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已经抖成筛糠一般,倒是老奶奶还有几分理智在,瘪了瘪嘴小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来?”
赵建军笑眯眯的走近床边,柔言相劝道:“俩位老人家不要害怕,我是你们儿子的朋友。俩位是不是有两个儿子?大的莽撞些但是很有见地,小的虽然胆小却很听哥哥的话。兄弟俩差不多身高,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我说的对也不对?”
老爷子听完身体一震,倒是不继续抖了,老奶奶没有搭话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赵建军。赵建军一拍大腿靠着床沿坐下,继续白活道:“前段时间新芜市出了乱子,连胶囊列车都被搞停了。俩位还记得那天不?就是那天兄弟俩急急忙忙跑回来,又开着车出去了,就是一楼那辆小卡车!他们干嘛去了?就是开车送我们去了。这下俩位该相信了吧?”
老奶奶久经世故,低着头回忆了一会问道:“那小同志你说说,当天你们一共几个人?是男是女?”
“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赵建军拍着胸脯信心十足:“怎么样,这下可相信了吗?”
老夫妻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睛发现燃起的希望微光。老爷子立马扑了上来,嘴里念叨着:“小同志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儿子们啊......你要是再来晚些,我们的儿子就没救了啊!”老奶奶颤巍巍的爬下床,小声说道:“老头子你先和小同志聊着,我去给你们倒杯茶......”说罢慢悠悠的走向另一个房间。
赵建军也是一头雾水,自己虽然赌运气懵对了,可好好的新芜市咋就变成如此模样?但即然牛皮吹出去了,自然不能这时候缩卵,他伸出手扶住老爷子干瘦的胳膊,满口答应道:“老爷子你放心,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什么情况你好好和我说说,我好拿个主意如何帮忙。”
老爷子抬起左手,用袖口擦了擦眼眶,这才开口说道:“小同志你不知道这新芜市出了大事......我老王头在这片住了六七十年,从来没见过这般光景。自从三年前那次事故开始,很多事情就不太对劲了。我年纪大眼睛是不好使,可街上的熟面孔越来越少我是看的出来的......又过了一段时间,隔壁的左左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咱们家串门,劝我和婆娘赶紧搬家,最好回老家去。也怪我太倔,她好说歹说我也没同意,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现在想来,当初应该听左左的话,不要舍不得这几个臭钱......”
“左左是谁?这个名字好熟,怎么就想不起来呢?”赵建军愣住了,直到老奶奶端着托盘走出来才回过神来,道了声谢接过茶杯。手中并没有如预想般传来温热的感觉,这才低头一瞧,只见杯子里寡淡的白水飘着几根枯枝黄叶。他疑惑的看向老奶奶,老奶奶不好意思的低头嗫嚅道:“哎,家里就只剩这么些了,小同志你别见怪......咱们俩这几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如果过段日子儿子们回不来,我们俩个老东西也活不下去了。”说着说着老奶奶垂头抹起了眼泪,房间里又是一片愁云惨淡。
赵建军赶紧宽慰俩位:“别急别急大爷大娘,食物你们不用担心,我倒是有点办法救救急。咱们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命关天救人要紧!”老奶奶擦干眼睛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突然网络信号就消失了...电视看不了,视频通话也拨不出去。原本以为只是一时的事故,可是再也没有恢复过。接着路上的警察也消失不见,之前咱们这儿的片警小吴不知道去哪里了。再后来就是停水停气停电,大街小巷一片混乱,市区里面打砸抢的人群到处都是,要不是咱们家几个儿子身强力壮能出去搞点吃的,咱家还能靠着太阳能电板和井水度日,我们估计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啊?”赵建军大吃一惊:“就算没警察来管,那军队呢?军队也没有来吗?这不合情理啊。”
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军队,我们就没见到过。”赵建军摇摇头:“那刚才街上走过去的那队人马是什么来头?”
老奶奶听闻此言害怕的又哆嗦起来:“......那些不是人,是索命的魔头!之前咱们这片离市区远,勉强算的上太平。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认识,平日里还有个互相照应,可自打这些魔头出现后,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有一天晚上我和老头子早早就关灯睡觉了,夜里睡得浅听见外面有人哭号,趴在窗前偷偷看了一眼,差点就吓掉我的魂。那些魔头把亮着灯的屋子里面的人都赶出来,反抗的就直接当街打杀,完了连人带尸体都拖走了......自打那之后,咱们一家再也没敢亮灯。”
赵建军面色冷峻,看来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看情况比起三年前日落国盾桥市发生的事件还严重不少:“那俩位的儿子们,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些魔头!被这些魔头带走了!两天前来了队魔头砸我们家的门,儿子们为了保住我们俩个老东西,大喊着跑了出去,那些魔头就去追赶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小龙小虎的消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遭遇了不测。”老奶奶说完后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掩面抽泣,瘦小的身体微微抖动,如同风中残余的秋叶。老爷子心疼婆娘,赶紧把老奶奶拥入怀中一阵安慰。好容易老奶奶止住眼泪,老爷子转头对着赵建军说道:“下面那辆车在给我半天时间我就能修好,到时候小同志需要我鞍前马后,我绝不推辞!只求小同志能帮忙找找我们的儿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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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别说是之前受过两兄弟的恩惠,就算是个路人被这么恳求赵建军也是抵挡不住的。“我先给俩位弄点吃喝垫垫,咱们从长计议。”赵建军说着话间从露台跳了下去,不一会带回了几罐罐头和瓶装水---不用说,自然是从那自己苏醒的小楼房里面弄出来的。陪着二老吃喝的功夫,赵建军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那一队“魔头”十有八九是生化人部队了,不过他们抓人是为什么?为何连尸体都不放过?更加可怕的是新芜市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来处理?听二老的说法,这样的情况至少持续了个把月了,不管是特别行动组或者是安全局都应该行动了啊?
少了张守义这个外置大脑,有些事情还真琢磨不明白。如果能联系上基地就好了,不管是金英男或者小梨子都行。不过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没用,最好的方法是自己现场侦察一番,想起刚才那队人马离去的方向,赵建军打定主意先去看看。等二老吃完罐头,赵建军便起身告别,跳下露台拧起之前放在路边的两轮电动车,顺着支道开去。漫天的云朵遮住了太阳,秋风卷起起地上的垃圾袋,发出不祥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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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欣!马欣!你快过来看看~有人动了你的分身...”崔晓穿着碎花围裙正在打扫房间,看见监控室里的一个许久不亮的屏幕终于有了动静,喊了几声没有动静。崔晓丢下手中的扫帚离开了监控室,几分钟后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屏幕前。她盯着亮起屏幕端详许久,发出低沉的声音:“嗯,是的,看来赵建军那小子还是挺过生物调制了嘛。”左左穿着粉红睡衣不情不愿的被崔晓推进房间:“这才几点,大呼小叫的吵死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自然醒吗?”
马欣听见左左的声音转过身来:“左左你瞧瞧,赵建军这小子命真硬,居然让他活下来了,难道他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左左看着马欣青筋暴起的胸脯和胳膊,颇有些无语:“当初让你选择适配的生化人真是我这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左左我聪明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被你这个憨憨算计了呢?你瞧瞧你这副模样,你是准备去打铁还是要去撑船?”
马欣倒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不过这个笑容在崔晓眼里可是狰狞的紧,吓得她连忙躲进左左背后。马欣咧开大嘴回答道:“这不是方便干活吗,娇小的身体搬些稍大点的零件都不成,还是现在这个好。手脚精巧有力耐性也不错,比之前那个小袋鼠的身躯好多了。”
左左哼了一声没有继续搭理她,绕过马欣巨大的身躯,端详起监视屏:“嗯,这景象倒是很熟悉啊,赵建军正骑车去胶囊列车站吗?”转过头来问道:“马欣,新芜市最近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在那里扎根的家伙已经几乎占领了整个市区,似乎要搞些大事件。”
“上面没发觉吗?之前他们反应很迅速的啊,特别行动组的人几天就到位处理完毕了。这回咋就弄出乱子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对了......你对赵建军搞得那些调制到底有什么用处?”
“你猜~”左左促狭的挑了挑眉毛,打着哈欠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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