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去?”
“是。”
“非去不可?”
“是。”
仁寿宫中,正殿内,一老一少坐在桌前,正是太皇太后张氏和朱祁镇。
“你去了辽东,朝政怎么办?”老太太不放心的说道。
“嘿嘿,皇祖母,不是还有您吗?有您在,孙儿放心。”朱祁镇笑着说道。
老太太叹息一声,看了看殿外道:“祁钰的封地你决定了?”
朱祁镇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会你三叔就过来了,你和他说吧。”老太太又是一声叹息道。
朱祁镇的三叔,正是越王朱瞻镛,历史上因病死于正统四年,可因为朱祁镇这个穿越货,破获了白莲教逆案,救了朱瞻镛一命,所以他又活了过来。
这个历史上几次临危受命监国的大明王爷,是非常有能力的,后世对其评价颇高。
“这次多亏了你,你三叔才捡回一条命。”老太太一说到自己的这个儿子,眼神变得清亮了许多。
“三叔是吉人自有天相。”朱祁镇笑着说道。
祖孙俩正聊着,就听见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太皇太后,陛下,越王殿下求见!”苏嬷嬷出现在门口。
“瞻镛来了,快让他进来。”老太太站起身,急切的看向殿外。
不一会,一脸络腮美髯的朱瞻镛走进了殿中。
“儿子…”朱瞻镛刚要行礼,发现自己的大侄子皇帝也在,于是赶紧躬身行礼道:“臣朱瞻镛见过陛下!”
“儿子见过母亲。”
“快来,快来,刚才我和皇帝还说起你呢,怎么样,身子可好了?”老太太见到自己的儿子,笑的牙不见眼。
“三叔免礼,自家人,没那么多大规矩。”朱祁镇也笑着说道。
“谢陛下!”越王坚持行完礼,这才直起身子,走近几步,谦恭的站在一旁。
老太太见自己儿子有些拘束,回头瞪了朱祁镇一眼,朱祁镇装作没看见,径自走到主位坐下,这才一笑道:“三叔,随便坐,别拘束。”
“臭小子,摆谱!”老太太暗骂一句。
“母后,您先坐。”朱瞻镛扶着老太太坐下后,这才在宫人搬来的锦凳上粘了半个屁股。
“三叔,身子都好了?”朱祁镇道。
朱瞻镛的赶紧站了起来,躬身道:“臣惭愧,竟然轻信了那妖道的鬼话,妄想着长寿成仙,险些丢了性命,这次要不是陛下,臣恐怕已经…已经和母后阴阳两隔了…呜呜呜…”
朱瞻镛说到这,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老太太看着儿子如此,心中也是一阵酸楚,自己的丈夫和大儿子都是英年早逝,现在这个亲生的第三子差一点也要离他而去。
“瞻镛,这次教训要铭记在心,以后行事切不可如此荒唐。”老太太训斥道。
“母后、陛下,我记住了!”朱瞻镛擦了眼泪,站起身面如寒霜又道:“陛下,臣请亲自手刃这些白莲教贼人,为那些被他们欺骗的百姓讨还公道。”
朱祁镇看了看老太太,笑道:“三叔既有此意,那就交给您了,这样吧,一会朕就下旨,命三叔为白莲教案钦差大臣,会同大理寺、刑部、锦衣卫一同办理此案。”
“臣,谢陛下隆恩,臣这就去…”
朱祁镇摆摆手,又道:“三叔别急,今天叫你过来,是朕和皇祖母有一件事想托付给你。”
朱瞻镛听罢,面色郑重道:“臣恭听圣训。”
“三叔,可能你听说了,朝廷已尽发精锐,准备征伐那不臣朝鲜,现在大军已经到了山海关,侄儿和皇祖母商议过了,准备御驾亲征,侄儿离开京城这段时间,京城诸般事务就拜托三叔了。”
“陛下乃九五至尊,身系江山社稷,战场上刀剑无眼,您不能轻涉险地啊,再说,前线有那么多将领在,您何必要亲自去呢?”朱瞻镛急道,随即又对老太太说道:“母后,您怎么能让镇儿亲征呢,太危险了。”
老太太白了朱祁镇一眼,叹息一声道:“和你大哥一个脾性,犟!”
“三叔,”朱祁镇站起身,“诸般国事,就压在你的肩上了。”
“陛下,可是臣…”
“好了,你就不要推辞了。”l太太也站起身,对着苏麽麽说道:“传膳吧。”
苏麽麽走后,老太太又道:“镇儿和祁钰去辽东也好,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经经风雨,比整日窝在这皇宫里强。”
朱瞻镛没有说话,而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叔,侄儿这次亲征,短则两个月,长则三个月,你若在监国期间遇有不决之事可交皇祖母处决断。”朱祁镇亲自端起酒壶,给朱瞻镛倒了一杯酒。
朱瞻镛赶紧站起身,连称不敢。
“老三,”老太太给朱瞻镛和朱祁镇各夹了一些菜后说道:“你大哥走的早,就留下祁镇、祁钰两个孩子,祁镇呢,又是你大哥唯一的嫡子,你是他的亲三叔,你要多帮衬帮衬他。”
“母后,儿子还是觉得让陛下去辽东太过草率了。”朱瞻镛其实并不是自己承担不起监国的重任,相反,历史上他干的很好。
所谓监国,也就是代天子行驶国家权力。
他担心的是外朝的那些大臣,最近几年,自己这个大侄子在老太太的帮助下,几乎将六部主要官员换了个遍,完全掌控了朝局。
让他监国他自然是乐意的,不仅能过一次皇帝瘾,还能带给他不少好处;但是那些朝臣尤其是内阁和六部的大臣,全都是铁杆的帝党,在他监国期间这些人是否能听其号令这是最让他担心的。
“三叔是不是想说内阁和六部会不遵你的号令?”朱祁镇笑道。
被大侄子看穿,朱瞻镛老脸一红,点点头道:“是。”
“三叔放心,离京之前,朕会给内阁和六部下旨,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朱瞻镛这才放下心来,赶紧起身行礼,接下了这监国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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