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 第一百零二节：斯特堡守卫战（一）

    在里加尔大陆，甚至是它还被称作加尔大陆的漫长时光当中，无数智慧生命曾经构筑起诸多名噪一时的城邦。

    这其中自称坚不可破的城堡几乎数不胜数——但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的它们在最后都被攻破了。

    时光流逝，世代转换，众多的城堡和技术甚至于民族都就此消逝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而对于那些遗留下来的，偏向研究这个方向的学者们认定关键要素总共有三样。

    出色的外交手段——这令战争在最初就没有开始的可能性。

    有备无患的技术革新——就像我们说的，一个文明最大的敌人不是其他文明，而是固步自封。

    而最后也是相当关键的一件事——则是人心。

    几乎每一个史诗大战的故事当中你都可以发现某些表现突出的个人，让信奉现实主义的人很难相信的是，在守城的战斗当中，英勇无畏的个人真的可以起到非常高的作用。

    就好像加尔纪元时攻城的一方第一个瞄准的一定是挂在城墙最顶端的敌军旗帜一般——一个个性鲜明且顶天立地的孤胆英雄，或者一位精明能干头脑冷静的指挥官，对于士兵们而言都会像是一面高高竖起的旗帜一般，让他们不自觉地就生出一股豪气来。

    但把镜头转回到我们的萨妮娅身上。

    ——外交手段？不可能，即便之前这是一个可考虑的可能性，但在经历过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以后已经基本断绝了双方和解的可能。

    ——技术的革新？那应该是成功地守下了城堡以后才考虑的事情。

    于是遗留下来的就仅仅只有人心这一项可以利用的东西——而这个……

    “你是在开玩笑吗，利亚姆团长”萨妮娅面色阴沉地看着那位五短身材的大胡子佣兵——她和包括那位山羊胡子军官在内的一批人站在左侧，而利亚姆带着人数不算少的佣兵们站在她们的对面——双方俨然正在对峙。

    “听着，萨妮娅小姐，我十分佩服你们的勇气和坚持，但我和我的人已经不想再进行无谓的牺牲，你们想要守住这座城，是你们的事情，但我们要离开了”利亚姆用他一贯的理直气壮开口说着，而萨妮娅张嘴正打算反驳，这家伙立马用他的大嗓门——故意地——轻而易举盖过了女孩的话语。

    “这本就不是我们的城市，也不是我们的战争！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你们而战斗！”他转过身大声喊道，而身后的佣兵有不少人都举起了武器啊啊地叫了起来似在为他造势。

    利亚姆对这个回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容再次转回了头。

    “而且那位西森克家主也并非什么坏人，我们加入那一边之后或许还可以为你们求一下情，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他说道，而萨妮娅阴沉着脸，她正打算开口时利亚姆再一次抬高了音量盖过了萨妮娅的话语。

    “我们佣兵是自由的！”他高举起了手，而身后的那些人也啊啊叫着回应——

    “……咯”站在萨妮娅身边的依琳身上传来了清晰可见的拳头握紧的声响，但黑发少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对方冷静，然后缓缓地对着享受着膜拜的利亚姆开口说道——这一次十分幸运地，对方并没有打断萨妮娅的话语。

    “你们确实是自由之身，利亚姆团长，但最初决定加入战斗的时候你们也是自愿的。”她平静地用那双璀璨的黑眸看着利亚姆说道：“反复无常，不守信用可不是佣兵应该有的。”她说道，而利亚姆张开了嘴似乎打算反驳——萨妮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而且！”黑发的女骑士一声清叱，尚未稳定下来的九阶等级带来的威势让对面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冲击感——他们这才记起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女孩曾经独自一人干掉了一个中队的剑圣——并且那时她还没有现在这么强。

    因为人多而一下子鼓起来的底气忽然一消，许多人都缩了缩，不像之前那样的理直气壮。

    而萨妮娅扫视了一眼变得安静下来的这近两千名佣兵，再一次开口说道：“利亚姆团长，别的人不说，你作为佣兵联盟的代表人参加了我们的作战会议，得知了我们的整个作战计划和兵力部署，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想要离开去向西森克家族投降，你觉得可能吗？”

    她说道，而利亚姆迟疑了一会儿：“我可以保证不会向他们透露——”“你的保证对我而言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利亚姆团长”萨妮娅蛮横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作态强硬地说道。

    “你们的离去是不被允许的，这件事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她说道。

    “……”而利亚姆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阵抽搐——直面着他的萨妮娅甚至可以看见这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家伙眼睛里头的屈辱和仇恨——但出乎她预料的，利亚姆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过激行动。

    这或许是因为站在她身后的那数百名正规军以及圣殿骑士精锐——当然还有少女本人和她的伙伴们的威名的缘故。

    “……好吧，我们接受这件事，但我们不会参加守城的战斗！我和我的同伴的生命不属于你们！”他说道，而萨妮娅耸了耸肩：“随你的便”

    她说完就转过了身，显然不打算再跟这个家伙有任何形式的交流——距离缓缓地拉开，在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时，穿着正规军护甲的一名贵族骑士——似乎迟疑了半天终于下达了决心地——上前了一步：“萨妮娅指挥官，属下认为我们应该更多地争取他们，毕竟两千多人的佣兵也不算是一股小势力了”他说道——然后新任的联合指挥官——在那场会议以后，意识到接下来会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统一指挥体的三方势力经过票选，使得我们的萨妮娅成为了圣殿骑士－正规军－佣兵联盟的现任总指挥官，她现在的名义下总共拥有超过三万人的兵力。

    ——这个结果在某些人眼中算是合乎情理，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之中萨妮娅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拥有并非卖弄小聪明的冷静头脑和丰富的军事素养。而且与现存的千重领圣庭最高领导人修瓦兰德大团长，公爵护卫长巴利亚甚至于奥佛龙公爵本人都关系匪浅，个人素质和统驭军队所需的人脉都拥有了加上现在的斯特堡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符合这个要求了，我们的萨妮娅就算不想当这个指挥官也难。

    不过这个职位若非意外萨妮娅是不会拒绝的，这倒不是说我们的黑发少女有多么的贪恋权力——而是因为她怕死。

    现在斯特堡内属于‘友军’的总共就那么三万多人，而且其中绝大多数是不守纪律习惯了且战斗力严重不均的佣兵。这些人要对付超过十万的西森克派系的正规军已经是一件难事——即便拥有了火炮和城墙的优势也是。而如果把这些力量交付到其他人的手中——说实话，萨妮娅谁都信不过。

    为了自己和自己珍视的人的小命考虑，她最好还是将一切都弄个知根知底或者亲手安排。照萨妮娅的话来说这样至少自己就算死也能死个明白——因此当投票结果出来的时候可以说她是十分乐享其成。

    但显然这个结果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如同这位利亚姆团长——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位置应该属于他，因此在萨妮娅接受了指挥官的职位并且接连颁布了一系列的布防命令时，他第一个跳了出来吵吵着反对。

    而这位团长跟萨妮娅对着干的动作并非孤掌难鸣，即便因为布罗法林的事件而有着奥托洛帝国偶像级声望，并且亲身上过战场还全身而退带回了胜利——许多人仍旧不相信一个20岁不到的小丫头能够在指挥官这个位置上发挥出什么真正的作用。

    他们觉得这一切显然只是一个笑话，觉得是依靠裙带关系萨妮娅才登上了现在这个位置而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她的年轻和柔弱的外表显然不能获得他人第一印象的信任。猜疑加上臆测，西森克家族的人还没真正打过来，这边的佣兵和居民开始闹起了别扭。

    于是新官上任的我们的萨妮娅第一个任务就是带着她的新手下们跑去处理起火的后院，这也就有了上面的这一幕——而面对自己的新任副官——黑发少女记得这个人的名字是佛洛·安，军衔则是少校——的疑问，萨妮娅放缓了脚步，偏过头朝着他说道。

    “安少校，我们现在的时间很紧，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这么做，试着建立起他们对于我这个年轻的指挥官的信任，但现在不行。”她说道——安算是一个认真且为人正直的人，虽然因为年纪的缘故还显得有些不成熟，但他至少不会像其他的那些佣兵团长或者军官一样对萨妮娅嗤之以鼻。

    不过这一点也怪不得那些人。毕竟说实在的，光从外表来看黑发少女根本不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圣殿骑士不说，佣兵联盟和正规军里头许多老手团长或者军官和士官都可以当她爷爷了，也难怪人家会瞧不起。

    所幸这些副官和助手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毕竟接下来的作战安排至关重要，萨妮娅可没有那个时间去和一个对自己有偏见的下属吵架。

    “而如果强制他们进入防线的话……”萨妮娅看安似乎正打算开口接着说些什么，于是在他开口之前补充道：“造成的伤害恐怕会比帮助更大，我们需要的是同心协力的战友，而不是一群随时打算投降或者溜走的投机者”

    “而且他们会加入战斗的，在未来的某些时候”黑发少女微微一笑，然后接着说道，而俯视着她的安先是看着她呆了呆，然后又皱了皱眉毛：“您的意思是？”他问道，虽然使用的是敬语但却不卑不亢，这一点让萨妮娅十分欣赏。显然这位年轻的校官也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定又会是一号人物。

    严格来说年纪算是安少校妹妹等级的萨妮娅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着他满意地点了头——违和感十足的场景让旁边的山羊胡子军官和依琳她们几人面面相窥——而萨妮娅接着回答了安的问题：“你觉得西森克家族的人会理他们是不是跟我们站在一边的吗，如果他们真的攻破了这座城市，那么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断绝反叛的可能性他们必然会将所有的战斗职业者杀死或者拘捕”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在最后关头还是得站出来”萨妮娅微微一笑，但在下一个瞬间——她的笑容凝固了。

    “这些自私的混蛋！”偏巧回过头和安说着话的萨妮娅以她优越于常人的视力清楚地看见了利亚姆领导的那两千多名佣兵朝着城门方向的守军发起了攻击，黑发少女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而所有人都随着她的动作回过了身。

    “阻止他们，利亚姆打算打开城门！”萨妮娅大声喊道——显然接近两公里的距离对于其他人而言并不是可以轻易看清发生了什么的，但随着她简短的话语他们也立刻明白了这一切。

    “快，快走！”萨妮娅高声喊道，同时足底魔纹迸发当先朝着那个方向直射而出——南她们四名一向和她形影不离的女武士此刻并没有陪伴在萨妮娅身边。她们可以说是除了自己的友人和亲人以外萨妮娅最为信任的对象，因此女孩在离开前往处理这边的麻烦的时候把上方的战备工作交给了四人——但眼下的萨妮娅十分希望她们能够在这里。

    战斗法师碾压同阶其他职业的一大原因就是那惊人的高速——在其他人还在努力奔跑的时候萨妮娅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跨越过了数百米的距离。

    “该死的，来不及了！”她的视界清晰地捕捉到了正在缓缓打开的大门——显然谁都没有预料到会忽然有一支两千人的军队从内部袭击哨塔，所以电光火石之间开启城门的机关室就落入了利亚姆他们的手中。

    ‘增大魔力输出’萨妮娅的双眸闪现出金色的光芒，原本就已经满载的魔力回路这一次几乎要溢了出来——而她的速度也明显地进一步提升了许多——“啪咻——”过高的速度让即便是她的动态视力也无法跟上，肉眼所见的东西全是一团模糊如果撞上了什么想必会是重伤然而她现在连停下来开启本体状态的时间都没有——

    “嚓——呼呜呜——”

    运转到极限状态下的法力池让女孩的心脏一阵阵的刺痛，黑色皮靴靴底的熟胶冒出一阵白烟，石板上留下了长达6米清晰可见的两道黑色痕迹，而萨妮娅咬紧牙关，撑住了因为加速忽然停止而阵阵颤抖发软无力的双腿，迅速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吱呀——”但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厚重的机械巨门经过一连串精巧的转换进入了运转状态开始以如同普通城门一样快的速度打开，而利亚姆和他的手下此刻正从打开了一半但已经可以容纳数十人进出的大门火速地朝着外面逃离着。

    ——萨妮娅思索了一下，然后手中的长剑泛起了苍青色的光芒——但她又立马改了主意，金色的斗气开始缓缓地聚集。

    “停下！”她大声喊道，出于停止距离的考虑萨妮娅并没有直接冲到大门的附近，加上她的高速忙于逃跑的利亚姆等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黑发少女的存在——直到她此刻高声大喊，并且举起了手中金光闪闪的皓月。

    “咔呼——轰”

    金黄色的剑圣阶斗气呈四十五度角朝着天空斜射了出去，带来的气压让站在那里的佣兵们都呆了一呆，紧接着萨妮娅再一次强调：“停下，否则下一次不会再是威慑！”她喊道，而那些佣兵们面面相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停下，并且把门关上，那些已经逃走的人我不会计较——”她说，而属于利亚姆的声线再一次响起打断了萨妮娅的话。

    “住嘴！我们想做什么是我们的自由！”大胡子佣兵从他的手下那里头挤了出来，一脸理直气壮地朝着萨妮娅大声喊道。

    “布罗法林的萨妮娅，有些人说你是个英雄，但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我不会承认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也不会遵守你的任何命令！”利亚姆高声喊道，黑发少女显而易见地阴沉起了脸——但就在她手中的皓月再一次聚集起光芒的时候。

    “等等！”利亚姆朝着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萨妮娅好看的眉毛皱得更紧了，而大胡子佣兵带着一丝骄傲和蔑视地接着开口：“这是这个城门开门机关启动的钥匙，因为锻造工艺的缘故它就只有这么一把。如果没了这个的话，你们就没办法关上这扇门了”

    “你确定你要攻击我吗？”利亚姆自信地笑着举起手中一个巴掌长的金色钥匙，而这个时候萨妮娅的身后响起了杂乱而数量庞大的脚步声——她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依琳她们赶了过来。

    “你想怎么样”黑发的指挥官散去了自己长剑上聚集的斗气，而大胡子佣兵耸了耸肩——正如之前的萨妮娅一样：“很简单，让我们走，我会留下一个人，当我们走远了以后他就会将钥匙交还给你们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萨妮娅皱着眉说道——她依旧没有松开自己手中的圣剑，而其他赶过来的人也都判断出了局势，待在萨妮娅的身后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你没有选择，除非你想让自己的防线上打开一个可以供一整个军团同时进入的大洞”利亚姆挂着让人感觉十分不快的笑容说道，而萨妮娅短暂地思考最后选择了妥协。

    “可以，但如果你没有信守这个诺言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并且杀死你”她说道，而利亚姆就好像一个得胜者一样自信地笑着，然后带着他的人来到了敞开的大门那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个自私的混蛋”旁边的依琳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地说道，而萨妮娅回过头，朝着安少校和那位山羊胡子军官打了一个眼色。

    “去准备火炮”她轻声说道——其他人不说，至少利亚姆是绝对不能被放任去到西森克那一边的，他知道的关于己方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是的，指挥官阁下”安少校显然是想到了萨妮娅打算做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朝着黑发少女敬了一个抚胸礼就朝着身后跑去。

    ……

    时间流逝，跑到很远的地方以后利亚姆一群人挥舞着旗帜打了信号。而接过了钥匙之后看着那名留下来的佣兵屁滚尿流逃跑的模样摇了摇头，萨妮娅将钥匙递给了一名正规军的士兵，示意对方前去将大门重新关上。

    “命令火炮瞄准他们，确认没有任何一个人幸存”重新运作起来的机关缓缓地推动着大门，而她面沉若水地发布了下一个命令——那两千多人的佣兵包括利亚姆在内或许只是一时冲动而非真正怀抱着恶意，但他们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将内城区数十万的人民置于危险之中。

    军令如山，在本就危急的情况下这些人做出这样自私的行为，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了——萨妮娅不会允许这件事再进一步恶化，如果利亚姆携带的信息——最为关键的关于他们隐藏起来的那两百六十名突击队员的信息被西森克家族获得的话，一切的努力和盘算都会化为乌有。

    因此她只能下令杀死他们，即便萨妮娅知道那些人当中有很多人是无辜的；即便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可能会给自己背上杀自己人的恶名，但她只能这样。

    “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望着缓缓闭上的大门最后的缝隙里头透出的远远的身影，黑发少女轻声喃喃自语着。

    “轰——轰——”

    火炮的巨大声响在下一秒钟从城墙的顶端传来，但在轰炸过后数分钟，烟尘散尽由配备的观察员那里传来的战果却让萨妮娅心底一沉——“炮手汇报说至少有三百人活着逃到了西森克那边……他们进行了两轮的射击，但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炮兵，指挥官阁下。”安少校表情凝重地对着萨妮娅汇报道，而黑发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过了差不多三秒左右才呼了出来。

    “全体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必须假定最坏的情况发生……西森克家族的军队现在有可能在任何时刻攻来”她说道，然后气愤地狠狠跺了跺脚，紧接一行人都朝着后方的指挥所前进——他们必须尽可能地对之前的战术安排进行改变，但眼下急迫的时间让这一切变得难上加难。

    毕竟这些人本就不是真正的军人，出身佣兵甚至是自愿参战的平民的他们在短暂的时间内根据战术安排临阵磨枪地训练了一番，在现在可能仅仅只有几个小时的情况下要重新部署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麻烦大了”萨妮娅面色凝重地说道。

    ……

    时光流逝。

    在利亚姆那群人之中的幸存者成功逃到西森克一方的12个小时——刚好是下午6点钟的时候，从城墙上的哨兵那里传来了萨妮娅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西森克派系的军队，倾巢而出了。

    “看来这一次幸运女神没站在我们这边啊……”萨妮娅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

    ……

    R：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本周只有三更然后下一更要周五了……这一段已经删了好几次稿，写了很多次都表现不出那种自己心目中的战场氛围，我不能容忍渣渣污染各位读者老爷的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