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传 第五章 礼物

    “滴——”

    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仅靠由一大堆的仪器散发出来的幽光提供最基本的照明，如果有个眼神不好的人来到这地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直接摔在地方爬都爬不起来了。

    “哼哼~”

    爱丽丝一边哼着没人能听得出是什么的小曲，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但看她手上的圆珠笔的落笔节奏却不像是在写字，而是在画些什么。

    今天的爱丽丝依旧是穿着那件白大褂，如果她肯把这白大褂一换，精心打扮一下自己，然后跑到大街上散步，她必定能看到因为没注意前方而撞电灯柱的男人。

    但可惜的是，这么久了，王终看她穿的除了白大褂就还是白大褂。

    而且爱丽丝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副黑框眼镜，而在那眼镜下面的黑眼圈就如同国宝熊猫一般，也不知道究竟她有多少天没再睡过觉了。

    “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好好休息的缘故，爱丽丝撇着嘴就邪笑了起来：“看！完成了！”

    爱丽丝把手上的笔记本摊开，上面画的是一具男性的速写图。

    只是...这速写跟平常人画的有点不一样，恩，画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你可以考虑去出本画册的。”

    一个由机器合成的声音对着爱丽丝说道：“凭你的这份脑补能力，画本惊悚画风的画册肯定风靡全球。”

    “嘿嘿~”爱丽丝又笑了：“你说笑吧？”

    “我不觉得有哪个画家能够找到像你一样的实验对象哦？”

    爱丽丝合上了手上的笔记本，向前走了几步，用圆珠笔敲了敲眼前的东西。

    叮叮——

    清脆的敲击声。

    “人体玻璃标本什么的，我不觉得有哪个画家会有哦？”

    “你认为而已。”机器合成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将我弄成玻璃标本的人不就是你么？”

    在爱丽丝的面前，摆着一个透明的巨型营养罐，而里面的正是王终这个倒霉小子，现在的他只能靠不知道是什么科技弄出来的合成音跟爱丽丝沟通聊天。

    “...算了。”王终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而是问了日常的一个问题。

    “今天是第几天了？”

    “365天，”爱丽丝耸了耸肩，仿佛对王终这个问题很是无奈：“今天刚好是你进到这东西里一年了。”

    “...原来已经一年了吗。”

    .......

    时间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过得莫名的快。

    当你不再能够记住每一天的时间，而是只能靠别人来得知时间的时候，那就证明了你已经对这个生活连寄望都没有了。

    一天是一天，两天也是一天。

    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

    “我给你个生日礼物吧？我看调查报告写着的你是今天生日的哦？”

    爱丽丝不知在哪里扯出一份调查报告，看着上面的东西念道：“rx780王终先生，生于1996年3月18号，恩...今年2015年...嚯，你今年19岁了？”

    “你愿意的话，我宁愿你叫我永远的17岁。”虽然从王终那用机器所发出来的只有冰冷声，但在这冰冷声音里却带有着以往王终说话所不会带上的无奈感。

    俗话说的生活改变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谁也不会喜欢像王终这样的生活吧？毕竟谁也不愿意在一个装满了不明液体的玻璃罐子里插满了管子当实验对象活着吧？

    那该是多么让人痛苦的生活呢。

    “不过比起一年前，你更像人了。”爱丽丝将手上的调查书随手一扔，啪的一声撞在一台不知名的紧密仪器上面：“我该说你你更像一个实验品比较好？”

    “如果你肯将我麻醉掉，我想我会更像一个实验品。”王终虽然闭着眼睛在这玻璃罐子里，但他还是很清楚现在爱丽丝是怎么一副表情，不是撇嘴就是邪笑。

    在这一年时间里，自从自己进入了这罐子里，爱丽丝就没再离开过这个小黑屋，再也没有离开过。

    “所以说你究竟想要什么礼物啦~”爱丽丝突然如同一个小女孩讨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竟然一高跟鞋猛地踢在了这玻璃罐子上面，铛的一巨响弄得里面的王终以为这玻璃罐子会不会就这样被爱丽丝一脚踢了个粉碎。

    “你要发泄自己的情绪可以找你的兔子先生去。”

    王终用机器继续代替自己说道：“你枕头旁边的兔子先生在呼唤你。”

    王终知道爱丽丝的枕头边上有个带着高礼帽的兔子玩偶，但可惜的是眼前的这个爱丽丝不是那个梦游仙境的爱丽丝，不会跟那只兔子先生喝茶什么的，只会对兔子先生...施展暴力来发泄她自己所说的‘小’情绪。

    “我只知道兔子先生一定很不喜欢我去找他。”爱丽丝哼了起来，仿佛如果王终不是在玻璃罐里的话，挨揍的就是王终了：“先日常一下，这时间里你想想你要什么礼物。”

    日常啊...

    在玻璃罐里面的王终看着爱丽丝一脚将地上的一份不知名文件踢飞，然后缓步走到一台电脑前面按起了键盘。

    “体温37°正常，米加液体温度正常，血液抽取完成，血液检查完成，凤开始转换...”

    “看进度的话，其实你快要完成的了。”爱丽丝按着键盘的同时背对着王终说道：“我知道你看得到电脑上面写着什么，你怎么装也瞒不过我。”

    正如爱丽丝所说的，王终的确可以看得到电脑上写着什么，无论是谁，只要你是一个还能看到世界的人，就不可能不会想着睁开眼睛去看东西。

    毕竟只有黑色的世界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适应的，哪怕是最高明的刺客对黑暗也是怀着敬畏的心。

    像王终这样随街就能够抓上一把来的中学生，再怎么有特殊能力，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玻璃罐里一年不睁开眼睛。

    这种睁眼看世界的心理算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吧，而王终在液体里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但他却能够用他的能力去看到他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而这能力就是让他被抓来这里的最大原因——灵视。

    能够看透一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东西的能力。

    ...用王终的话来说就是，反正这能力没什么用。

    在爱丽丝说完成的时候，王终感到插在自己背后的那几根管子好像停止了抽取跟输入，每次感到管子停下来，王终就是无法适应这停下来的感觉，不仅刺痛还带着麻痹。

    真是矛盾的感觉。

    “你的肉体虽然没变，但你也是能够感到你有些东西被改造了吧？”

    按完程序的爱丽丝很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甩着自己的脚丫，看来那双高跟鞋是勒到她不舒服了。

    “哼...”坐在椅子上的爱丽丝突然发出了像是个上班族大叔一样的沉重鼻音，但在她那女孩子独有的清脆娇声来说，这鼻音未免也太让人有想法了。

    “你的能力应该提升到可以看穿浴房的墙壁吧？”

    “........”

    王终明显没想到爱丽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爱丽丝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

    “想好礼物没？再给你一分钟时间想，想不出我就将你下面那个东西麻醉然后切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