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这事,李贵卿瞬时自信了起来。
这事又不是他的错,是那群宫人该死。
“确有此事!陛下要给臣侍做主啊!那些个宫人,不知学了谁的做派,目中无人的很。”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贵卿直直的盯着皇贵君,就差指名道姓了。
“前些日子,他们给臣侍送来了一套衣服,本来臣侍还很欢喜,结果穿上之后就被一根绣花针刺破了肌肤,请了御医,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取出来,把臣侍疼得不行。
臣侍想找他们理论,结果还没进司衣局就听到他们嚼舌根。
说什么臣侍的母亲要失宠了,连侍郎都做不成,以后想欺负臣侍都不用费工夫,反正以后也没人给臣侍撑腰。”
李贵卿又气又委屈,“陛下,您听听,他们不但想欺负臣侍,还诅咒臣侍的母亲,臣侍能不生气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犯了错,你大可以禀报给我,难道我不会依法处置吗?
再者,他们犯的错也没到要了命的地步吧?
你滥用私刑,你还有理了?”
皇贵君把李贵卿朝他泼的脏水又泼了回去。
“陛下~,人家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臣侍最是温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
李贵卿这么多年依旧风韵犹存,撒起娇来更是得心应手。
皇贵君不满,他温良?那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李贵卿,你……”
“好了。”
不等皇贵君说完,女皇就打断了。
皇贵君十分气愤,每次都是这样!
李贵卿挑衅的朝皇贵君笑笑,仿佛在说,瞧,你是皇贵君又如何?不论我犯了什么错,只要朝陛下撒撒娇,她就会原谅我。
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白尚书走了进来。
“参见女皇陛下。”
“起吧,和内务府一起查查司衣局小侍的尸体。”
“是!”
匆匆赶来的白尚书又匆匆离去,没办法,她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女皇看了容湘一眼,容湘明白了,点点头,悄悄退下。
她叹了口气,怎么后宫总是有人不明白呢?女皇的宠爱就像冬日的阳光,看似有实则无。
容湘出门后,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去宣四皇女、李侍郎和吴侍郎。”
三天两头被宣进宫,君芊灼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侍郎内心忐忑不安,最近她没犯什么事吧?
至于吴侍郎,她还在为三皇女四处奔走呢,刚求完一位老王爷,还没去下一家,就被招皇宫里去了。
吴侍郎身心俱疲,三皇女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君芊灼和李侍郎在宫门口相遇,李侍郎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态度,小跑到君芊灼面前,行礼之后问好。
“四皇女近来可好啊?”
君芊灼抬了抬眉毛,看来沾染不好的东西的人不止她一个啊,这李侍郎也跟换了个人似的。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侍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四皇女府您可还满意?”
她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看着君芊灼。
君芊灼明白了,这是怕她跟女皇告状啊,怪不得今天这么殷勤。
“还行吧,挺满意的。就是……”
李侍郎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到搓手。
“府内的家具按说也是应该工部来处理的,七皇女好心赠了我一套家具,免了工部不少麻烦,你看……”
君芊灼的常用动作再次现世,食指和大拇指一搓,几万两的银票又到手了。
李侍郎心疼的捂住了自己干瘪的荷包,下定决心以后远离四皇女,再大的家底也禁不起这么耗啊!
君芊灼满意了,大力拍拍李侍郎的肩膀,“放心吧李侍郎,我对四皇女府修缮很满意,不会跟母皇告状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侍郎放心了,恭敬的请君芊灼走前面,那姿态,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容湘站在书房门口,见君芊灼来了,就往下走了几步,迎一迎她。
“四皇女安,女皇在里面等着您了,放心,是好事。”
君芊灼一直觉得容湘对自己很特殊,见她释放善意,君芊灼接受良好。
“多谢容湘姑姑提醒,若是大好事,一会儿给您包个红封。”
容湘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点点头,“那就提前多谢四皇女殿下了。”
慈祥?!
李侍郎跟见了鬼似的,容湘可是女皇身边的利刃,连皇贵君都不敢惹的人。在其他皇女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怎么在四皇女面前这么好说话。
专心看热闹的李侍郎没注意石梯,踉踉跄跄,差点摔一跤。
面对李侍郎,容湘脸上的笑一点儿都没了,仿佛学过变脸似的,吓得李侍郎一哆嗦。
“李侍郎,别耽搁了,快走吧,女皇等着呢!”
李侍郎假笑,内心戏丰富。
到底是谁在耽搁啊?
要不是你拉着四皇女聊天,我早就进去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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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服了,一个贴身女官,有什么好得意的。
想是这么想,李侍郎面上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容湘地位特殊,她在女皇面前随便吹点风,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
“是是是,四皇女请,容湘姑姑请。”
今天是委委屈屈李侍郎,能屈能伸李侍郎。
明日就是得意洋洋李尚书,风风光光李尚书。
李侍郎还做着官复原职的美梦,却不知道,她的仕途今天就要跌落谷底。
至于吴侍郎,她紧赶慢赶才在君芊灼她们后面一小会儿赶到了。
一进去,君芊灼就察觉氛围不对。
七皇女和司衣局掌衣跪着很惶恐,李贵卿站着很得意,皇贵君坐着但正处于生气中。
女皇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这不像是有喜事的模样啊?
君芊灼和李侍郎行礼之后站到一边,侧身才看见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宫侍的尸体。
那宫侍生前应该也是个模样清秀俊俏的,如今面色发紫,七窍流血。
君芊灼和李侍郎被吓了一跳,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吴侍郎进来后,女皇才开口说道:“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就把之前的事一起给解决了。”
李侍郎和吴侍郎顿感不妙,又无计可施,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接下来是白尚书的高光时刻,她端庄的朝女皇行了一礼,然后呈上她们刑部日以继夜搜集到的证据。
“启禀女皇陛下,前些日子,臣已查明,工部李侍郎,在筑坝时以次充好,克扣百姓工钱,造成死伤无数,敛财共计十万七千七百五十六两白银。”
“礼部吴侍郎,多次私自扣下赠予外宾的礼品,用赝品换珍宝,敛财三十五万五千七百两白银。”
“死去的小侍乃是李贵卿派人接进宫的,砒霜也在李贵卿的宫殿里翻出来了。
李贵卿衣物上有绣花针确实是意外,不过,那宫侍在皇女们的衣物里做手脚,是李贵卿吩咐的。
特别是,李贵卿让宫侍往四皇女的衣服里塞了一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还淬毒了。”
“你胡说!”
李贵卿站不住了,连忙跪到女皇身边,“陛下,臣侍冤枉啊!臣侍跟四皇女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来人,宣太医,赶紧给四皇女看看。”
皇贵君有些着急,君芊灼帮了他女儿一次,他不还回去,他女儿总是有负担。
君芊灼一脸茫然,什么?有毒?她用手拿了没事吧?还是说要扎破手见血才会毒发?
君芊灼的茫然在皇贵君眼里就是傻,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傻点也好,以后大皇女当了女皇,就不杀她了,让她当个闲散王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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