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
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并非琴酒。
我缓缓睁开眼,看见那个男人身后站着一个金发的女人。
“我可没兴趣陪你自我满足。”
随着女人的这一声,掐住我喉咙的手松开了。
我看到男人的瞳孔颜色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
“……走吧,没时间了。”
男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随手粗鲁地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后将手伸到我的背后,试图扶起我。
他的声音虽显得焦急,却让我有些恍惚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站在后方的金发美女……是贝尔摩德。
没错,我认识她,可是……还有这个男人,他是……?
外面的寒意透过屋内袭来,让我意识到他似乎是想带我离开。
但去哪里?
为什么要走?
琴酒让我留在这里啊……这种矛盾的感受让我大脑一片混乱。
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动作突然停下,目光移向我的脚踝,看见了那条锁链。
他咂了咂舌,从怀中迅速抽出一把匕首。
刀锋在链条上轻轻按住后,他用另一只手握紧刀柄,毫不犹豫地猛击刀背。
“咔嚓”一声,锁链竟然就这么断了。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迅速收起匕首,打算再次抱起我。
我慌忙伸出手,用微弱的力气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你是谁……?”
“……什么?”
我的疑问很简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去……去哪里?我得等琴酒回来……”
“……什……什么?”
“啊……怎、怎么了?”
他显得非常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站在他身后的贝尔摩德低下头,开口说道:“……她被药物影响了。”
“……”
“尤其是关于你的记忆,她的记忆被暗示清除了。”
我抬头看向贝尔摩德,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正当我想再问些什么时,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震动了沙发。
我吓得闭上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面前的桌腿断了,桌子变形得不成样子,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
然而,当我看到男人的拳头正放在破损的桌面上时,顿时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
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尽管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那一瞬间,我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空气中似乎充满了震动的能量。
贝尔摩德双手抱胸,微微皱眉,显然对这种情景并不陌生。
她开口提醒道:“波本,这可不像你,冷静点吧。”
“……”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关在这里?”
“等会再说吧,现在先把这只小猫带走……”
贝尔摩德还没说完,男人突然打断了她:“为什么?”
他的语气冰冷,我感到恐惧,下意识地往沙发背靠过去,试图拉开距离,却根本动不了。
“我……我必须留在这里……琴酒让我……留在他身边……”
“……”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我,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说什么?琴酒让你留下?”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嗯……”
“那我杀了琴酒吧。”
“……什么?”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喉咙发出一声颤抖的嘶鸣。
男人继续说道:“你说你要待在这里是因为琴酒,那我杀了他不就行了?”
“……”
“看着我。”
他靠近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疯狂的冷静,“快看着我,看着我,我希望你能笑,能高兴,能为我流泪,能担心我,哈哈,为什么不笑呢?”
他一步步逼近,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扫了我一眼,接着再次看向他。
“……得尽快离开吧,琴酒很快就会回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发现碎裂的玻璃,并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了吧,而且,那个人对这个女孩的执着……相当强烈呢。”
“……执着?呵呵,他可没有机会展现出这种执着,也没人给他这种机会。”
“……波本,不能再逗留了,即便你把这个女孩夺了回来,琴酒也一定会立刻怀疑是你的手笔……后续的处理,就得靠你自己了。”
女人轻快地说道,冷静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怜悯,重新注视着我,嘴角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呃,贝、贝尔……
“我是贝尔摩德哦,小猫咪。”
她这么说道,随即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被琴酒发现的话会很麻烦,我会为你拖延一点时间,你趁机逃吧。”
然后她便消失在黑暗中。
对了,她是贝尔摩德……贝尔摩德。
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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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贝尔摩德似乎叫了他很多次,可那些话却像从我的耳边滑过一般,完全没能记住。
“……那个……”
“……脸。”
“诶?”
“把脸,给我看看……”
男人这么说道,双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全身的紧张仿佛昭示着对他的恐惧。
我想退后,却因为环境限制无法远离。
而男人的手,已经环住了我的背。
“放、放开……”
“不放。”
“诶,啊……”
“不放,我不放开,绝不放开,再也不会放开,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受够了。”
“……诶……”
“我受够了。”
他的恐怖依旧没有改变。
然而,我在被他紧紧抱住的同时,终于察觉到他在发抖,顿时睁大了眼睛。
室内的冷空气让人瑟瑟发抖,他的身体也像冰块般寒冷。
我四处张望,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后颈,以及窗外月光和积雪的碎片。
“……琴、琴酒……琴酒他……”
“喂。”
“啊!”
“为什么,要提那种事?”
“为什么?”我哑口无言。
对我而言,琴酒是绝对的存在,没有他的命令,我不应该擅自行动。
所以,当他问我“为什么”时,我根本不知道答案。
他的手箍得更紧了,疼痛和窒息感让我呼吸不畅。
“我的名字是什么?”
“……”
“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有那么多名字,连一个都不记得吗?”
“我……喘不过气……”
“我比你更痛苦,一直以来都很痛苦,喂,想起来啊。”
“……琴……”
“你再敢叫那男人的名字,我就毁了你的喉咙。”
声音骤然变得冷酷。
他抱得更紧,那双有力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明明是熟悉的感觉,却又完全陌生。
我害怕,却又觉得温柔;悲伤,却又莫名感到高兴;难受,却又充满复杂的情感……让我几乎想呕吐。
“你曾说想留在我身边。”
“……”
“是你说的啊,你说哪儿也不去,还和我约定过,你说你喜欢我。”
“……”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根本不知道,我为找你跑遍了所有地方!我以为你又抛下我了!又一次!又一次!所有人都抛下我,所有人都先离开我!连你也,连你也抛下我!!我不原谅你!我不可能原谅你!你根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
他压抑了许久,终于将情绪一口气释放出来,犹如咆哮般的怒吼。
我对这一切并不陌生。
我能确认,这绝不是我的错觉。
他总是这样忍耐着。
即使他努力,也得不到任何人的称赞。
他甚至尝试消灭自己的存在,抹去自己活过的痕迹。
我知道这样的人。
脊椎传来些许酸痛,那些刺痛让我勉强维持清醒。
他是我想见的人。一个孤独得令人心疼的人。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啊。
只是……简单地觉得,他的存在,可以填补心中的空缺。
“不想放开你,不想,再也不想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抱住我?为什么你不依赖我?为什么你不说救救我?为什么你要喊琴酒?为什么要擅自消失……”
我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只有指尖还能勉强动弹。
“我是来救你的……不,不对……”
“需要被救的人,不是你……不是你啊……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才会彻底完蛋……”
谁……是谁?
“是我……是我需要你……”
是我喜欢的人。
“……降谷先生……”
我轻声呢喃,耳边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水珠坠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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