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玉冥本为寻找宁无阙去往陈国,奈何在商道上找了一圈亦未发现他的踪迹,无奈之下,他想起庄尔所言,宁无阙此趟南下,便是为了防范“南战更迭”扩大化。
而“南战更迭”的当事一方便会在永嘉界有所较量。
他以为……好事的宁无阙总该在这附近……看来是他想多了,让宁无阙出手相助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摊上这档子事……要见死不救么?
不救,陈尚贤与他女儿最多再撑一刻钟。
“你是什么人!”杀红眼的刺客问。
很好,他成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想躲是躲不了了,这将他的退路扼杀了。
敌人替他做好了抉择,他便也只能选择相助,嘴上却敷衍道:“我是什么人又有何关系,你们要杀的对象是他们。”
陈芊芊以为玉冥是父亲所说的相助之人,听他这么说,瞬时心凉半截。
反倒陈国公,有多年战场经验的他,从对方的气场、语态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意动态来。
从玉冥气定神闲之姿看,这人倒真像是路过的一般。
到了这份上,刺客绝不会节外生枝,任何一个意外都杜绝发生,见玉冥没眼力劲,便不介意教训教训他:“你想走也晚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人。
离玉冥最近的刺客飞速地朝玉冥出手,或许是出于天生的警觉,他并不敢小瞧玉冥的实力。
玉冥可没跟他们客气,真真切切地同他们打了起来。
若是宁无阙在现场,定然会奇怪玉冥这位素来能动口绝不动手的君子出格的行为。
非是玉冥喜欢如此,而他有他的所虑:借着这次搭救之机,同陈国公一同北上。
这是玉冥新下的决定。
他好像觉得,宁无阙来陈国,不单单是为了“南战更迭”一事。
玉冥的横插一脚使得围在陈芊芊与陈国公身边的压力骤减了一半,他们重新振作去对抗刺客们的围攻。
与此前相比,几轮回合下来,刺客们竟发现,原本一边倒的局面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位身份不明之人实力虽不俗,与顶尖高手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而为陈国公与他的女儿为何像变了一个人,难缠又难以达到?
或许陈芊芊心里有答案,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这是她们仅有的生存机会,拼尽全力也要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
刺客首领在前审视,全程他鲜少参与行动,哪怕眼见着好几名同伙被刺伤他亦不为所动,陈芊芊以为,是他手脚功夫不利索,直至——
他迅猛地双脚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闯入了包围圈。
陈芊芊只觉后背有阵刺骨的寒意侵袭而来,方扭头去观察,不想刺客首领已趋于其后,不知用了何种功夫,指骨挟住了陈芊芊的咽喉,陈芊芊瞬间倒地不起。
“芊儿——!”陈国公分了神,更多地,是对倒在地上陈芊芊的担忧,他极快地缴械力气,不作任何抵抗,只为他的芊儿能活命。
刺客首领的目标至始至终没有变,他们势要捉拿陈国公,在他一掌劈向陈芊芊时,陈国公愤力极喊:“住手——!”
陈国公拼尽全力去阻止他,忙喊道:“放过芊儿,我愿同你们走!”这或许是堂堂赤狐军领袖最低声下气的时候。
刺客首领果真停止进一步的动作,他示意手下人将陈国公擒拿住,而他,却移眼看向了玉冥。
玉冥早在这一幕发生后停了反抗,刺客不敢轻易靠近,便在他四周形成一个空荡荡的圈子。
注视缓缓停罢,刺客首领道:“你的身手不赖。”他手中套有一副黑色手套,他便在这精美的黑色手套中掸了掸弄脏的灰,扬声反问:“没有尽全力?”
玉冥很想笑出声,可他憋住了,说:“你们的目标不是我,相应地,我的目标也不是你们。”他倒说得很诚实。
刺客首领严阵以待地说:“可你想救他们。”
玉冥并不想卷入这场是非,他完全是误打误撞的,他的目的是找寻宁无阙!
“也可以不救。”玉冥半真半假地说。
刺客首领倒好奇了,走近两步继续问:“有条件?”他们占据优势,他也仅愿听一听,并不会妥协。
玉冥止不住地冷笑道:“呵!浪费时间有什么意思,人让你们带走又何妨,杀不杀得了他们,你们……怕是做不得主。”
玉冥自然敢打保票,既是“南战更迭”的主要一方,就不该死于非命,起码据他了解,不是现在。
刺客首领再次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对他刮目相看,可仅仅是一瞥而过,并不有多在意,或许在他眼中,这位陌生的过路客仅仅只是有“一点点”不一样而已。
“收队。”他需要立刻北上回去,这趟刺杀虽声势浩大,毕竟上不得台面,不能节外生枝。
玉冥就这么站着不动,看他们在一眨眼间将“战场”收拾得一干二净。
玉冥默默地注视着刺客们的有序退场,他很苦恼,原本无妄之境一事够他们烦的,可看如今这架势,南战更迭的规模与残酷程度丝毫不亚于……他真心替宁无阙觉得累。
可故事还将继续,就如南战更迭的发生不管你愿不愿意,它总会爆发。
陈国公本以为这次被擒将命不久矣,不想世事难料,途中竟还有意外发生。
这便是在回繁衍城必经之路的永嘉界。
只要擒拿住了陈芊芊,刺客们便不担心陈国公会独自落跑,而陈芊芊被首领随身携带的特质迷药喂下安置在马车内,不昏迷个五天三夜是断不会醒的。
本以为万事大吉,在进入永嘉界后,突然一帮人涌入,堵住了进入永嘉城的狭隘关口,为首之人骑着一匹白驹,在前唤道:“陈国公可在?”
或许将他们误认成了陈国公随行的侍卫吧,刺客们心想。
喜欢剡州山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