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饭时,周行之翻看她的手账。很厚,很小,里面画了好多东西。街道场景、超市货架、冰箱食物、每日穿着、咖啡制作、闲坐饮茶、秋风落叶、乐高玩具、还有田阿姨教她做菜时的背影。
他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在看一本治愈系的漫画书。只是这本书里,怎么没有自己?
晚上老君山的道观亮起灯,金碧辉煌,她在拍照。“一会儿过去会不会很冷啊?全是霜的样子。”她看着在那座道观阶梯处挂满的同心锁,喃喃自语。
“明天起来看日出吗?”他翻着手账,好像没有日出的风景。
“画个夜景吧。日出太早,看日落吧。”褚悦拍完照,对着相机里面的照片回应。
“以后有假都能出来旅游。”周行之翻着手账,觉得出来旅游,她的手账会更丰富。餐厅里有一家人带着孩子和狗出现,褚悦给狗拍照片。
一顿饭吃得零零星星,又好不自在。吃完饭,两人在附近转悠,看着老君山上的投影。
第二天,两个人从山上下去,再徒步爬上山,花了6个多小时。坐在山顶吃泡面,褚悦说:“远赴人间惊鸿宴,老君山上吃泡面。一睹人间盛世颜,加根考场8块钱。”周行之又给她加了根烤肠。
在道观祈福时,一路拜下来。唯有在西王母那儿,褚悦要拉他走,他偏要拜,既求姻缘也求子嗣。拜老君庙时,周行之用手机拍下她的背影。两个人写下祈福牌,一起挂到外面的石杆栏上。
回到酒店时,褚悦累得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周行之想着爬山时,两个人相互扶持打闹的样子,这次旅游,比以前那些私人定制的行程要值得的多。他想着,孩子出生,他们还能再来一次,还愿。
日落也没看到。
从老君山下山,坐飞机飞回乾城,已经是大年初六。回到他的大平层时,天色已晚。还是他做饭,褚悦收拾行李箱。
年初七休整一天,临近晚饭,周行之开车带她回自己爸妈家吃饭。他的解释是太累,不想做饭。褚悦做饭又不好吃,只能答应跟他一起回去。吃过饭,周太太拉着她欣赏自己收藏的画,周可城跟周行之在书房里讨论集团开年后的工作部署。
关于工作上,周可城唯一头疼的是周纪怀,再这么放任下去,怕他迟早犯错。但这个时候说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周可城这个态度,周行之也不好采取什么行动。自家哥哥,伤了和气,也是让外人笑话。
“你嫂子也是,对他不闻不问。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两人联姻。”周可城放下茶杯,也觉得头疼。
对于莫筱筱这个嫂子,周行之素来避之不及。传媒公司在她的分管下虽然运行的还不错,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差池,但是总让他觉得,她的目的绝不止于此。
“未必是坏事,或许生个孩子,我哥也能收收性子。”算算两人结婚也已经有几年,孩子的事却不见两人提过。
周可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提过多次,也不见周纪怀表态。“你哥恐怕又去澳门了。”
周行之想的是先解决周纪怀在集团安插的眼线,以他的性子,闹出点什么事也是早晚。
“你跟小悦,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周可城默认他解决事情的方式,便不再多说,便想提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来。
“要等把这些事都解决掉才能提上日程。”结婚,他也想啊。
褚悦看着那些成百上千万的画,再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贫富差距,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周太太这么喜欢画,想必是个很喜欢美的人。”她看着墙上庞均的画,幽幽地吐出这么一句。
“呵呵,叫什么周太太,叫我阿姨就好。是啊,我以前也是学美术的,学的不好,后面嫁给你伯父,也就在家里相夫教子了。”李莉看着这个孩子,觉得这不就是年轻时自己想活成的样子吗?她羡慕自己拥有这些名画,自己羡慕她青春美丽,天赋异禀,有无限可能。
“真是可惜。”褚悦始终觉得画画这种事,未必就是天赋所致,多练也可以。
“也不可惜,你伯父对我很好。”李莉觉得人不能太贪心。
褚悦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自力更生,很难理解这种靠别人的人生观,或者说她本来性子就淡,对于人,没有办法做到全身心的交付。
周行之看时间差不多,到李莉这儿叫她回家。
想到明天要开工,上班,褚悦心中涌起对假期的无限眷恋。
“悦悦,新年之后,我们搬新家好不好?”周行之打破车内静默,把她从车窗外的风景拉回来。
“搬新家?”褚悦疑惑,翠苑或者他那个大平层,住着不是还行吗?要搬哪儿去?而且,搬家应该很麻烦吧?
“等开年后,不忙,我们就搬新家。”新房还没完全装修完,他还要过去布置些细节。
“不想,搬家很麻烦。”她心里想的是,这个年,纪岩什么消息都没有,苏樱也没提。
“到时候你可以先去看看,要是觉得麻烦,可以先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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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纪岩这个年,过得并不好。事务所业绩下降很多,虽有利润,但跟以前比还是差一大截。自己父亲在留置所,也见不上面,母亲又过惯官太太的日子,一系列的事情下来,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年后,事务所怕是要迎来一波离职潮。他也没有什么信心继续撑下去,但手里还有星辉的订单。周行之怕是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他不是不想联系褚悦,是没有脸联系。父亲联系不上,他根本不知道,是母亲担心,跟他说起。起初以为是在单位忙,但是周行之出现,告诉他,他才知道父亲被查的事实。
周行之给他开出的条件,一,接受收购,拿笔钱,在星辉挂职。二,放弃褚悦,他会帮忙告诉他纪国邦的消息。
这个小师妹之所以待在这个小事务所,就是觉得他这个师兄能为她抵挡甲方心思不纯的骚扰。如果告诉她,自己因为父亲,放弃她这个师妹。那么师兄在她心里正面的形象应该瞬间崩塌。
他不想,也没有这个勇气去跟她商量,于是跟曹叔设下这么一个局。如今,保住Qucho,知道父亲的消息。却不敢联系这个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师妹。
苏樱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他今年到酒吧的次数早很多。去年,来的也多。
“你这大过年,不陪你女朋友,老往这儿跑什么?”苏樱在吧台擦着酒杯,想了想,又低头跟他说:“最近悦悦可是跟我问起你,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最近烦。”
到酒吧,主要是因为事务所挣的那点钱,他基本都拿来填补酒吧的亏损。去年,是钱,一分没挣到,人还失去几个。
“你从悦悦离职后,哪天不烦的?你那小女朋友不吃醋?不闹事?”苏樱转身把杯子放好,又拿起另一个杯子。
纪岩只是灌酒,小女朋友,哼哼。最近,还逼着自己跟她结婚。就他现在这样,别说结婚,给女朋友花钱都得抠抠搜搜的。
“酒吧要是干不下去,你怎么办?”纪岩喝光杯里的酒,惆怅地跟这个前女友说。
这话说得苏樱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办?她哪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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