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把大个儿介绍给静远,见静远是我和高峰的朋友,大个儿起身去吧台,回来时捧了一抱啤酒。
“高峰和陆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喝一个。”
“吃你这碗饭挺难,小心点。”我对大个儿说。
“没事,我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出了事有大哥罩着,没有花钱摆不平的。”
“对了,我好象见到我们的历史老师了。”
“在哪儿?”
“在朋友那儿。”
“要真是他,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再看到他给我打电话。”
“这里的生意总这么火吗?”静远打断了我和大个儿的谈话。
“分谁开了,我们家要小姐有小姐,想嗑药能嗑药,我们老大的舅舅资产超过十亿,神通广大,有个风吹草动,只要他一个电话就什么都ok了。”
一个服务员跑来告诉大个儿说有人在迪厅里兜售摇头丸。
“你确信不是自家兄弟?”
“肯定不是。”
“走。”
我们看见大个儿从狂舞的人群中挤过,抓住一个人的头发,三拳两脚就把那人连滚带爬踢出了门外。
那个在蓝磨坊兜售摇头丸的人据说是在我们这个城市新崛起的锤子帮的成员,锤子帮以手段凶狠著称,他们主要以抢劫为主,曾有段时间我们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每到夜晚就笼罩在阴森的恐怖氛围中,人们经常听说某某人回家脑袋被锤子刨了,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传言并非虚妄,我家附近的一个女人打完麻将回来,兜里装有一万块钱现金,结果当她在走廊里用钥匙开门,一把锤子冷不妨从后面向她的脑袋砸去,结果可想而知。有一次,我晚上回家,想到可怕的锤子随时从暗处向自己袭来,避开漆黑的旮旯,敲起自家的窗户,本想让张玲为我事先把门打开,以便厨房里的灯光能引领我安全返回家中。“谁?”当我敲窗时男人那势不可侵犯的嗓门质问道。正在我疑惑家里如何响起一个男人声音的时候,我退后一步,发现自己竟然敲错了窗户,原来我惊慌中把隔壁的食杂店当成了自己的家。
锤子帮的成员大多是外地流窜人员,所以给公安局的破案带来一定的难度。除了抢劫之外,锤子帮最近也开始组织贩毒。这晚,黑社会帮派之间又发生了火拼,那是在我们半夜离开蓝磨坊的时候,地点仍然是高丽一条街,而今高丽一条街已改名酒吧一条街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地盘,杨波率领十几辆面包车的人聚集在酒吧一条街,与锤子帮的人展开激烈的巷战,片刀,德国造的板斧,枪刺,五连发,在黑市买的手枪等全部派上了用场。火拼以杨波一方的最终胜利而告终,也再次惊动了省公安厅,锤子帮的老大被抓获,蓝磨坊也被查封,因为有杨波舅舅的屁护,杨波再次逍遥法外。
过了三个月,蓝磨坊重新开业了,歌星和高峰被外地的一伙乐队砸了出来,他们又失业了。
“他们不懂艺术。”站在街边的高峰义愤填膺地说。
“别在那儿吹了,啊-----?”爱新觉罗仰起一惯嘲讽的脸说。
“这是吹吗?哪有几个乐队像我们这样的,我们有最优秀的歌星,最牛b的鼓手-----”
“你们那么优秀怎么还被砸出来了?”
高峰还想说什么,咽喉却突然哽住。
“谁知道了,他们奏的那玩意儿根本不如我们。”老磨说,筒鼓就堆在他的脚前。
“没事,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外地,有个哥们前几天跟我联系过,说需要大编乐队。”歌星手里夹个烟蒂说。
“哪儿好都不如家好,再说去外地能合上吗?”老磨自语般说,“把鼓搬回家,老妈见了又得说我瞎折腾了。”
“我们帮你把鼓送回家吧?”高峰笑说。
老磨不置于否,鱼样的眼睛好象被鲜花怒放的路灯照晕了。
出租车停在他们的跟前,哥几个七手八脚将架子鼓堆进了后备箱。
“去喝点?”高峰征询大家的意见。
“拉倒吧你!”爱新觉罗消灭了来自老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