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一名侍卫伸手拦住踏上最后一级石阶的叶彭安。
叶彭安微微欠身,“我是郡主二叔,烦请通禀一声。”
侍卫闻言打量一番叶彭安,问道:“你是叶彭安?”
“是,我是叶彭安。”叶彭安回道。
“跟我来。”侍卫没再多说,也未进去禀报,而是转身跨进府门。
叶彭安微微一怔,忙快步跟上侍卫。
叶彭安跨进府门才明白,侍卫不去通禀,应该是得了叶知瑾吩咐,他来了,便直接带他进去。看来叶知瑾一早就算准他会来。叶彭安心里苦笑。
侍卫带叶彭安来到郡主府正厅,叶彭安进了正厅,有下人上茶,上完茶便退了出去,厅内只有叶彭安一人。
叶彭安并未落坐,四下打量自己所在之处。
正厅十分宽敞,即便承德侯府最大的花厅还没有这正厅一半大。
厅内地面铺着方块汉白玉石地砖,光洁如新。正厅中间摆着张大理石圆桌,桌面泛着白光,足有一尺厚,看着就十分沉重。
正面主座摆着一张紫檀木椅,看着足有龙椅那么大,上面铺着明黄色金丝软垫。正座后方摆着一张长条桌案,也是紫檀木所造。上面放着一盆能工巧匠雕刻的兰花,兰花绽放,叶片乃纯金打造,奢华无比。
靠墙两面也摆着清一色紫檀木座椅,墙上贴满金铂,让整个正厅亮闪闪。
“嗒嗒“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叶彭安收回目光,看见叶知瑾穿着件白色长裙,带着冬儿走进厅内。
叶彭安上前一步,准备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二叔不必多礼。”叶知瑾道。
叶知瑾走在正中紫檀木座椅落坐,因椅子过去宽大,叶知瑾坐在上面,人显得有些小。叶彭安坐到侧面离叶知瑾最近的椅子上。
“二叔近来气色不错。”叶知瑾看着叶彭安,先开口道。
“哪里。”叶彭安勉强笑笑。
“二叔请先用茶,稍侯有人要见你,有话一会儿再说。”叶知瑾朝叶彭安微微一笑。
叶彭安微愣,有人要见他?是谁?叶彭安不敢多问,听话端起手边茶盏。
一盏茶后,正厅外传来脚步声,叶彭安扭过头,看见一人走进厅内。来人很胖,走路微喘,圆圆的肚子向外凸起,撑起宽大华丽的青绿色外裳。来人脸上堆满肥肉,将两只不大的眼睛挤成两条缝。
“姜洵?!”叶彭安惊讶,姜洵二字脱口而出。
姜洵没理会叶彭安,上前几步给叶知瑾跪下,“草民拜见郡主。”
“姜掌柜不必多礼,请坐。”叶知瑾让姜洵起身,指了指叶彭安对面紫檀木椅子。
姜洵艰难站起身,坐到叶彭安对面椅子上。姜洵坐定,看着对面的叶彭安,眼睛里没有恨,没有怒,目光复杂。
“二叔,姜掌柜前一阵在蒲州,我特意派人请他过来。他已经知道姜薇所有的事,你们今日来我这里,可以当面商量如何解决。”
叶知瑾说完看向二人,叶彭安和姜洵均未开口,厅内出现短暂的沉默。
见二人不说话,叶知瑾对叶彭安道:“二叔,你既来找我,还是你先说吧。”
叶彭安纠结着抬起头看向姜洵,双手用力握了握拳,深吸口气,站起身,朝姜洵深施一礼,“我杀了姜薇,我向内兄陪罪。”
姜洵皱着眉未开口,脸上表情愈加复杂。
“内兄放心,杀人偿命,我自会去官府投案,我只有一事放心不下,还想请内兄帮忙。”叶彭安接着道,语气诚恳。
“唉……”姜洵终于重重叹了口气,“你说吧。”
“姜薇已死,我去投案后,只留下姝艳一人,我想请内兄代为照顾姝艳。我若不能回转,还请内兄将姝艳过寄到姜家,有内兄照顾姝艳,我也走得放心。”
姜洵点点头,“姝艳是我外甥女,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多谢内兄,如此我便放心了。”叶彭安又深施一礼。
“二叔请坐。”叶知瑾说话了。
姜洵和叶彭安坐下,都看向叶知瑾。
“二叔想去投案,实乃明智之举。二叔尽管放心,你回京城后,我自会去和京兆尹颜大人说清楚此事。姜薇曾经做过什么,二叔又如何错手杀了她,我都会对颜大人说明。”
叶彭安心下感动,眼眶微湿。叶知瑾说他错手杀了姜薇,那是在帮他减轻罪名,而且以叶知瑾如今的身份,说话的份量,京兆府尹又怎会不给叶知瑾面子。原来叶知瑾一直都想帮他。
叶知瑾看了向姜洵,姜洵点了点头,同意叶知瑾所言。
“另外,“叶知瑾又看向叶彭安,“姜掌柜也会去官府为二叔求情。二叔杀了人,颜大人虽不会让二叔以命抵命。但仍会判二叔的罪。二叔放心,我已与姜掌柜说好,你不在,他会代为照顾三妹妹,待二叔刑满归来,再与三妹妹团聚。”
叶彭安已经说不出话来,全身微微颤抖。
他原以为叶知瑾上次去普慈寺,是逼他回京投案。他想了许久,觉得叶知瑾现在身份特殊,想拿他回京,他根本无处可逃。上次没直接带走他,或许是看在亲戚面上。没想到今日竟是这样的结果。叶知瑾从未想过害他,叶知瑾一直想帮他,叶知瑾只是在等自己能想明白。
“知瑾,二叔谢谢你!”叶彭安站起身,一揖到地。
“二叔不必多礼,我帮二叔,一来姜薇的确罪有应得,二来不想三妹妹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二叔,我今日多说一句,如果有机会,还请尽快离开侯府。你应该能看明白,父亲和祖母帮不了你。”
叶彭安点点头,“知瑾说的对,二叔这次一定要离开侯府。”叶彭安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嗯。”叶知瑾笑了。
送走姜洵和叶彭安,冬儿问叶知瑾:“姑娘为何要帮二老爷,三小姐平日对你可不好。”
“唉,“叶知瑾轻轻叹了声,“三妹妹是对我不太好。但三妹妹和叶芊芊不一样,只是言语上不讨喜,并未对我做过什么。二叔好色贪杯,也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况且他如今知道要保护女儿,就凭这一点,我能帮就帮一次。”
冬儿点点头。
“叫他们准备准备,我们差不多该回京了。”叶知瑾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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