罢了。
使者微微侧头,补充道:“对了,听说五斗米将他们的圣女张琪瑛许配给了陈玄。”
“啊!张鲁这个匹夫!”刘焉愤怒的将酒杯掷在地上,价值不菲的玉制酒杯顿时成了一堆碎片。
他三番五次卑节厚币前去给刘璋说亲,张鲁从来都是含糊其辞,推三阻四。
没想到,一转脸的工夫,他竟然把张琪瑛许配出去了。
甚至于,陈玄早就有了正室,张鲁宁愿让圣女给陈玄当一个侧室偏房,都不与他刘焉结为亲家。
他刘焉乃是堂堂汉室宗亲,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另外,如果陈玄与五斗米教联合,单单他刘焉一人,绝对不是对手!
“回去告诉马相,我愿意与他结为同盟,共同抗击陈玄。”刘焉沉吟半晌,又怒又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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