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死去 第六章胜者为仆

    单手持剑，剑尖斜向下指。左臂没有丝毫动作，依旧自然下垂，露出胸前好大破绽。全身肌肉放松，双眼无神，明显精力不够集中。这就是特罗给他的敌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安达特撇撇嘴，对特罗的“战姿”相当不以为然。心里却在庆幸：“老头没说谎，这家伙的确没受过正规骑士训练。这回赚到了。小子你等着吧，三着就足以摆平你。”想到这里，他再不迟疑。大喝一声，双手抡起宝剑，朝着特罗左胸斜劈下来。他欺特罗力弱，且又是单手持剑，如果对手横剑格挡，他有九成把握能把特罗的剑震飞。若对手选择后退，他更预备下狠辣的后着足以致特罗于死地。计划是如此完美，安达特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手尸横就地的惨状。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残酷的笑意。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非如他所愿。特罗既没有后退，也未出剑格挡。只是右手一抬，长剑顺着他的来势刺了出去。这样发展下去，最终结局会是特罗身体被劈为两段，同时手中的利剑刺入安达特的咽喉。

    同归于尽？是的。特罗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胜算，便打算以此做最后一搏。

    特罗虽不怕死，安达特却还不想死，虽然为了国王陛下而死可以算作是重于泰山，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活着比较舒服一些。无奈，他撤回自己的剑。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几种解决当前危机的办法电光火石般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最后，他习惯性的选择了骑士训练中对付此类危机最常用的办法。他把头轻轻向右一歪，手中的剑顺势回带，自右上方划向特罗右臂。按照他的计算，对方应放弃进攻，撤剑以保护自己的右臂。那么主动权就会回到他手上。然而，非常不幸的，他又算错了。首先，特罗从未受过骑士训练，因此安达特作为准则的条条框框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其次，特罗在拼命，会不会因一条手臂放弃进攻还是个未知数。最后一点，安达特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那就是，以特罗的身手，现在即使想变招，也已是有心无力。

    “嘶”，安达特的剑首先划过特罗右臂，长剑划过骨头的声音听了令人毛骨悚然。不过还好只是划过，臂骨并未折断。饶是如此，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特罗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中长剑不受控制的猛一沉。于是，本来应该刺空的长剑鬼使神差的插在了安达特的左胸。

    “当”长剑落地的声音。安达特不能置信的看着插在身上的长剑，身子摇了摇，“扑通”倒在地上，就此停止了呼吸。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会为什么败，还败得这么惨。

    岂止是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包括特罗自己。他愣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胜的。在他印象中，他马上就要刺空了，接着眼前一花，自己的剑已经插在对手胸前。想不明白，于是他就那么呆呆得站着。任手臂的伤口鲜血狂涌竟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还是养父关心他，赶过来脱下外套帮特罗包住伤口。又回头对国王说：“陛下，决斗已经结束了。”

    国王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虽不情愿，也只得让它的总管传御医过来。

    这场稀奇古怪的决斗就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束了。安达特的尸体被匆匆抬走，宝剑却被特罗当作战利品保留下来。

    面对他的养父，特罗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默默地站着。大厅里气氛异常沉闷，国王丢了面子，搞得众人谁也不敢开口。只有那些见不得血腥，在决斗开始时借故离开的女士们逐渐返回。悄悄打听着错过的一切。

    御医匆匆赶到，检查过特罗伤口后回禀国王：由于伤口过身，伤者的手臂已基本作废，至少已经再也无法拿剑了。这句话让国王稍许找回一些平衡。至少，曾经冒犯他的人已经得到了一些惩罚，自己也就不觉得太丢面子了。国王不再眉头紧锁，下面的人也都松了口气。于是大厅里又渐渐有了笑声。

    特罗听到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就好像废掉的并不是他的手臂一样。奇怪的是他的养父同样没有对这件事表示出过分忧虑。也许是他觉得不能拿剑对特罗反倒是件好事吧。至少，他不需要再与人决斗了。

    国王已经决定放过特罗，科克鲁伦侯爵却仍不满意。睚眦必报的他对特罗的唯一想法便是除之而后快。眼下，想要直接杀死特罗已经不大可能。他略作思考，心中又生毒计。当下便请求国王派特罗做自己的幕僚。

    国王对侯爵的真实意图心知肚明，却也并不想驳他的面子。微一沉吟就要答应。

    “不行，父王，我不许你答应。”

    又是她，侯爵恨恨得瞪着那窈窕的身影，暗地咬牙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对方是公主呢？

    明萝也是听到决斗已经结束的消息才回到大厅。见到某人还好好的活着，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走回父亲身边，又听到侯爵说要特罗做幕僚。幕僚？小公主一下来了兴趣。见父亲有要答应的意思，她赶忙出声阻止。

    “为什么？”国王奇怪的问。

    “因为我要他做我的幕僚。”明萝回答，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国王差点笑出来。“你一个女孩子，要什么幕僚？”

    “凭什么女孩子就不可以有幕僚，哥哥都有三百多位了，我要一个你都不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呜……”明萝双手捂住脸装哭。两眼透过指缝偷偷向外观察。并时刻准备着“弄假成真”。

    “好了好了。我答应，我答应。”国王赶忙投降。

    “嘻嘻，谢父王，我就知道父王对我最好了。”得到承诺，明萝马上破涕为笑。

    “你个小鬼头。”国王爱怜的笑笑，“知道我对你好，以后就少哭几次吧。尤其是那种一滴泪都不流的。”

    “父王”，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明萝脸羞得通红，不依的叫着。

    父女俩人其乐融融，却把侯爵晾在那里。侯爵满脸通红，好不尴尬。又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无法成功，难免垂头丧气。这些国王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出言安慰。

    本应由他亲自出面宣布这一任命的。但看看特罗，国王犹豫了。天知道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还会给他出什么样的难题。对付这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于是国王借口累了，在众人的欢送中离开。把剩下的事情留给明萝自行解决。在他眼里，就是传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殊不知论对特罗的“怕”，女儿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明萝比较“幸运”。正当她也无计可施的时候，特罗终于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接下来就好办得多了，无需再问对方的意见，小公主自作主张将特罗留在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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