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着贾正经口中所述的方向驶去,在距离上次交火处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夜,本就很黑,末世的夜色更甚一筹。在末世里这样的行动危险异常,路上可能有着无数悄无声息的危险,因此我需要做好一些行动前的准备。
灭了汽车大灯,熄了火,我就这样安静的把车停放在路边。
坐在车上,我让眼睛逐渐适应着夜色的光亮,几分钟后,我已经能够看清车外随风轻微摇曳的树枝,老天很帮忙,今晚夜色皎洁。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所在,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丧尸存在,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可能的危险,我在脚上缠了很厚的一层布,这样就可以尽量的将脚步声降至最低。
带上在武器库里重新找来的步枪和军刺,不过这一次我将军刺和步枪分离开来。暗杀要悄无声息,匕首比枪好使。
我推开车门,按照贾正经说的方向我小心的摸索前进着,一路上都没有其他的声音,安静得很。
二十分钟后,我穿过密林,到达了贾正经和对方交火的地方,在一颗树上我找到了弹着点,这个孔明显是对方的小威力手枪造成的,如果是贾正经射的,那是法务局的枪,那手枪我用过,威力很大,弹着点不会才这点深度。
再看了看地上的很新的车轮痕迹,这个痕迹就是贾正经来时和逃走的车轮印,明显贾正经逃命的时候显得很匆忙,所以轮印陷入泥土很深,掉头角度也很小。在两个现场痕迹的证实下我确认了对方来的方向。
当我顺着对方来的方向走的时候,地上逐渐出现了很多的看上去较新鞋印,春天的泥土还有些潮湿,所以很容易留下它们。
众多的鞋印在这里显得有些杂乱,然后又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开。
顺着望去,这时候的鞋印不再杂乱,而是有些清晰起来,而且鞋底的花纹都不相同,我数了数,一共八个人,其中有两个人的鞋印有些虚晃,从深浅看不像负重,而像负伤。
我有点窃喜,这足以说明他们只剩下六个没有带伤的人。
追踪着它们一路走去,随着越来越深入,以免丢失来时的方位,我一路都在树枝上做了标记。
看鞋印可以看出那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虚晃,最终我在一片树叶上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我伸出手指在上面捏了一下,有些粘的感觉,凑近鼻子一吻,确定是血腥味无疑。这证实了我的猜测。
又过了一会后,少了一个人的鞋印,而且他们在这里停留过,因为鞋印又开始呈现出杂乱,我猜测有人可能已经死在了这附近,我没有去找他尸体,那已经没有必要了。
继续跟随剩余的鞋印一路过去,我又发现了一些很新的烟蒂,从丧尸出现到现在真么长时间,这样的树林里留下了这么新的烟蒂,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必是他们无疑。
最终,一个隐藏在树林深处的两栋只有一层楼民房出现在我眼前,我心中暗喜,观察了片刻,心中大定,没有发现警戒。
当我接近民宅的时候,我清楚的听见了女人的绝望的哭声和男人的咆哮声,他显得愤怒无比。
不用想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当然也很愤怒,但我没有冒然进入,而是在房外悄悄停了下来,这里的窗户同样被遮挡的十分严实,什么也看不见。
侧耳贴在窗口处听着,我先辨认里边有多少人,以及他们的位置。以便在杀进入时能够尽快的解决他们。
我听了好一会儿,确认只有三个戏弄的声音后,我又朝着旁边的民宅摸去,正要潜入时,一个开门的声音传来,我连忙躲到拐角处。
当人出来以后,我借着屋内透过打开的房门传来的微弱光亮,清楚的看到出来的人只有一个,当他在经过拐角处时,我毫不迟疑的将他摸了脖子,直到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不在动弹,我才向门口摸去。
我向着屋内看了看,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忙活着,另外一个则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我心里一松,人数都齐了,剩下的事就是抹杀和抓捕,我悄悄进入房间将两个人干掉。然后转身向着之前的一个屋子走去。
我在门前脱下了脚上的裹布,将步枪握在手上后,猛地一脚将门踹开,屋内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愣了愣。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我迅速开枪爆了两个人脑袋,那个我曾经见过的项梁刚反应过来,想要去抓桌上的枪时。
我用更快的速度,直接冲上去用刺刀迅猛果断的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瘫软在地,脸上惊恐无比。
我没去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女人,她凌乱的发丝下尽显满面死灰色,蜡液几乎布满了她的全身,双手和双腿被死死的捆出了一个xx形状,在跳动的烛光下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我有些不忍直视她那凄惨的模样了。
我又看了看一个被捆在靠背椅上的男人,他脸上因为布满了鲜血,加上浮肿,看不出是悲是喜。我知道他此刻也打量着我。
我咳了一声,指着在地上哆嗦个不停的项梁冲着他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在将他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前,你们如果敢露出一丝杀他的企图,我会让你们在他之前就先死去。”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他将目光投向女人,眼里说不尽的哀伤。
我心中也有些凄凉,但不得不事先敲打一下,因为我还要把项梁活着交给徐薇薇她们。
我拿出军刺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然后直视他的眼睛对他道:“记住你答应我的。”
他眼中浮起一丝不甘,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趁他去给女人解绑的时候,我走到项梁身边,望着这个赤露下半身的杂种,我有杀了他的冲动,但我忍住了,这样我没为徐薇薇和贾诺彤心中的伤害带来一丝解除。
突然旁边传来了挣扎声,我抬头望去,只见女人红着眼,想要向项梁冲来,男人则死死按住他,眼神变幻莫测。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闪身在女人脖颈处敲了下去,女人瘫倒在桌上。男人有些冲动的望着我,似乎下一刻就要鱼死网破。
我平静的对他说道:“不用担心,她只是晕了过去。过会儿就会醒来。”
我像拖死狗那样直接拖着项梁的一条腿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男人说道:“如果你想让她亲手杀了这个人,你就带上她跟我一起走。”
男人连忙点头。
我在屋外等了片刻后,男人抱着穿戴好的女人出来了。
我拖着项梁带着男人向原路返回,一开始项梁嘴还很硬,一声不吭。到最后,他的背已经在地上刮擦得血肉模糊,疼得嚎叫不止,我担心他的嚎叫引来丧尸,便加快了脚步。等将他扔去后备箱里的时候,他已然晕厥了过去。
回到法务局,天边已经蒙蒙发亮。女人也清醒过来,我带着他们很快去找了徐薇薇她们。
打开房门,徐薇薇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满脸布满疑问,似乎在问身边的两人是谁。
我直接说道:“帮他们看下伤势,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我还要去看看项梁死了没有,他要死了我就白白将他带回来了。
许久之后,徐薇薇、贾诺彤、贾正经,以及我带回来的男人和女人都出来了。他们的脸上表情不尽相同,全部都浮起一丝杀意。
我对着他们一句话:“项梁只有一个,我只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有动手的机会。”
然后我笑着看向了已经清醒过来的项梁道:“看看,他们都是和你有解不开仇怨的人,其中有最好的外科医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在动手时你不会太快死去。”
项梁听了我的话后,眼睛一番又昏死过去,脸上泛起的全是死气。
我将人交给他们以后就去睡觉了,真的感觉到困意袭来。但我无语的是,我根本睡不踏实,外面项梁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肚子里的空鸣声在提醒我该去弄些吃的。
一抬头便看见了墙上的便签,我心中充满疑问,是谁贴在这的,我清楚的记得这个位置从来没有这东西。
好奇心驱使我去看了看,娟秀的字迹很美,但上面的内容却让我的心一沉。
便签是程菲贴的。
“我要做一个能在末世里有用的女人,如果有缘再聚,我一定会将你夺回来。当你看到便签时,不用来找我,我看见你开车出去的,应该不会太快回来的。爱你的,任性的程菲”
我看着这扎眼的寥寥数语,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一个女孩要怎么样的勇气去面对这个世界,接着我心里浮现出深深地担忧和悔恨。
我发了疯似的直接冲向程菲的房间,室内除了叠放整齐的被褥,果然空空荡荡。
我又很快的开车出去寻找,依然一无所获,我这时才发现,程菲的离开令我心头很痛很痛。
我沙哑着嗓子冲着黑夜喊叫:“程菲,伤害你的人不是徐薇薇,而是傻壁的我啊,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回应我的只有漫长无边的黑夜,我的心头似乎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