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两个字,让陈先的气势拉到了顶点,也刷新了众人对这个“文弱书生”的印象。
帐内众人,除了拓跋珪以为,没有不吃惊的;尤其是尉虎,他本以为陈先软弱好欺,哪怕是拓跋珪呵斥他之后,他也认为陈先不过是个逞口舌的文人罢了,万万想不到陈先还有这一手。
尉虎收起了不屑的眼神,代替的是一种欣赏。
在雷州,有两件事最这些汉子向往,一是手中功夫,二是酒量。
许是陈先这一手太让人惊讶,两字喊出许久都没人回应,直到拓跋珪咳嗽两三声,才让众人如梦初醒。
尉虎看向弟弟尉元,示意他去。
哥哥受的耻辱,身为弟弟自然要讨回来;尉元喝声“我来”,提起酒坛跳到场中,立于陈先身前。
两人面对面,一个豪情万丈,誓要挑尽帐中人;一个满面怒容,全心全意为兄弟雪耻。
“抬酒来。”
士卒一个接一个,在两人面前各放五坛酒。
尉元率先拍开一坛酒的封泥,说道:“你已经喝了四坛,我不占你便宜,只要你能喝完这五坛酒,就算你赢;要是撑不住,说出‘投降’两字就行。”
陈先哈哈笑道:“投降?我陈先可不会写投降两字,尽管来就是。”
说罢,拍开五坛酒的封泥,提起一坛开整;两人你争我抢,都是不甘心落于人后。
他们喝的畅快,旁人看的也畅快。
洒出的酒水顺着两人脖颈流下,打湿了他们的上衣。
陈先喝完一坛,右手甩动,空酒坛随之飞出,在不远处砸的粉碎;没人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陈先的潇洒、酣畅淋漓与豪气;是尉元喝完一坛又一坛的较劲。
五坛酒不多,两人很快喝完。
陈先喝干最后一滴酒,将酒坛高举,笑道:“好酒,再来!”
听语气,他似乎上头了,看面色,一如之前白润,没有丝毫变化;众人对陈先的印象再次刷新,再没人小瞧他了。
是啊,谁会小瞧这样一个汉子呢?
尉元面对陈先,再不说话,他说过,只要陈先喝完五坛酒,就算他输;现在,就已经喝完,他哪有脸继续下去。
对陈先拱拱手,满脸不甘回到座位,自顾自喝着闷酒,连尉虎劝解都不搭理。
陈先见尉元走开,伸手做拉扯状,喊道:“哎,走什么,还没分胜负,继续啊!”
尉元无奈,喝一碗闷酒,闷闷道:“我输了,不是你的对手。”
陈先点点头,再开一坛酒,环顾周围,笑道:“还有谁?”
拓跋丕见情况不对,连忙起身拉住陈先,对拓跋珪说道:“大哥,天色差不多了,宴会就此打住如何?”
真要被陈先干掉所有人,拓跋珪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有拓跋丕出来打圆场,他正好借坡下驴,说道:“陈兄弟莫急,等会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还有其它表演,你一定会喜欢。”
撤掉酒宴,拓跋珪挽着陈先手臂,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和陈先出了大帐。
大帐外,天已经黑了,月亮也不扫兴,从云层后面走出;在大帐右边约莫五十米的空地上,熊熊火焰早已燃起,一群女孩手拉手,正围着篝火跳舞。
陈先打眼看去,这群女孩中有两个他认识,正是拓跋郁和她的侍女。
篝火自然不止一处,拓跋珪的目标是另一处,那处正在比武力的篝火。
他拉着陈先拣个地儿坐下,指着场中两个角力的壮汉说道:“陈兄弟,我们这儿特色不多,酒和拳头是最常见,也是人们最喜欢的节目。”
“汉子想娶婆娘,这个场合是最好的机会;这里崇拜强者,不会有人拒绝最强者的求亲。”
说着,拓跋珪看着陈先,打趣道:“要不要玩玩?”
陈先翻个白眼,无奈道:“将军,我能不下场的选择?”
“不过”,陈先回头看看,尉虎、拓跋丕他们还没到,他在拓跋珪耳边说道:“要是我把他们全打趴了,你面子不是全没了。”
拓跋珪一下子笑了,笑的陈先莫名其妙,等拓跋丕、尉虎他们来了,拓跋珪才停下大笑,拍拍陈先肩膀说道:“强者无论到哪,都会得到人们的尊重,何况在雷州这个崇尚武力的地界;你要是真能做到,我能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条件。”
话说完,场中角力也分出了胜负,左边大汉瞅着机会,右手抓住对手腰间,配合左手,猛地往上一提,就这么把对手高举过头顶;耀武扬威版像四周转一圈,回应他的是众人毫不吝啬的掌声,包括陈先、拓跋珪他们在内。
汉子很满意,两手用力,对手就被他丢出圈外。
拓跋嗣手痒,搓搓手,喊声“我来”,脱掉上衣,跳进圈子,摆出相扑姿势。
汉子咧嘴一笑,说声“将军小心了”,举手向拓跋嗣抓来。
陈先看着场中人纯正的力量与力量的对决,看的那是津津有味啊!在湖阳那一片,他找人角力,根本没人搭理他。
为啥?因为他力大。
明明长着一张弱不禁风的脸,动起手来那就一个狠;最开始乡邻不知道,吃亏后就再没人跟他比了,最多是比些刀剑、骑马射箭这些有技巧的。
“陈兄弟,你看好谁?”
最初,陈先是看好那个汉子的,因为拓跋嗣偏瘦;但小汜告诉他,拓跋嗣力量不必汉子差。
这让陈先对拓跋嗣刮目相看了,暗道“确实不能以貌取人”,这样一来,胜利偏向谁,他也没准;场中两人斗了这么一会,也没见着谁有优势,看起来都是伯仲之间。
说是这么说,陈先还是选择了外貌,他认为拓跋嗣会赢,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相信。
“拓跋将军,他们怎么不用技巧?”
拓跋珪解释道:“技巧他们都会,只不过他们比了很多次,对彼此太了解,技巧就没什么用了。”
肉体与肉体的碰撞,汗水与汗水的接触,没什么比这场面更吸引人了。
两人相持许久,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还是拓跋嗣主动退开,对汉子说道:“我们这么打下去,再过一天一夜也分不出胜负,就算平手如何?”
汉子乐的这个结果,只是他依旧站着圈子不退出;拓跋嗣终归是将军,也不好跟部下争名,便主动让出场地。
他退开,自有其他人上场,冯希就是下一个上场的人。
喜欢皇极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