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上桌,姜砚秋的注意力便扑在桌上的荷包里脊、清蒸狮子头、酱香蒸鱼片、清炒玉菜……
全程安静无话,专注而又优雅地享用美味,似乎把旁边的那尊大神,连同先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凌清予也默默用菜,瞧着她心无旁骛的样子,心间发笑,先前来找他办事的时候,还高深莫测、一身冷傲的样子,这会儿又扮起天真无知的少女,还真是善变。
南禾总觉得氛围有一点点奇怪,不过主子没说什么,她也就静静吃着。
饭毕,两人虚意逢迎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
带人走远,凌清予身后的人才上前,唤了句,“公子。”
凌清予收回目光,“走吧,你们多留意一下白云山庄和这边的事情,记得别靠得太近。”那丫头本就排斥他们,要是发现有人在监视她,还指不定怎么恼火。
“是。”
“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们了。”他还得回清风谷一趟。
***
回到小院,姜砚秋才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人没再纠缠。应付这人还真是费神。
南禾栓上大门,“姑娘,我去烧水给你沐浴。”
“好。”姜砚秋回去房间坐了一会儿后,拿了一身干净衣服去浴房。
热气蒸腾,白雾缭绕,映着小姑娘冰肌玉骨。
她拂着细嫩的手掌,轻声呢喃,“奇怪?先前分明那般难受,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倒是没有往邪物上去想,毕竟那箫富有灵性,她还是辨认得出来的。
晚上两人坐在堂屋里,围着火炉闲话家常。
南禾拿了今日刚买的布料裁衣缝制,一拿起针线来,她就如鱼得水,快活得紧。
姜砚秋也来了兴致,跟着学绣手帕。
南禾见她绣法生疏,好奇了,“姑娘很少碰女红吗?”
“嗯,以前只在书院课堂上学过,其他时间便没有碰过了。”
两人坐到亥时,未见千竹回来。
姜砚秋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起来伸了个懒腰,晚上做这个太费眼睛了。
“宵禁了千竹还没回来,兴许是要宿在那边的庄子上了。你也去休息吧!太晚了伤眼睛。”
“好,听姑娘的。”
南禾收了东西,装了个小炭盆送去姑娘房里,又准备了汤婆子过去,忙完之后才回自己屋里。
过了一会儿,姜砚秋听着外面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出去,往隔壁房间里进。
把空间里面先前收好的蔬菜带了出来,大白萝卜一大筐,又弄了两三种青菜,其中白菜居多,之前种的葱姜花椒等配料也弄了一些出来。
最重要的是葡萄,多拿了两筐出来。哦对,还有鸡鸭,意念一动,四个笼子里各装了十只,鸡鸭各半。
水里的大肥鱼不能忘了,除了之前抓的河鱼,还有庄子上鱼塘那边捞的鱼苗,现在都长得又大又肥,数量还挺多的,她给挖的小鱼塘都有些装不下它们了。
找了个大木桶,装了满满的半桶多。鱼儿们一出来外面就扑腾得厉害,担心它们会扑腾出来,她干脆拿了盖子给它们盖上,只留下一些缝隙。
“这些差不多了。”
转身出了房门,恰巧院子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她往院门走去。
屋里听见动静的南禾也披衣出来。
门外的千竹应话,“姑娘,是我,千竹。”
院门应声而开。
姜砚秋见着一身风霜的少年,笑道,“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千竹进来关门,“踩着时辰进城门的。”
他进城没多久就宵禁关门了。
“以后太晚了就不必赶着回来,在那边歇息也成。”
“好,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们在堂屋等到宵禁没见你回来,就回屋了,没想到你就回来了。”南禾说着,拢了拢衣襟,打了个哈欠。
姜砚秋见她一脸倦色,让她进屋睡觉。
又与千竹说了那屋里的东西,明日送到琼华楼,之后也去休息了。
回屋熄灯,躺在床上却有些辗转难眠,脑子里不断蹦出白日里的事情。
“算了,先去空间里看看。”
刚凝神想让意识沉入空间,忽然,嘭的一声,她整个人落地!
“嘶——,好疼!”今日的脑子二次受伤,想哭。
“不是,我这是……身体也进入空间了。”她坐起来,摸了摸身下的土地,又捏了捏手臂,是真真实实的触感!
“竟是真的!”姜砚秋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能进来了?”
今日有做什么好事吗?
不对,是那把玉箫,想起下午的场景,她还能感觉到全身骨头撕扯的疼痛,“一定和那玉箫有关!”
话音刚落,眼前蓦然浮现出一面水镜,镜中人正是白日刚刚见过的凌清予,他正闭目睡觉,他怀中隐隐闪过一道青色光芒,是那玉箫。
姜砚秋目瞪口呆,“这玩意儿也太邪门了,怎么还能看到他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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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睡梦中的凌清予陡然睁眼,锐利如刀的视线扫过四周,随着他起身转动身体,姜砚秋也瞧见了他这是宿在野外,四下黑暗,唯有跟前一堆火。
这人的警觉性未免也太强了吧!这样也能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她抿紧唇瓣,生怕吓得出声,被他听见了。那人太吓人了,隔着空间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
抬手拍向悬浮着的画面,“啪——”,画面消失。
见此,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真是吓到她了。
出了这事,也不知是好是坏,心里面总是七上八下的。
“不行,清风阁的水太深了,必须弄清楚怎么回事。”知己知彼,方才知道以后怎么做。
她想起竹楼里的那一卷关于青阎军的记载,之前意识进来的时候,总是碰不到那卷竹简,现在身体进来了,去试试能不能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记录了什么。
心念一动,人已到了阁楼。
心急火燎地打开了桌案上摆放着的紫檀木匣子,匣子的盖子上刻着「青阎军」三个字。
带着忐忑的心情,伸手探入匣子内的竹简,当指尖碰上冰凉如玉的竹简,她眸光一亮,迫不及待地拿出竹简。
坐下时,她又顿觉心情沉重,若是谭家真的和青阎军有关,那谭家是因此被害的吗?
铺开厚重的竹简,一列列遒劲有力的字迹展现在眼前,一笔一划,皆犹如刀剑长枪舞动在眼前,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刻录下了一行行用鲜血染过的字迹。
简单的文字记录了每一场战争的凶险,也记下了一个真相。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青阎军的元帅还真是自家人——谭梓钰。
难怪阿爷要求谭家的每个孩子把字写好,却不要求考取功名,更不许北上京都。
大堂哥当初没办法,被悄悄改名换姓送去参军,阿爷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可是即便再低调,一切也是枉然,一朝被皇家忌惮上,哪怕被他们用了秘药控制了谭家人的身体,个个体虚命短,最后还是要被赶尽杀绝。
……
用了大半个时辰,理清这些事情,她的胸腔里已然被怒火填满,胀得她难受。
“阿爹阿娘,我不会让所有人枉死的,那些人,都要偿命!”
终有一天,谭家人要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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