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垂象:一个又一个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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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诚在神棍阿宏怀里伤心了好一阵子,知道真相的神棍阿宏碍于没有和其叔叔商量,不敢私自将过去的事情告诉大诚,只能以一切都是黄鼠狼害人作祟为由搪塞过去。大诚虽然觉得委屈,然而逐渐摆脱梦境之感后,也深觉并不靠谱,抹着眼泪说道:“唔,黄大仙真是可恶,却也好厉害,能够操纵人心呢。”
神棍阿宏却担心,按理说黄鼠狼迷惑人心,只能创造出它见识过的,或者被操纵者见识过的场景。比如美国佛罗里达州一户人家白天怎么送孩子上学,晚上吃的什么饭,夫妻二人因为什么吵架这些,黄鼠狼没有见识过,被操纵者也没有见识过,就不会出现在迷幻的梦境之中。推及到今天这件事,既然大诚梦见了两个棺材,以及当时的是是非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黄鼠狼当初亲眼见证过那场葬礼,其二,大诚脑海中对这场葬礼有所记忆。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那么这个黄鼠狼,或者其背后活得更久的黄鼠狼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这么凑巧的操纵在大诚身上?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表面上憨厚朴实,傻乎乎憨憨笑的大诚,十几年来一直背负着强大的心理压力,甚至是一种自责。这种自责本是叔叔不愿意看到,因此才要大家把当年的真相隐瞒下来的,却不想大诚一直埋在心中。然而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大诚当时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有自责的感觉?莫非大诚是个天才?
神棍阿宏说道:“诚诚,你思念爹娘,这很正常,然而真要是想他们想得心里难受,就去爹娘的坟前哭,如果因为黄鼠狼作祟而哭起来没完,你爹娘在九泉之下可也不能安心。”
大诚最后一次抹抹眼泪,说道:“我……唔,我不哭了,您说得对。”
神棍阿宏欣慰的点点头,让大诚在屋内守候,自己则蹲在大狼狗臭蛋的身前,轻轻摸摸狗头,说道:“随我找个背静的地方,咱们爷俩聊一聊?”
臭蛋歪着脑袋看向神棍阿宏,而后清脆的叫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院子里守夜的人见神棍阿宏和臭蛋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忙问干什么去,神棍阿宏答道:“这条狗是怎么回事,你们也都清楚,我要去办重要的事,不要跟来,以免阴阳不平。”
守夜的是小杰的二叔,说道:“莫非去世的李老头还有冤情要哭诉?”神棍阿宏皱眉瞪眼,示意他不要瞎说话,二叔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问道:“臭蛋离开屋子,那谁来保护小杰啊?”
&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有诚诚在一旁,放心好了。”
眼看着臭蛋已经走远,神棍阿宏赶忙跟上去。一人一狗来到一处白天都无人经过的小路,后半夜更是静得出奇。神棍阿宏不再理会臭蛋,面冲半米高的石墩坐好,点上一支香静静的等待着。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一位长者的声音。
&宏,近来可还好?生时未曾领教,这死了死了的才知道你小子这么有本事。”
神棍阿宏没有回头,直接说道:“李老头,咱们二人向来没有交集,你是读书人,不爱搭理我们这些看门道的神棍神汉,可是就连死后附在臭蛋身上都不来和我见一面,真是绝情。”
李老头哈哈一笑,道:“你虽然见鬼无数,可毕竟见鬼总是不好的事情,我无缘无故的跑去骚扰你做什么?可不忍心给你添麻烦。”
&一天天的看着臭蛋变成癞毛狗,就忍心了?王老弟收养,或者托付给我,总好过现在这样吧?”
&李老头叹息一声,说道:“我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只有臭蛋相伴,实在是舍不得离开。生前只知道遗憾,死后才晓得竟然还有办法可以常伴左右,只想着臭蛋死后,我们能继续相伴,哪怕是孤魂野鬼。”
神棍阿宏说道:“生前孤独,死后却还是孤独,只是你可知道,畜生死后愿为人,是不会留着跟你当条孤魂野鬼的狗的,你的小算盘成不得真。”
李老头说道:“你别看不起我,虽说生前不信你这套,可死后还是潜移默化的懂了一些,的确,当了这么多天的鬼才明白,自己和臭蛋无法一直相伴。阿宏,你若不嫌弃,就把它拜托给你啦。”
&如,我还有一个想法。”神棍阿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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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阿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老头深感欣慰,立刻点头答应。二人平静片刻,神棍阿宏率先问道:“关于义庄老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老头说道:“本来并不知道这个鬼叫什么,也不知晓其厉害程度。那天正伴着臭蛋在村子里呆着,忽然察觉到他家有问题,甚至牵连到小杰那孩子。哎,小杰是个好孩子,又爱读书,深得我的喜欢,活着的时候没少跟他说话聊天,他也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他考上大学后,我比他爹娘还高兴。现如今被鬼缠上,我一定要帮其挡一挡的,就让臭蛋跟着他们赶牲口的一起进了家门。幸好遇到了你,看透一切,没有让他们把臭蛋赶出来。”
&凭识牲术。”神棍阿宏说道。
李老头说道:“人生人死,为奴为友,这句话也是识牲术里说的?”
神棍阿宏点点头,说道:“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经典。”
&真可惜,活着的时候要是能多跟你聊聊,也能开开眼界,枉我读书一生,却还是有那么多经典未曾领略。”
&是咱们村子最有学问的人,其实当初我有过这样的想法,劝您读一读老的经典,哪怕不信,全当个乐趣所在,如果信了,一些生涩难懂的句子,也能像您领教,皆大欢喜。”神棍阿宏说道:“只可惜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个倔脾气,别人不信,我也不愿意搭理,爱信不信。”
李老头笑道:“咱们两个倔脾气的人,活着的时候不曾来往,现在却聊得不错。至于义庄老鬼,实在是厉害,我刚才只能拼尽全力挡其入门,却也仰仗着你在院子里布下的牲口,以及他们家死掉多年的王老爷子听从高人指点,翻新房屋时改善了风水,否则以我本领,挡是挡不住的。然而也只能这样,没有建议给你。”
&算是新鬼了,自然比不上存在几百年的义庄老鬼,我只问你一件事,他的身边是否跟随着一只白猫,且白猫的嘴中是否叼着一个铃铛?”
李老头说道:“义庄老鬼十分苍老,穿得像个乞丐,他当时手里只有一把长刀,貌似可以斩灵,身后的牲口全被他祸害死了。至于白猫,的确有一只,就跟在义庄老鬼身边,嘴里不仅叼着铃铛,还时不时的摇晃脑袋让那个铃铛发出响声呢。”
&就好办了。”神棍阿宏问李老头道:“他的那把斩灵刀十分厉害,您没有受伤吧?”
&虽然阴邪的本事不如他,却也有自己周全的办法,不会有事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正在二人准备阴阳分别的时候,就听远处传来大诚的喊声。定是家里出事了,神棍阿宏忙道一声别,将那根插在地里的香掐灭。李老头在将要消失又未消失彻底的瞬间,对神棍阿宏说道:“咱们这点事还是被人看了去,明儿个早晨可要好好的帮他一把,也算是个好孩子,就是调皮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李老头说的是谁,但肯定是有人在旁边偷看了才对。那人看了不该看的,导致阴阳失衡,明天一早肯定要高烧不退。不过好在李老头为人友善,做鬼也不会害人,那个偷看的人只会高烧,不至于要命。眼下最重要的是小杰的事情,神棍阿宏便装作不知道,转身就往王大哥家跑,大狼狗臭蛋也跟在后头。
跑到院子里,已经睡下的家人全都醒来,大诚焦急的说道:“阿宏叔,小杰全身僵硬笔挺,面色惨白,双唇颤抖,您快给瞧瞧吧!”
&害人不浅的义庄老鬼!”神棍阿宏一边嘟囔,一边跑进小杰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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