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榈昉和梅问鹤松了好大一口气。
两人等贾琮走远些了,假装出去赏景,跟了上去。
并没有看到赵迟,但贾琮不急,走了一段后,看到了雪地里的几行脚印,贾琮心中自喜,这里偏僻,往来的人不多,比他先去的人,也不知道是谁,会不会有赵迟。
更加不知道,等在前面的究竟是什么?
若出了事,宪宁必然会护着他,纵然不会,最起码也能帮他作证,他是清白的。
没有后顾之忧,贾琮的胆子也大了。
道路两边的树上,堆满了雪,纷纷扬扬还在下个不停,远远地,一道红色的人影,蹒跚在雪地里,如此醒目,也让躲在后面跟着的顾榈昉二人心安不已。
贾琮这傻子,果然去了,也让他们无比兴奋。
“你,怎么是你?”看到来人,赵世华吃了一惊,他抬起的眼里,布满了红丝,平日里他虽然也用些助兴的药,但这一次,药性竟然有些让他扛不住。
上清道人新炼制的药,果然不同凡响。
“赵大人?您怎么在这里?”赵迟上前来,与赵世华见礼,两家都姓赵,当年他父亲考中进士之后,与赵世华家里联了宗,赵迟的父亲认了赵世华的爹为叔。
哐当一声,风雪将门关得震天响,赵迟吃了一惊,往前跳了一步。
赵世华此时看赵迟,年轻肉嫩,清秀俊俏,唇红齿白,他体内燥热难耐,却不动声色地上前去,顺手将门关上,问道,“喝多了酒,来这里避一避酒气。”
赵迟没有多想,看到一张卧榻放在一边上面还铺了一件灰鼠皮的披风,便笑了一下,“原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搅赵大人歇息了!”
说着,他就要转身,却被赵世华一把搂在了怀里,“来都来了,何必走呢?”
山神庙到了,贾琮朝后看了一眼,除了北边上一道小小的人影外,四下里寂静极了,但他知道,必定会有人在偷偷地看着自己。
他放慢了脚步,走近了一些,在西次间的窗边站了一会儿,听到了有人挣扎的声音,“你放开我,放开我!”
那声音软弱无力,又似乎痛并快乐着。
“都抖擞起来了,你原也想的啊!”
这声音很熟悉,贾琮听出来是赵世华,也明白,原来有人设了这样的局啊!
牛鬼蛇神还没全部现身,贾琮也不着急。
他内心里冷笑一声,绕到了房门前,将门搭子搭上,随手拿起了大门上的锁,挂了上去。
“是谁?”里面,赵世华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细听了一会儿,悄无声息,便又放纵起来,紧接着是赵迟惨烈的叫声,想必是上了道了。
正要再听一会儿,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晃过,宪宁居然来了,贾琮吃了一惊,忙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她,将她的耳朵捂住,抱着就穿过了后门。
后院,老太监正用吊锅在炖一锅粥,看到二人来,忙噗通跪地上,贾琮示意他起来,也将宪宁松开了。
宪宁满脸赤红,扭捏着不肯说话,贾琮将她按在椅子上,“你在这儿好好待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见势不对,就跟赶紧跑,知道吗?”
“那你呢?”宪宁拉住了他的手,“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宪宁宫里宫外,见过了多少阴谋诡计,自然是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不妥。
她想到这师弟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又跟在一边,便是有什么事,她也能把他捞出来,并没有太担心,就怕他人小被算计了。
“师兄不必担忧我!”贾琮笑了笑,上前来,轻轻地捏起宪宁的耳垂,慢慢地捻了捻,“我不是还有师兄吗?”
待贾琮走后,宪宁摸着自己的耳垂,依旧是面红耳赤,一颗心狂跳不止,她平日里只和几个皇兄姐妹往来,并没有与外男接触过,此时被这般对待,颇不自在。
“哼,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宪宁不由得想起三皇兄调戏一位宫女的时候,不就是这般模样,可指腹捻过耳垂上的洞时,她便感觉到不妥,“哎呀,他,他故意的……”
宪宁臊得坐卧不安,想冲出去找他算账,又怕耽误了他的事儿,只好听话地坐在椅子上,想着,一会儿他来了,如何惩罚他!
贾琮站在门边听着,好一会儿,才从那破了的嗓音中确认,另外一个果真是赵迟,看来,他果然入瓮了。
顾榈昉与梅问鹤二人看到贾琮往山神庙来了,大喜过望,待看到他的身影被没入了风雪中,二人便回到了雨香馆里,与一干旧识好友论诗问茶,惬意不已。
不一会儿,顾家的小厮在门口露了个面,顾榈昉便知道事情妥了。
正好,贾琏在到处找贾琮,寻不见人。
“琏二爷,我们人多,帮你一起找吧!”顾榈昉殷勤得异常,贾琏心头有些不妙,却也不好拒绝,想着自己跟着,若是有事,反而可想办法扭转局面,忙道,“那就多谢了!”
“请!”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这时候,若说不帮忙找,会为文人们不耻。
梅问鹤拉着一个太监问道,“可见过贾三公子没有?看到他往哪里去了?”
“那边!”这太监正是顾榈昉塞过荷包的那个,往西边指了指。
风雪中,越是往前走,人人都激动不已,唯有贾琏,两条腿就跟灌铅了一样,他何尝感觉不到事情不妥,可此时,他也无能为力,唯有求菩萨保佑贾琮真的天资聪颖,不被人算计。
赵世华很尽兴,赵迟的声音也已经撕裂得面目全非了。
西北风卷着雪花儿,裹挟着一道残破的声音传来,贾琏的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若平日里,听到这声音,他非激动一番不可。
此时,看到那些加快了脚步的人,还有顾榈昉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他的眼泪便滚珠儿般往下落。
这么多人里并没有贾琮,显然,他们是冲着贾琮去的。
这么多人,将那么不堪的一面看在眼里,贾琮将来还有何面目见人?
贾琏忙爬了过去。
待房门上的锁被人拿开的时候,贾琏往里扑,他已经想好了要用披风将贾琮裹住,不叫人看到。
“琏二爷,您做什么?莫非里头是您的什么相好?”顾榈昉一把拦住了贾琏,顾家的小厮皮笑肉不笑地请贾琏往一边儿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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