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剑刺破修竹,直奔他而来时,阡残夜迅速闪身躲过,跳了出来,大叫,“师兄,是我!”
“阿夜?”恒宇收回剑,蹙眉地看着眼前的人。
昨夜光线太暗,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阔别七年的师弟,此时见他目光炯炯,身形颀长,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腮边有了些青青的短胡渣,但整个人比之七年前,结实了不少。
恒宇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好样的,长成男子汉了!”
阡残夜此刻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蹙着眉问,“你刚才说曦和殿和蚀月城是怎么回事?”
恒宇一挑眉,“难得你也关心起实事来了,怎么,有没有兴趣参加?”
阡残夜一撇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老爹为什么要去曦和殿?”
“是蚀月城有动静了。”屈莺接口道,“夜哥哥,反正你也回来了,不如就告诉你吧。”
“小莺……”恒宇一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
屈莺却道,“没事的,二师兄,夜哥哥能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什么?
阡残夜瞪大了眼睛,接二连三的劲爆消息差点没让他回过神来,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夸张表情,“我说恒宇,你什么时候把我表妹拐到手的,天啦,我表妹如此纯洁善良,可爱动人,怎么会选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
咳!
恒宇尴尬地咳了一声,“阿夜,怎么说话呢,好歹我也是你二师兄呀,怎么目无尊长的?”
“不是——”阡残夜觉得世界再不能爱了,实在无言以对。
屈莺谄笑着拉着他的衣袖使劲晃,“夜哥哥,二师兄可好了,别担心,他可不敢欺负我!我可抓着他的小辫子呢!”
阡残夜撇了撇嘴,痛心疾首,“小莺,你当真想清楚了?”
“嗯。”屈莺慎重地点头,“我早决定了。夜哥哥,其实……”
她顿了顿,看了恒宇一眼,还是没有说出口,换了话题,“姑父已经把‘幻泪’给我了,本来我想等你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再给你,看你很着急的样子,我还是先给你吧。”
她说着,从怀中逃出一个精致的锦盒,交到阡残夜手里,眼里有些不舍和期盼,“夜哥哥……”
阡残夜怔了怔,叹了口气,“定的什么日子?”
“明天。”恒宇和屈莺异口同声道,话一出口,两人又相视笑了起来,屈莺脸一红,偎进了师兄恒宇的怀抱。
阡残夜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道,“那么老爹也是要等你大喜之日过了才走,是吗?”
屈莺点头,“不止是姑父,二师兄也要走,他要去蚀月城。”
“去蚀月城?”阡残夜一惊,“为什么?”
“蚀月城有了动静,六大门派商议,大批人马前往曦和殿相助,而各派集结一批精英潜入蚀月城。”屈莺道,“阁里除了二师兄,就没有别人了。”
“不行!”阡残夜的血顿时冷了下来,“谁都知道蚀月城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二师兄一去,凶险万分,你们新婚燕尔就要分别,老爹怎么忍心!”
“是我决定的。”屈莺眼里已然盈满了泪花,“此生我已经错过了一个你,我不想再错过一个他,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守住这份情,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天也好。夜哥哥……”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七年,七年之前,少女懵懂的心性让她深深地迷恋住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哥,她曾不止一次地幻象某一日穿上嫁衣,嫁给他,听他对她说天荒地老。然而,七年前那一场变故来得那么突然,她都还来不及将心事说与他听,他便决然而去,带着那个垂死的女子,一去七年杳无音信。
再过几天,她就二十了,在别人眼里早该到了出阁的年龄,可她没想到等他归来之日,却是她要嫁他人之时。
如今,她也没有太多伤心而言,她将最好的年华都拿来思念他,而今她也找到了真心托付的人,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昨日匆匆赶往后山看他,听他说话,便知道,时至今日,她依然是不属于他的。
那么,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定,她终于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