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名媛有妖气
这天早起,谢文湛俊挺的眉毛无意识地抽搐了下。昨晚和邢师兄,何师兄喝酒过招。他们都是大老远从北京赶过来“开解”他的。人情不能不给。但后来触动心事了,口关也把不住了。只是没想到,醉得如此彻底。
但他撑起身体,却是觉得上下都疼。头疼还有个说法,下身疼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背后还垫着什么东西。抽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内裤。
接着,他注意到身边的不明包包。
包包异样凸起。就在他右手边不远。这床很大,共两条被子。一条自己盖的。另一条就是被这个包包给拱得顶了起来。毫无疑问,包包下肯定有人。但会是谁呢?他昏昏沉沉地想。这时候,一些旖旎的片段涌现在脑海中。
那紧致温热的甬.道,那熟悉的律动……谢文湛立即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包包开始移动。
白汐真后悔刚才怎么没走。蒙着被子,真是没脸见谢文湛。昨晚,她,强上了人家。想毁灭证据逃走。奈何谢文湛的内裤,在一片“混战”中,不知道被她滚到哪个角落去了。然后死活找!不!到!内!裤!急的都快哭出来。
毕竟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这一走,谢文湛说不定会误会什么。比如那一帮子的师兄把他给……咳咳,甩锅给别人。这是不对的。所以,她大义凌然地留了下来。总归,这是自己的男人。哪,哪怕没内裤,也能坦诚相见。
但现在,她后悔了。刚才谢文湛眼皮跳的时候,她就缩进了被子里。并且开始向着床沿移动。结果才动了一半,被他的手臂截住了。
谢文湛还算淡定。假如连昨晚上了他的姑娘是谁,都认不出来。也甭混商场了。但他搞不明白:“白汐,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她装死。反正隔着厚厚的十斤被。反正,反正她昨晚上他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汐?”谢文湛已经开始动手揭她的被子。白汐死死拉住被子。他娘的她不能这么丢人。但谢文湛道:“你打算蒙着头到什么时候>
她装不下去了:“你先穿好衣服。”
他就穿上裤子和衬衫:“昨晚,是你把我的衣服脱了的?”
&她很大方地承认了。
谢文湛按了按太阳穴,青筋跳得厉害。觉得下面又酸又疼。之前和她缠绵,也一夜要过三四次。小腹都没这么空乏无力。所以这丫头到底有多饥渴?!
于是问道:“昨晚要了我几次?”
&概是五次。”她很老实。却是委屈起来:“你那玩意一动就立了起来,总是不倒。我找不到你的……总不能让你那东西顶着被子睡吧。”
谢文湛被狠狠呛了一下。很好,小色女。但他没忘记,彼此已经分手了:“来找我满足你的吗?既然已经满足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别不请自来。”
她闷着被子,心知他还在气头上:“不,文湛,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还爱你,想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想跟你分手。”
谢文湛正在系扣子的手停了下来。坐在被子旁边,她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谈什么道歉?但语气仍旧很冷:“白汐,你一而再再而三言而无信。让我怎么信任你?不好意思,就是傀儡,也有当腻烦了的一天。”
这么冷冰冰对她说话的谢文湛,却是前所未有。但她不气馁。男人嘛,她还是有点手段去对付的。于是掐了一丝儿颤音。开始历数血泪史:
&湛,我出生的时候没了娘。上头三个哥哥,都欺负我年纪小。六岁的时候,被亲爹送去窑口干活……还是那种死法……好不容易有个程璋关心我。我却目睹了他的死亡……到现在了,一千年,只有你给了我真正可靠持久的温暖。”
谢文湛沉默了,手指却不自觉地抚摸上被子的一角。该死!他动心了。
&湛,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当你的妻子,把你管的服服帖帖的。我也想,饿了,渴了,累了,难受了。有人关心安慰我。”
谢文湛想了想,倒真是这样。白汐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手指已经不自觉放在了她的身边。
&湛……我不要再一个人了。活得再长,连个真心相待的人都没有。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承认自己贪恋你的温暖。昨晚也是……假如这样,你还是要和我分手,那我不如回归莲花碗沉睡。反正睡过去了,你永远看不到我了……”
话还未说完。谢文湛已经丢盔卸甲。什么尊严,什么矜持,都不要了。展开双臂,连着被子抱起来她。放在自己的身上。白汐露出一个脑袋,他就吻了上来。深入式的舌吻,她仰着脖子接受。很快又攻城略地,反客为主。
谢文湛被她的热情,弄得应接不暇。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小色女。你居然还敢威胁我。”
&湛,躺下好不好。”她色眯眯盯住他精致的男性锁骨。云雾一般错落有致。简直令人垂涎欲滴。
&急,以后慢慢吃。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谢文湛把外套拿来穿上。阻止她贪婪的目光扫来扫去。这丫头最擅长得寸进尺。
她又缩进了被子里,蹂.躏着无辜的棉花胎:“文湛,你不生气了吗?”
谢文湛无奈一笑。气什么气。她都道歉成这样了,他的千军万马全部投诚缴械。他的女朋友,其实不太聪明,也没什么人教如何过日子。罢了,就原谅她一次。其实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得她蹙着的眉:“不气了。把衣服穿好。”
她笑了,脱下宽大的男性睡衣:“你替我穿。”
他咳嗽一声,简直挑战他男人的天性。但白汐现在是赖定他了。无奈,只好替她穿上衣服。手指划过胸前一点花苞。他忍不住流连了一会儿,白汐就四肢并用缠了上来。他那里还空虚着。实在满足不了她:“别胡闹。”
&你先动我的。”她振振有词。
&好好,是我不对。来,坐直了。”
穿好了衣服。谢文湛拉她出去见师兄。白汐不肯,自己已经是个渣女。不要又被说成色女。又渣又色,这还怎么过日子?谢文湛没办法,任由她赖着。不过端过来一顿早餐,喂给她吃了。吃饱喝足,白汐就坐在床边说正事了。
她先拿出莲花碗,说明了黑猫的警告。说的那个绘声绘色,简直口若悬河。谢文湛的手一滞,却是握紧成拳:“魂飞魄散?”
她没怎么当回事:“文湛,其实我昨儿观察了下。按照现在海棠红褪色的速度。至少还有三个月。我还能要你一百多次……”
谢文湛赏了她一个爆栗:“别胡说。等你成了人,你要一万次我都给你。”
她顿时求生欲大涨:“那就这么说定了。”
“……”
下午,等沈正霖他们都走了。白汐才敢蹑手蹑脚出来。哪知道一出来,门铃就响了。谢文湛帮着师兄看家,也没料到有客人来访。于是去开门。却是徐卿卿站在门外。这边,白汐连躲都来不及躲。就和徐卿卿打了个照面。
顿时,气氛尴尬起来。徐卿卿张口结舌:“谢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文湛道:“进来说话。”
进来说话了。白汐和徐卿卿面对面坐着。互相都不敢看对方。两个女孩,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把目光落在了谢文湛的身上。但谢文湛没有看徐卿卿,只看着白汐:“白汐,师兄的手工房里有个陶艺桌,你不妨进去看一看。”
于是她就离开了。谢文湛给徐卿卿倒了一杯热茶。徐卿卿喝了一口水,才呼出一口气:“师兄,你们还好吧?”
好。好得很呐,他被她吃了个干干净净。想到这里,谢文湛露出一丝微笑:“还不错。”
&那个……你的戒指……”
谢文湛看了一眼手工房:“下午去捞。”
&徐卿卿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留学的事情,谢文湛就问她:“还想不想在至尊行干下去?”
&想。我在美国读的mba。回国以后,想找一份老老实实的白领工作。”徐卿卿顿了顿,又道:“暂且定在上海发展。”
&需要什么帮助的话,不妨打电话给我。”
&谢师兄。”
谢文湛笑了笑,他这个小师妹,就是太客气了点。也没什么话聊了,他起身走到手工房的门口。只见白汐正全心全意塑着模型。她选择了手转拉胚机,一边转,一边塑形。娴熟的很。不一会儿,他就看出了器型——鸡心罐。
然后,上釉,修胚,刻花。她通通做的熟稔无比。
在宋代,人们还通常以雕刻来装饰瓷器。而白汐出生烧窑世家,刀法自然纯熟。她像是千年前那样,握着刻花刀,精心雕刻。刀法明快,线条活泼流畅。翻覆之间,碗璧海浪翻滚,九只蝙蝠上下翻飞;外壁暗花装饰,通景福山寿海。
不用问,谢文湛也知道这幅图的寓意是九五之尊福寿万年。这般的刀工,这般的熟稔。只能用陶瓷雕刻“国手”的名号来称呼她。
谢文湛不禁想象——千年以前,一位身穿月白对襟的姑娘,坐在窑子前雕刻莲花碗。她肤如凝脂,螓首蛾眉。芊芊十指纷飞。刹那间繁花似锦,落到了洁白的瓷器上。那必定是美到极致的一幅画。想着,想着。他就笑了。
而白汐也终于发现了他。两人相视一笑。她的笑容,也是美到了心尖尖上。
徐卿卿看到了这一幕,却是别过了头。
白汐玩好了。嚷着要去桥边找他扔掉的戒指。谢文湛劝不住,就陪她一同去了。徐卿卿也道:“不如我也来帮你们找吧。”
白汐口上说了声:“那好。”其实心里不要不要的。
到了河边。白汐脱掉鞋子,卷起连衣裙的下摆就下水去。河水一点也不深。只淹到膝盖上方。但是河里的淤泥比较多。深一脚,浅一脚踩进去。还会踩到许多嶙峋的砖头。也难怪,听闻这条河从前是景德镇的某个古窑口……
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白汐有点灰心丧气,不禁道:“文湛,你到底扔哪里了啊?”
谢文湛也卷起袖口在捞东西:“应该就在这附近。”
徐卿卿提议道:“要不要多喊几个人过来帮忙?”
&找一找吧。实在不行请工程队过来探测。”白汐一边说,一边走远了。笑话,这可是几十万的钻戒啊!而徐卿卿跟在她身后。谢文湛则到了另一边去,看看是不是河水把戒指冲走了。但是三个人找了半会儿。什么都没发现。
这时候,徐卿卿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哎呦!”一声。白汐连忙走了过去。徐卿卿道:“下面好像有瓷片。”
瓷片?!她蹲下身,摸了摸。摸出来一片白瓷。白度不高,微微闪青。像鹅蛋壳的颜色。外沿露胎部分有浅浅的火石红现象。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认了出来。白汐说的是:“枢府瓷?!”徐卿卿说的是:“卵白釉?!”
卵白釉就是枢府瓷。这是元代时期,景德镇烧制的一种高档瓷器,在当时极富盛名。因为其色白微青,颇似鸭蛋壳色,故称之为“卵白釉”。又因为传世品以元代“枢密院”定烧的卵白釉瓷为多见。所以又称之为枢府瓷。
别小看了这种白瓷,元人尚白。这种枢府瓷与元青花一样,曾经是皇族用的物什。“有命则供,否则止”。只产于景德镇。但是后来,也逐渐民用化。只不过明初就停烧了。此后绝迹。怎么一条小河里有这玩意?!
更奇葩的是,这瓷片身上一点弧度都没有。不像是拉胚制作的,倒更像是捏塑的。但卵白釉这么高级的瓷种,要捏塑成什么东西呢?
白汐张口道:“文湛,这里有一片……”还没说完,忽然间,以她为中心。河床开始下沉。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徐卿卿“啊!”了一声,也随她开始下沉。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分明齐腰深的河水,此时此刻,却深不见底了。
白汐心知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想念咒挣扎一下。奈何一张口,河水哗啦啦地倒灌进来。身边的徐卿卿还一个劲地抓着她的手臂。弄得她连法印也结不了。没办法,她只能推了一把。把徐卿卿推了出去,但自己却沉了下去。
这一沉,却是睡了过去。最后听到谢文湛焦急到不行的喊声,几乎撕心裂肺,又仿佛近在咫尺:“白汐?!白汐!你在哪里……”
我在……我也不知道。
迷迷茫茫醒来以后,白汐忽然发现……一群古代装束的老百姓在街上行走……
这踏马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