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10月下旬,但体育场里的空气还是有点闷,让人呼吸不顺畅。
看台上喧闹声一阵阵传来,荆剑有点心烦意乱。开赛十分钟了,他还没有一脚触球。
从开场哨声响起,东湖队就开始了疯狂的高位逼抢,那种感觉,就像秦陵队是他们的德比死敌一样,开场前满怀轻松的秦陵队队员立刻就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困境。
开场的传球迅速被断掉,1分钟之内,东湖队就完成了第一脚射门,皮球擦门柱而出,惊了守门员商亮一身冷汗。
接下来,秦陵队的传球便再也没能通过半场。
李沧对本场比赛的战术布置,仍然是地面渗透,一是上一场比赛大胜,他吃到了甜头,二是这场比赛“压力不大”,他想进一步地检验一下。
检验的结果就是,秦陵队的地面渗透还远未成型。
面对东湖队积极地逼抢,秦陵队的中场迅速失守,站位和阵型都被分割的七零八落,配合和传球根本无从谈起,大多数时候,秦陵队只得把球回传给守门员。但即使如此,东湖队也派了一名前锋,不断对商亮进行骚扰,惊得商亮直接把球踢出边线。
李沧在场边有些吃惊,他是真没想到东湖队这场会这么踢,完全没有道理啊,双方既没有什么恩怨,又没什么竞争关系,这场比赛对双方又没什么影响,东湖队这么踢是要闹哪样?
无暇去探究东湖队发疯的原因,李沧紧急对场上战术进行了调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打地面渗透无异于自杀。他对吴翔喊话,起大脚,加强反击。
吴翔得到指令,迅速传达下去。他也踢得很郁闷,对方一直有一名队员不离他左右,其他的秦陵队员都不敢给他传球,他偶尔背身拿了几次球,也无法转身,只得回传回去。现在既然可以长传了,那就好办多了。
吴翔得球后,看准张云亭的走位,一脚回传,示意张云亭长传找荆剑。
张云亭会意,看准了荆剑的位置,准备起脚。
可是,一名东湖队的球员迅速一个滑铲,把张云亭连球带人扫翻在地,张云亭的胫骨一阵疼痛。
东湖队球员断球后,毫不迟疑,直接传球给队友继续进攻。裁判见状,犹豫了一下,没有吹停比赛。
李沧在场边心中咯噔一下,这场比赛,不好打了。
他倒不是担心张云亭受伤,东湖队的铲球,看似很凶猛,但基本还是冲球去的,并没有恶意伤人的动作。但是这才刚开场,东湖队的动作就已经如此凶猛,基本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踢法,双方肯定会是火星四射,少不了肌肉接触和犯规。
有经验的裁判,一般这个时候就会采取措施,通过警告和吹罚,提醒双方注意动作幅度,提前控制比赛尺度。
这个裁判……也许一个判罚还说明不了问题,李沧耐下心继续观察场上走势。
张云亭见没人理睬,只得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投入比赛。胫骨上是硬伤,虽然很疼,其实过一会儿就好了。
队友见张云亭又投入了比赛,似乎没什么问题,连忙把球传给他,整个秦陵队后场,能拿住球的也就是张云亭了。
张云亭得球,眼看东湖队的球员又过来逼抢,不慌不忙,一个假动作就晃了过去。他身形魁梧,玩起假动作来幅度也非常大,轻易就晃出了空档,就要向前长传。
这时,他只感到身后一股大力涌来,脚下不由自主地就踉跄了一步,踢球的部位就疵了,足球直接落向了东湖队球员的方向。
“我擦!”
张云亭有些出离愤怒了,他不需要回头也知道,这是对方直接在身后对他有个冲撞,连他这个体格都没有站稳,可见对方使出多大的力量。
张云亭看向裁判,结果裁判仍然没有反应。他不爽地挥挥手,继续投入比赛。
李沧在场下冷眼旁观,这个裁判不太像黑哨,倒有点像是业务能力不行,他不仅没有吹罚东湖队的犯规,对秦陵队几次抢球中的犯规也视而不见。
这样下去,这场比赛可能会变成犯规大战啊。
张云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传球空档,毫不犹豫起脚长传,想找荆剑。
荆剑在前面压抑了十多分钟,一看有球过来,立刻起身就追。他和张云亭还是有默契的,这个球的落点,正适合他加速。
但荆剑的脚刚碰到皮球,斜刺里一只脚就铲了过来,把足球铲出了边线,也带倒了荆剑。
荆剑气坏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回头一看,一名东湖队的球员正从地上爬起来。
对方的身高,和张云亭不相上下,但张云亭很魁梧,宽肩方脸,肌肉粗壮。对方这名球员却很精瘦,白净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细长的眼睛似乎有点近视,眯着眼看着荆剑。
更让荆剑注意的是,对方左臂上戴着金黄色的队长袖标。
他认了出来,这是东湖队的队长,沈醉。
说起沈醉,荆剑对他其实也有所耳闻,沈醉曾经多次入选过国青队和国奥队,也算是曾经的足球新星。
作为武汉青训人才,沈醉出名后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武汉东湖队,当时,东湖队还在中超。
几年后,东湖队战绩不佳,降入中甲,很多知名球员都纷纷离开,另谋出路,像沈醉这样的潜力新星,自然也不乏人追求,但沈醉拒绝转会,坚持要与球队共患难。也因此,沈醉很快被任命为球队的队长,带领球队在中甲奋战。这赛季,东湖队重返中超,沈醉作为队长和后防中坚,功不可没。
当然,这些情况,荆剑主要是从张云亭那里听来的。张云亭曾和沈醉当过国青队和国奥队的队友,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
既然裁判没吹罚犯规,荆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拍了拍屁股重新开始比赛。
但两分钟后,他再次被沈醉放倒在地。
这一次,裁判吹了犯规。
荆剑躺在地上,一脸无奈。
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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