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您请坐。”
朱权笑呵呵的为方孝孺搬来板凳,方孝孺抿了抿嘴,终究是拗不过,还是端坐了下来。
抬头看着朱权,说道:“今日为殿下讲尚书,《尚书》乃上古政书之汇编,其中所记,多为君王治国理政之言行典范。”
朱权点头称是。
朱权这般乖巧的模样,让方孝孺很是受用,毕竟朱权在面对其他属官时,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他却毕恭毕敬,说明什么?
说明朱权打心眼里尊重他啊!
这几日,方孝孺愈发不满意黄子澄等人的态度,整日想自行处理政事,动不动还向皇帝打小报告,这是臣子的作为吗?
君臣之礼,难道被抛诸脑后了吗?
朱权是储君,也是未来的皇帝,自然不能起什么二心。
所以,方孝孺和黄子澄起过争执,好在两人还有情谊,并没有撕破脸皮。只不过双方已经察觉到,两人的道路出现了根本分歧。
朱权看着认真的方孝孺,不禁感慨万千。
软刀子……不对,是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朱权占据着大义,近日也收获了不少人的效忠,什么胡广、解缙之类的文人,这些人擅长见风使舵,朱权并没有那么待见他们。
尤其是解缙这种,虽然才高八斗,但是恃才傲物,只知道纸上谈兵。
朱权打定主意,今后若是当了皇帝,只让解缙负责文学方面的事情,比如编纂永乐大典……不对,应该叫做朱权大典。
“殿下,为君主者,当广纳贤才……这几日您纵容权阉和属官争吵,其实是不对的。况且阉人身体残缺,难免会做事偏激。”
朱权深以为是的点点头,拉着方孝孺叹道。
“前几日,这阉人献上蛐蛐、花鸟,想让本王玩物丧志。呵,本王是那样的人吗?本王把他杖刑三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闻言,方孝孺吓了一大跳。
杖刑三十,会不会太严酷了点。
朱权深情的看着方孝孺,眼眶微红道:“本王并不相信阉人,可黄子澄他们欺人太甚……昨日,他们竟然想要联合湖广的士绅,共同开发矿产。”
“这是卖国的行为啊!”
方孝孺心有戚戚,叹道:“殿下不要着急,黄子澄也不了解详情,才做了错误的判断。”
两人说了很多话,方孝孺便离开了。
没一会儿,太监邱宾就来禀报,低声道:“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奴才资助了市井中的贩夫走卒,成功安插进官员们的府邸。”
“可有什么发现?”
“安插的时日尚短,发现有不少官员和前太孙朱允炆有联络,尤其是那个王叔英,这几日去了好几趟,每次都是夜深才归。”
“可曾打探出聊的什么内容?”
邱宾摇摇头,说道:“不曾,只不过这几日发现,前太子朱允炆似乎有些自暴自弃,每日和学子们混迹在一块,品茶论诗,好不快活。”
朱权轻叹一口气,姚广孝忽然说道:“殿下,要不要先控制起来王叔英,这家伙首鼠两端,若是他顺从还好,若是不顺从,呵!”
朱权摩挲着下巴,显然是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朱权忽然觉得,自己像小说里面的大反派,在官员身边安插人手,想尽一切办法迫害朝中忠良。
忍不住笑了一声,询问道:“道衍啊,本王笑起来的时候,像不像个坏人?”
“像!”姚广孝没有丝毫犹豫,朱权立马板起了脸,姚广孝更是大喜,拍手称赞道:“殿下,您不笑的时候更像,简直就是坏人模板。”
“好了,道衍,你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
京城之中,朱权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尚未散去,更重要的事情再次来临。
会试开始了。
大明建国二十八年,参加此次会试的学子,差不多有一半是出生在洪武年间的,所以朱元璋极为重视,任命翰林学士刘三吾为主考官。
刘三吾曾编写《大诰》,其为人慷慨坦荡,自号 “坦坦翁”。
参加会试的学子依次进入贡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口的守卫如雕塑般伫立。远处一些好奇的百姓张望,似乎想要一览学子风采。
三日后,学子们依次走出考场。
没有耽搁太长时日,会试入选的名单便被名列出来,学子们争先望去,瞧着榜单上面的名字,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可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张榜单的诡异之处。
榜单的前十名,全都是南方人,榜单的前三十名,仅有两名北方人……而且前十名的南方人,全部出自江浙两省。
而主考官刘三吾的籍贯,同样也是江南之人。
是科举舞弊?
还是说,朱元璋兢兢业业治理北方三十年,终于把北方治理的一个人才都没有了?
在大明以前,北方一直牢牢把控着话语权,甚至有南人不可为相的要求。如今北方虽然贫瘠,但是一身傲骨仍在,肯坐视南方学子把控朝堂吗?
就在榜单公布的晚上,蒋瓛带着锦衣卫,不由分说的闯进刘府,看着老迈的刘三吾,询问道:“刘大人,你到底收了多少贿赂?”
刘三吾强硬的说道:“老夫一生清白,岂容你栽赃陷害?”
“哼!”
蒋瓛一脸不屑,挥手道:“将他带走,等面见了陛下,瞧他还会不会嘴硬?”
就这样,洪武年间的最后一案,南北分榜案终于爆发了。
(之前的十来章,不是水哈,是为了爆发做铺垫,现在所有人物都齐了,可以爆发了!)
喜欢最强藩王造反,老朱喜当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