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三日,唐晚凝与费劲之的大婚便将如约而至。
城主之女与副城主之子,二人的联姻,无疑是城中盛事,令全城上下无不欢庆。
连烈风学堂亦放假三日,众人都为这即将到来的喜事忙作一团。
这一月来,宋清澜与云子言在烈风学堂表现得极为出色,次次考核皆拔得头筹,她们的一举一动落入了费时与唐钊的眼中。
费时开始将一些事务交予她们处理,虽不知是真心信任,亦或只是将她们当成随意驱使的棋子,无论如何,这对她们的潜伏,无疑是迈进了一大步。
两人依着费时吩咐办事,暗中却在细细探寻他隐藏的阴谋,经过一番抽丝剥茧,她们发觉费时与敌国勾结的源头,与马场息息相关。
烈风城的马场,是替蜀国喂养精良战马的关键之地,多年来容不得丝毫差错,战场上,战马若出问题,军队便会失去优势,败仗随时可能降临,后果不堪设想。
宋清澜想到此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必须加快查出费时的阴谋,将其绳之以法。
此刻,宋清澜正在房中与孟怀月商议此事。
孟怀月坐于宋清澜腿上,双手牢牢缠住宋清澜的脖颈,手指如同抚琴般,在脖间轻轻摩挲。
宋清澜微微仰头,看向孟怀月,眼神宠溺,双手环着孟怀月的腰肢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孟怀月顿时羞赧不已,忽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点,急道:“阿澜,晚凝曾与我提及,她接手马场事务这两月,不仅账本似有问题,马匹也有异样,只是还未查出具体缘由,明日我再去与她商议一番。”
这一月来,孟怀月与唐晚凝不打不相识,每日在棋艺课上总会对弈几局。
孟怀月越与唐晚凝接触,越觉得她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唐晚凝的能力众人皆有目共睹,聪慧果敢,行事利落。而经过宋清澜一番缜密的探查,已然确定唐晚凝与唐钊,和费时的阴谋并无瓜葛。
在一次次或明或暗的试探后,孟怀月惊觉,唐晚凝似乎已察觉到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一日,两人于亭中独处对弈,她们终是放下了各自的伪装与猜疑,坦诚布公。
唐晚凝与孟怀月静静坐在石桌两侧,桌上摆着黑白棋子,唐晚凝手持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她抬眸间,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直视孟怀月,带着一丝探究。
“月儿与宋公子来此是为了查何人?何事?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将你们透露出去,这对我毫无益处。”
孟怀月手持白子,悬在半空,她微微一怔,随后放下棋子,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或许,晚凝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她知晓唐晚凝聪慧过人,也极其不信任任何人,更早已知晓她的野心,但好在她的底细清白,并未做出任何不利于蜀国的事。
唐晚凝放下手中的黑子,双手抱胸,缓缓开口道:“你们若是想在这烈风城查探什么,我可以帮你,不过,事成之后,你得许诺我一个要求。”
“是何要求?”
“届时,我要这烈风城城主之位。”
孟怀月先是一惊,而后,细细思量一番,沉稳道:“好,我答应你。”
孟怀月想着与宋清澜共同谋划之事,女子如何不能管理整座城池,唐晚凝有才干,只要是忠于蜀国,又有何不可。
于是乎,两人达成合作,孟怀月将费时与敌国勾结之事告知唐晚凝。
唐晚凝凭借自己在烈风城的身份和对城中情况的了解,为她们提供了许多关于马场与费时的秘密。
两人的关系也在合作中越走越近,时常相聚商讨对策。
这一日,唐晚凝相邀孟怀月入府,在唐晚凝的房内,两人一同坐在桌案边。
“晚凝即将大婚,想到办法了吗?真要嫁给那费劲之?”
孟怀月自是知晓唐晚凝绝不会如此轻易妥协,只觉疑惑,三日后便要出嫁,她怎一点也不急。
唐晚凝微微抬头,看向窗外,随即收回视线,“无事,嫁便嫁…”
她的表情稀松平常,可那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孟怀月瞧了,稍稍侧首,眉梢微挑,打趣道:“晚凝绝非任人摆布之人,想必已有应对之策了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约,唐钊不松口,任谁都无法取消。
孟怀月自唐晚凝处得知,唐钊对她毫无亲情之念,虽为亲生女儿,却更似将她视为一枚棋子,未曾给予半分父爱与温情,但凡唐晚凝有所差池,唐钊便动辄责罚。
只是孟怀月实不知唐钊为何如此,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不疼惜自己女儿的父亲吗?
她的父皇,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父亲。
孟怀月思绪一转,轻眨双眸,好奇问道:“礼然最近如何了?她不是最爱跟在你身后吗?好久不见她人了,学堂也不见她去。”
唐礼然自入学以来,行事颇为冒失,生出诸多趣事,她逢人总是一副灿烂笑颜,对万物皆怀满好奇,心思单纯,毫无城府,无论何人,皆能与之谈天说地,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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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月挺喜欢唐礼然的个性,她发觉唐礼然与灵羽竟有一丝相似之处,都有着随性自由的灵魂,潇洒自如,好似没有任何牵绊。
其他方面倒是截然不同,不过正因如此,孟怀月对唐礼然生出许多好感。
这段时日,孟怀月与这两人一同相处,她敏锐察觉到唐礼然对唐晚凝很是在意。
唐礼然看向唐晚凝时,眼神炽热,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唐晚凝的身影,以孟怀月的经验来看,唐礼然喜欢唐晚凝,并且对唐晚凝很是着迷,那爱意毫不掩饰,直白又奔放。
只是,她却始终看不破唐晚凝的心思,不知唐晚凝对唐礼然到底是何意?
如今唐晚凝即将成婚,唐礼然又会作何打算呢?
前段时日,唐礼然为了唐晚凝的婚约,四处奔走,极其上心。
她去求着唐钊取消唐晚凝与费劲之的婚事。
“父亲,妹妹并不喜欢费劲之,成婚需得两情相悦,怎能强求呢?”
唐钊对待唐礼然却不同于对待唐晚凝,既未对她加以处罚,也未曾言语斥责,只让许暮将人领回去,说着,“好好教导。”
唐礼然又苦苦求着许暮,连着三日,她不吃不喝,身体愈发虚弱,几近危及性命。
许暮心疼不已,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女儿对一件事如此执着,终是不忍心,亲自去找唐钊,可那向来和善对待许暮母女之人,这次竟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依旧坚持婚约,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唐礼然身子尚未恢复,又强撑着去找了费劲之,望他能主动取消婚约,却被费劲之在学堂当着所有学子的面,羞辱了一番。
“唐…许礼然,你算什么东西?”
“你莫非觉得自己如今还真是城主之女?你有何资格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你那母亲,天知道使了什么下作的狐媚手段,才勾搭上唐伯伯。你们母女就该乖乖地待在城主府,安安静静地做那见不得光的蛀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给我滚开!”
唐礼然被众人围成一圈,孤立无援。
她大病未愈,单薄的身躯站在风中,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可当听到费劲之辱骂她的母亲时,她再也无法忍受。
她紧咬银牙,用尽全身力气上前,朝着费劲之揍了一拳,可她本就虚弱,又不会武,那拳头落在对方身上,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无力。
费劲之却恼羞成怒,丝毫不顾及唐礼然女子之身,扬起拳头,正欲朝着唐礼然而来。
就在费劲之的拳头即将触及唐礼然的瞬间,云子言猛地一脚将人踹开。
云子言远远瞧见唐礼然好似被人欺负,便立即飞奔上前,她知晓唐礼然是孟怀月的好友。
唐礼然身子一软,就要倒下,云子言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此时的唐礼然,脸色惨白如霜,嘴唇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她的身体微颤,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云子言瞧着她这副模样,犹豫片刻后,咬了咬牙,将唐礼然拦腰抱起,远离人群快步离去。
唐礼然迷糊间,余光只见唐晚凝静静地站在一群人之中,面无表情,宛如一个旁观者。
唐礼然的心猛地一痛,原来她一直都在场,却不曾上前替自己说上只言片语。
唐礼然眼神逐渐黯淡,思绪恍惚间,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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