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一只又一只,不打算早点歇息的狮头笛蜂,被那沉重的脚步声,给惊扰了到。
尽管曹佑所走过的足迹,还没有进入它们执着的领地,但刚才那一阵山体方位转换,可让有些脾气不好的狮头笛蜂蒙头乱撞。
有几个运气不太好的雪惑军兵卒,顿时就招惹来了它们的亲睐。
喜欢和讨厌,真让人弄不明白,为何值得它们搭上小命去死缠。
啊的几声惨叫传来,让曹佑和杨业开等逃过一劫的人,又有了些心慌意乱。
唉,说好了要跟紧的,为什么有人就是没跟好呢。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跑得太匆忙了,手里连个火把都没有,能够认清前面不是敌人,就已经算好的了。
多缓了一小会儿,他们才重新打量起了四周,不经意间发现到了远处那一座亮着些火光的营寨。
“制图兵在哪?过来把这个位置记下来!”
压低着个嗓子,跟这一处小山坳里,躲着的弟兄们轻喊了一声,杨业开希望那仨个,背着图卷的小兵没有挂了。
等了小半会儿,他如愿以偿地等到了,他们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额,这么黑的地儿,让他们怎么画图来着,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这仨家伙身经百战似的,一人用随身携带的小黑布挡了挡,一人吹着了个火折子,剩下的那一个凭着这点儿光亮,飞快地用一小截黑乎乎的物什,在图卷上画了几条线和一个小黑点,就算是完成了这一处寨子的标记。
解决完了这么个问题,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在等着他们解决,怎么把这里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传到赖十三那一边呢?
山下这会儿,还有那些白芒淡烟嘛,亦或者那个施放烟雾的家伙,就在等着他们的出现。
还有蜂林里头,那些打算和他们,来个同归于尽的节肢牲畜,会不会又胡乱跑出来捣乱。
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不得不多了几分,对于曹佑的期待。
这里,在他们这群人里头,只有曹佑对这里足够的熟悉。
他们不知下一个坡度的山脉,又将有什么样子的危险,在伺机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别人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曹佑却将希望搁在了小欧桓的手里。
他是来过这座山没错,但不表示他对这里的一叶一树,都有足够的熟悉,更何况这四周又不比白天的时候,那么的亮。
绕过那几座寨子,下一步会遇到什么样固有的陷阱,小欧桓很清楚。
他在揣度着,是否该让雪惑军们继续往上走。
在水蝎还没出现以前,小欧桓是不认为夜行,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白天也好晚上也罢,都影响不了他对这一座山脉的熟悉。
然而,水蝎来了,一个重大的变数出现了。
一千多人就剩得下六百来人,山上再多出些意料之外的人物来,这六百来人怕也是要长眠于此。
那样子,这一边围剿贼寇的计划,就算失败了。
呼,往这灌木丛里躲了来,杨肃问顿时就成了它们的一部分,不易被别人所察觉。
尽管找到了这么个,能够用来躲藏身形的好地方,杨肃问还是不敢收了,这把光芒减弱的金乌弓。
他的敌人,还没有放弃追捕他的念头,此刻应该就在往这一边来的路上。
一箭?也许运气好的话,不止能够放一根冷箭,还能够放两根。
但他也明白,一箭解决不了对方的话,他就得做好被对方收割的觉悟。
“?!”
长枪不离粗手的夏侯涯然,也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进入人家的狩猎范围。
他们枪王宗离得羿侯宗实在太远了,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那些个使用羿侯宗弓箭的家伙。
论攻击距离,羿侯宗的弓箭,永远都是三宗九门中最远的。
他手中这把土破枪,也是能够在他的灵识,所能够探测到的地方发起突袭,但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一枪了结人家。
额头上多冒了一滴浊汗下来,紧张着的杨肃问,手里头并没有捏着根箭矢,而是这样轻碰在弓弦旁。
一瞬间就好,他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够让他和对方,都得到个解脱。
因了灵力的大量消耗,他的感知能力也在一定程度上,被迫削弱了不少。
等了老半会儿,他才等来夏侯涯然的出现。
等他发现到了夏侯涯然的存在,他也进入了对方最佳的攻击领域。
追了来的小兵们,是没看出他们的夏侯将军,是否发现到了那个放冷箭的家伙。
他们想要离得夏侯涯然近一些,又怕影响到了夏侯涯然的气息隐藏。
其实,他们的到来,已经让杨肃问猜到了,夏侯涯然可能发起攻击的地方。
攥紧了这把土破枪的夏侯涯然,不去怪那些毛躁的小兵,他也需要个机会,让人家能够发现到他的存在。
他有自信能够在人家,放出冷箭的那一瞬间,也给人家致命一击。
当机会像这样子,变得只有一次的时候,选择就变成了非常艰难的事情。
一着不慎,不是输了那么简单,也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无法再守护想要执着的所在。
瞄准了夏侯涯然那白芒衣甲最为致命的地方,杨肃问不敢分心,去想以前和单祝他们,把酒言欢的场景,他要专心揪住这一次机会。
杀了对方一个将军,也算是他为惊云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咻,这一根满载着杨肃问,觉悟的金芒箭矢,宛如一道金色陨星,稍纵即逝。
听到了那一声箭矢破空的脆响,夏侯涯然霎时,就将他拿着的土破枪,转换成了冰雷枪。
借助于冰雷枪所缠绕的雷芒,他的速度在刹那间,提升了好几倍。
就这么一根速度极其缓慢的破箭,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抱着这么个想法的夏侯涯然,让他冰雷枪的尖头在灵识的牵引之下,轻松击碎了那金芒箭矢,袭向了反应无法再快的杨肃问。
呵,看着这枚披着不少雷芒而来的尖梭,杨肃问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东西,很冷又很利索。
没能感受到太多的痛苦,杨肃问无力地软倒在了,这些芽苗之上,望了那繁星又一眼。
当雪惑军从这山上离去的时候,也许会有人想起,这一个夜里多少生灵,融进了自然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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