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走?
“去哪?”容卿有些踌躇,还有些忐忑。
骆舟和叶景润的舅舅在交谈,察觉到他们这边要走,再看向容卿时,叶景润舅舅面容上的笑容都变得和蔼了不少:
“小容姑娘,这次初见唐突一些,下次让景润带你到家里做客。”
容卿忙点头致意:“好的舅舅。”
她一口一个舅舅,叫得席青山开心了,骆舟那边也聊得快意。
不得不感慨,她这真是不谈不知道,一谈男朋友,这身份背景连他都吓一跳。
看容卿离开,还不忘对着她的背影嘱咐了句:
“你这刚才吃的都吐了,晚上记得吃点东西。”
容卿正准备回包厢拿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头大。
果然,下秒,身侧就传来了叶景润低沉的嗓音:
“你吐了?怎么回事?”
容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胃,支支吾吾道:
“可能是胃肠感冒,刚才在里面吃点东西都吐了出来。”
叶景润闻言,顿时眉头凝起。
容卿脚下不停,还在继续走着,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了,整个人被迫停了下来。
叶景润的修长手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感受着上面的温度。
容卿不禁心虚。
“温度不高,是不是吃的东西不合胃口?”叶景润清隽的目光里隐隐透着些担心之色。
容卿将这收于眼底,呼吸突然就有些缓慢了。
“可能是吧,刚才吃的鱼我不大喜欢。”她胡诌着,反正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吃了避-孕药的缘故。
月凉如水,观今鉴古三进院落是完整的四合院形态,容卿这会儿站在窄院廊道里,看着叶景润褪下了他的黑色大衣,将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举止有礼且温柔。
他靠近时,眼前所有的视线都被他的身躯给挡住,她眸光正对着他锋利的喉结,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清洌松木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这突然的举动,又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心情波动。
他语气清浅的话在空中缓缓落下:
“你先将东西拿出来,我带你去其他包厢吃点,他家醋酸面不错,应当适合你的胃口。”
她本就容易低血糖,晚上还是要吃点好消化的。
容卿:“可是刚才我看到你们那包厢都开始清桌了,这里不是很难预定的吗?应该没位置了吧。”
叶景润站在月色下,黑西裤,白衬衫,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清贵沉稳之气,他不紧不慢来了句:
“那是别人,我不需要预定。”
容卿:“……”
好好好,她直接被噎住了。
再进入包厢拿包包的时候,女主管何潇看她回来,身上还披了件男人的黑色大衣,还以为是骆舟的,顿时阴阳怪气道:
“骆总艳福不浅,疼这美人疼得紧,我看容小姐很快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这话一出,其他高层也是神色各异,多数是颇有意见的。
容卿却不冷不热的浅笑了下:
“不好意思啊各位领导,我身体有些不适,刚好碰到男朋友在这吃饭,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众人闻之,顿时惊住。
男朋友也在这?
那她和骆舟的关系,岂不是——让何潇的那番话话成了谣言?
何潇诧异的“哟”了声,目光落在骆舟的椅子上,这才发现他外套正随意搭在椅背上面。
容卿身上的大衣,还真不是骆舟的。
再看向容卿时,她又笑着嘀咕着了句:
“男朋友来接就来接嘛,还什么碰到男朋友在这里吃饭,你以为这谁都可以进来吃的?”
纵使她的揣测是错误的,不仅没有道歉,还转而找话题变相讽刺。
她这话刚落下,一笔直长腿从包厢门槛迈了进来,众人视线下意识看了过去。
瞬间,目光一个个凝住。
这,这人,他们是认错了吗?
“卿卿,遇到什么麻烦了么?”叶景润低沉的嗓音落下,透着些分量。
容卿摇头,这会儿那个副总望着叶景润忍不住出声:
“这位好眼熟,是不是最近被央视媒体报道参与国际生物基因峰会那个教授啊。”
温润如玉,气场沉稳又强大。
容卿淡淡一笑:“是他,各位领导,我们就先走了。”
得到确认,众人骤然惊讶不已。
真人竟然比电视上看着还有型!
何潇也愣住了。
这男人,竟然是容卿的男朋友?
叶景润面对众人的目光,绅士有礼的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过容卿走到门口时,她倏然脚步怔了下,扭头对何潇笑着来了句:
“对了何主管,做人,不要总盯着盘子里的几块肉,得出去多见见世面才行。”
何潇被她一说,脸色瞬间一阵红一阵白,差点没绷住。
这丫头竟然敢教训她!?
容卿离开后,她却并没有怎么体会到“回击”的快感,只是替何潇有些莫名的可悲。
她张口闭口都是阶级,吃顿饭都要提醒个几次这里的档次,甚至是还造谣自己,抹黑她,让她觉得,她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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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润带着她重新进了个包厢,让人给她做了一些合口的食物,尤其是那碗醋酸面,让原本有些反胃的她好受多了,浑身还出了一层薄汗,驱散了体内的凉意。
叶景润察觉到她刚才在里面的氛围不对劲,问她怎么回事,容卿阐述了一遍,最后道:
“这样的人,我一定要提醒叔叔多留意一些。”
叶景润眼神微暗了下来,他缓缓道:
“其实所谓世面,不是有多少钱、走过多少地方、吃过多少昂贵的东西,那些都只是世界的某一面罢了。
在卢浮宫欣赏艺术品是世面,在乡野间看星空的孩子也有他的世面,真正的世面是坦然接受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人和事,和钱没有直接关系。”
容卿闻言,内心蓦然颤动了下。
或许这就是她当初对叶景润一见钟情的缘故吧。
他不染纤尘,透着对世俗的倦怠感,在京都登得了国际场合,在简城又能静心独守那方寸之地,他才是真正见过世面,超脱于世外之人。
夜幕四合之时,窗外的疏木浮影携重叠游廊入画而来。
叶景润在月色下的轮廓也仿若弋于神秘而幽暗的中国画中,像极了千年前名门世家里的谦谦君子,清冷如水如月华。
容卿的呼吸逐渐放缓了,她望着他,指尖微微蜷起:
“叶景润,你今天在舅舅面前提起我们根本还不存在的‘婚事’,是不是你被催婚了,便随意拿我来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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