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精纪事 第九章蓝贝隘口一

    【第九章蓝贝隘口~一】

    夜里，艾莉卡边观察地上的人影边在树林间跳跃著。

    雪子和她的部队跑得很急，从夜空中传来的阵阵炮响逼得他们不得不快，毕竟六十八公里的距离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的了。

    在半小时前，雪子和另外三支林防大队汇合，他们已经跑了一个小时，目前到达伟斯特桥的堡垒旁，这边有不少驻军与其馀的林防大队等著，艾莉卡从树上望去，集合的人数大概有一千八百多人，这已经是全部林防军三分之一的战力了。

    艾莉卡闭上眼睛专心听著，各队的队长正集合在一处商讨著，他们准备再等个五分钟。

    结果五分钟还没到就有另外三支大队陆续到达，众人公推雪子当领队暂时合编成一支加强联队前去支援，於是浩浩荡荡的两千人赶紧通过伟斯特桥，也有不少人利用桥卫队留下的小舟来渡河。

    而原本两百人的桥卫大队则留下一百人继续留守。

    艾莉卡悄悄使了飞行跟隐身魔法，但是她在施法的同时却感到非常困难，她发觉空气中的玛纳资源少之又少，几乎全往蓝贝隘口的方向流去。

    在这种情况下艾莉卡也不敢贸然的冲出去，在缺乏玛纳的情况下魔法的效用无法持续太久，她只好慢慢的集中玛纳能量，等到数量够了再将它转换为魔法。

    直到那两千人都渡河了，艾莉卡才好不容易储存到一分钟的能量，她熟捻的念著咒语，之後直接从天空上大摇大摆的飞过去。

    地上的桥卫队完全没发现任何异状，只有几支狗对著天空猛吠而已。

    另一方面雪子正率领手下的加强联队往隘口奔去，她一马当先的跑在前头，目前她们距离隘口只剩下三十分钟，此时他们正脱离了森林转而驶入一片广大的平原。

    这片平原是贝贝利尔守军为蓝贝隘口所设的军队集合点，原先它也是一片森林，不过贝贝利尔王国为了军事用途而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进行砍伐，要不是牵扯到贵族领地的关系这片平原可能会更大些。

    雪子在这边碰到了驻守在隘口的第四军团，一支总数七万人的庞大军团，管辖一半西蓝色山脉土地一千五百公里的驻军，雪子她也是隶属这个军团的成员之一。

    而这里同时也是第四军团的总部，平时至少有两万人驻扎在这，除非有特殊状况才会集合分散的部队来帮忙。所以除了附近能看到烟火的一万多名林防大队外，通常都要等两、三天的时间才能集结全军反攻，於是雪子等人才匆匆忙忙赶来。

    雪子的联队被编入一名叫卡莫多的万骑长手下，他是一名圣骑士，曾经立下许多功劳，几乎每次带头反攻的师团都是由他率领的，雪子跟他也算是老交情了，至少在他转调林防军之前还曾经是他的副手。只不过雪子不喜欢整天窝在营地里，於是就自愿降三级去担任一支普通林防大队的队长。可是一但有事情发生了，她还是恢复为卡莫多的副手身分，毕竟军队里对於副手的定义也是很模糊的。

    雪子一到马上直奔营区找卡莫多讨论去了。

    「卡莫多，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雪子从马上跳下就直接冲进帐内，连面具都忘了拿下来，当时卡莫多正与几位千骑长讨论著。

    众人略吃了一惊看著她，等到雪子把面具摘下，卡莫多才回过神来。

    「情况很糟糕。」他口气凝重的说，同时招手叫雪子过来。

    「你看看这。」卡莫多指著地图说著，「半兽人主要对隘口发动攻击，根据隘口传下来的报告，半兽人至少分配了三万人在那个地方，一个一公里宽的隘口足够让他们挤下三千多人同时对隘口发动攻击吧。」

    「三万人！那不是半个莎瑞丝岭都挤满半兽人了。」雪子惊呼著，结果整个营帐的将领都把目光投向她，她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没错，所以我估计等下团长会采车轮战跟他们耗下去，隘口的五千人支撑不了那么久，既然他们攻击的人是前补後继，我们也不能输下去。」

    「可是这样损伤太重了，不如让我们师团到第一线来减少伤亡吧。」

    「不，你这想法我也想过，只不过团长发了命令给我们，等你到了才开始执行。」

    雪子疑惑的看著卡莫多问著，「什么命令？」

    「我们这师必须分成两支各五千人的加强联队去防守蓝贝隘口附近的所有山岭，我们可以把重点放在席贝、埃西莉、坎特尔这三座山岭上，半兽人的军队要爬过那里也不容易。」

    卡莫多将手指快速的游离在地图上的三个地方，雪子盯著地图看著。

    「你想大概会有多少半兽人从那边进攻？我们一万人守的住吗？」

    卡莫多摸著下巴想著，「依照以往的经验，大概会有两万多人分别从那边进攻吧，不过这次可能会是个例外。」

    「什么例外？」雪子不耐烦的问著。

    「上面传来说这次的半兽人带著蓝色跟黄色两面旗子。」

    「什么！蓝部跟黄部的半兽人一起联合攻击？」雪子又惊讶的喊出来，随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平常一部的半兽人有五万人的兵力，所以她才那么紧张。

    「你猜对了，如果这次的攻击是预先计画好的，那么在山的另一头应该就是整整十万的大军才对，那样的话我就不敢保证只有两万人从那三座山岭进攻了。」

    「反正半兽人无法爬超过一千公尺的高山，不然低温就会让他们的血液停住，我们把重点摆在那三座山就好。」卡莫多轻松的把脚翘到另一支腿上，随後两手一摆轻轻的摊在椅子上。

    「好，我听你的，那我带三千人去坎特尔岭，然後我有个问题。」雪子将手拍在桌子上看著卡莫多。

    「团长估计骑兵师多久会到？我等不及想冲进半兽人里了。」

    卡莫多的眼神一楞，他还没考虑到反攻的问题，毕竟现在半兽人的攻击才刚开始，还不是策划反攻的时机，不过他还是把已知的情报告诉她。

    「雪子，你说得也是我的心声，不过骑兵师全军集结至少也要一天的时间，你就先等等吧，而且看半兽人他们这次连黄部的人都叫过来，那么在贝贝利尔平原的力量就单薄多了，所以团长也派人去要求第三军团来联合反攻了。」

    「那么我可真希望看到第三军团的人来帮忙，毕竟他们五万人的重装骑兵可不是摆假的。」

    雪子的眼睛散发出期待的光芒，不过卡莫多的眉头却微微的皱起来，似乎不太赞同她的想法。

    「照你这样想，那么入冬前的例行大战就会提前爆发了，一但第三军团出动的话，胶著状态就会打破，我看全国五十万大军都要忙起来了，当然这前提是半兽人能够将去年大战後的人数补齐才行。」

    「哼！对那种生得多长得快的东西当然是不成问题罗，他们十二部没满编得话也不可能有那胆量向我们主动发动攻击」，雪子不在乎的反著，可是她的脸上却又闪过一丝犹豫。

    「但万一他们今年都是两部联合攻击得话，我们能挡下这六十万人的洪流吗？」雪子担心的说著。

    「如果到那时候，大概就要发起全民徵兵了…请记住，现在才刚入秋不久，还属於农忙时期呢…」

    卡莫多故意把话讲到一半，接著停顿一下，给在场的其他人想像一下状况，随後他才把剩下的话吐出来。

    「…那样的话将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状况。」

    整个营帐都陷入一种沉默，因为他们了解目前特殊情形，一但各军团打破现有的状态的话，极有可能引发贝贝利尔与亚麻篱的全面大战，假如发生的话，对於正处农忙时期的贝贝利尔将会非常不利。

    因此由第四军团独自面对这次攻击的可能性将会很高。

    日出时，雪子领著三千人的强化联队走了，跟她一起走的还有三名圣骑士，雪子原先的那支林防大队则掀开本来的真面目，原来他们都是跟随雪子最久的精锐骑士们，他们从军团总部取回他们的重装铠甲与战马，摇身一便成为雪子的亲卫队。

    这支亲卫队跟雪子领在联队的最前线，脸上都戴著令人惊悚的面具，而他们的行军特色也跟他们给人的感觉一样，静悄悄却又让人充满惧意，马匹轻声的跑著，可是却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紧跟在他们身後的三千士卒也被这种气氛所宣染，各各都闭著嘴巴不说话，默默的提起左脚，接著又提起右脚，只剩下跑步时铠甲撞击的金铁声悄悄的回荡在日出的森林里。

    此时艾莉卡正愁眉不展的找著雪子的身影，她刚刚使了一个变形术化成一名女兵在军营里走著，她很意外的发现这边浓厚的玛纳气息，看来所有的玛纳都是向这边流过来的。

    她很後悔的想著，她刚刚应该在雪子的身上设下追踪魔法的，可是既然人都跑了，想也没用。

    不过她倒是很惊讶於眼前的人群，满山满谷的人类，挤得满满的人类，人类、人类、人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类了。就算她现在想找雪子，也像大海捞针一样，充满困难。

    「嘟噜噜！~嘟噜噜！~」

    一阵由山岭上传来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平原，接著原本静静的军营开始骚动起来，一队一队的人从平原往山岭走去，此时正值蓝贝隘口的驻军换防的时候，因为此时山的另一边，半兽人也在进行军队的调度。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了，半兽人必须要换上对阳光抵抗力较强的混血半兽人，他们是人类女子与半兽人结合所产生的混血种，或者魔族与半兽人的混种，他们不会惧怕炎热的阳光，不过潜在的半兽人基因们仍然会让他们感到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

    也因为他们是混血种，所以较被半兽人所不视，半兽人把他们分配在日光下，负责进行对人类的骚扰或者抵抗人类的反击。

    他们通常都比较高，可是却不壮硕，因为他们体内的人类因子排斥著半兽人的腐食与臭水，所以他们大多吸收不良，可是他们却带著比半兽人更坚强的精神与意志，也是最难缠的一种敌人。

    於是人类敬称他们为强兽人，可是半兽人却讥笑他们为病兽人，明知道会死还不懂得逃跑的病人。

    每当太阳升起直到高挂天空的这段时刻，就是攻守方交换的时候，一但半兽人换上了这种强兽人，那他们攻击的程度就会大幅削弱改为局部性的骚扰，而人类通常都会在这时进行反攻。

    不过显然的，人类还没有笨到会离开他们的堡垒，他们也是等待著援军的到来，因此在开战的头一个白天大都是比较轻松的状况。

    可是今天的战况却截然不同。

    两支半兽人部落的军队联合对蓝贝隘口发动攻击，这让原本负责白天战事的强兽人增加为两倍，所以强兽人这次的攻击已经不像以往局部性的骚扰罢了，而是发动全面的攻城战，准备跟守军打消耗战。

    人类只好将累到不支的守城部队给撤换下来，换上一批新的。

    艾莉卡也用她变身後的面目参与其中，除了想找到雪子外，她也很好奇这边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引来这么多的人呢？

    她参与的部队在後面几排，随著士兵们慢慢的往上走她发现前排士兵身上的铠甲与武器都渐渐的浮起一道蓝色的光膜，好像一层蓝色薄纸突然贴在士兵的甲胃上，她觉得很面熟，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不久後艾莉卡也走到刚刚前排士兵的位置，突然有东西拍到她身上让她吓了一跳，接著无数的手将东西贴到她脸上、身上、腿上，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彷佛被人一直抚mo著，她赶紧将精神集中，决定要好好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默默的感受著身体的感觉，她赫然发现身上的每寸皮肤都在有凉意吹过，一波一波的玛纳气息正努力的挤入她体内，这让她惊讶得睁开眼睛，却看到细微的蓝白色气丝游荡在山岭间。

    (原来这附近全部的玛纳都被集中到这了。)艾莉卡心中想著，自己也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由於精灵是全智体，一个一体两面的种族，除了世间人们能看到的肉体外，还存在著一种附著於肉体上的精神体(别称灵体)，两者间的关系就像压到最小的伸缩管一样，同样的外表可是里面却存在著两层的管子。因此身为半智体的人类是不可能会“碰触”到空气中的玛纳的，唯有精灵本身的精神体才会对玛纳产生感觉。

    艾莉卡这下只好尽量让自己的精神放松，才不会让身上的精神体被此地浓厚无比的玛纳给压破。唯有让她的精神体处於不设防的状态，才能让玛纳通过她的身体让此区的玛纳保持流畅。

    可是艾莉卡却不能让精神处於完全放松的状态，因为一但她把精神给放松了，那么身上的变形术就会消失，她的真面目就会显露出来。所以艾莉卡只好忍著那些无形的触摸，继续维持身上魔法，毕竟这边的玛纳取之不撷，不必担心消耗量。

    不过她仍然对眼前这些浓厚到可以用肉眼看见的玛纳感到十分惊讶，因为要把四处流通的玛纳全都集中到这里来…这该要花多大的工程阿。

    爬了快一小时的山路了，当艾莉卡她回头已经看不到地上的那些军营，转而看到的是一片灰色的天空与一群群正在上山的士兵们。走在她後面的士兵拍了她一下，叫她别回头往前走，於是她转而观察眼前的地形。

    山领的坡度从这边开始转缓了，大概只有比水平高二十度的坡度，并不会说非常的陡。她看到眼前几排的士兵们慢慢的没入一条线後就消失了，她认为那里是个下坡，而且从视线的尽头传来阵阵的冲杀声。

    果然当艾莉卡走到那时原本往上升的山路开始往下降，同时艾莉卡也看到一个令她惊骇的景像，三座宽长一公里的广阔城墙。

    城墙的高度还算适中，他首先看到的是第三座高达七层楼、二十一公尺高的城墙，城墙上的容纳面积很大，有几台重型机弩放置在上面，城墙上的士兵们正急忙搬著一箱箱的弩箭，然後发射著一根根粗的和铁管似的重努箭。旁边也有满满的弓箭手举著长弓狙击著。

    接著是第二座城墙，它比第三座城墙矮一些大约只有六层楼、十八公尺高的城墙。同样的，墙上的可容纳面积也很大，不过由於被第三座城墙挡住的关系，她没能看到全部。墙上正排列著满满的弓箭手，由於半兽人不断的进攻，所以他们手中的箭从来没停下。

    至於最前面的第一座城墙，她只能隐约的看到忽隐忽现的人头，所以对高度也就不得而知了。

    艾莉卡等人是从城墙的右後方进入的，等到她步入了这块广大的山中盆地後，她才发现她所走的山路不过是通往山下的其中一条而已，而数以万计的人们正在盆地上来回奔跑著，艾莉卡看到遥远的左方有人抬著担架离开，为数众多的伤者被医护兵们给抬下山。

    在城墙下摆放著十几台木造的大型投石机，士兵们正透过城墙上的观测兵来调整投石机的目标。

    但是最吸引艾莉卡注意的，则是四根插在地上的旗子，在那中间漂浮著一颗菱形的蓝色宝石，正吸引著附近那源源不绝的玛纳能量，宝石把玛纳给浓缩成一颗球，一颗透明又像清水一般清澈的蓝色光球，玛纳被那颗光球吸进去，可是光球却没有因此而变大，反而变的更亮些。

    艾莉卡所属的部队进入了第三城墙的大门，瞬间映入她眼帘的是挤得满满人类、武器跟叫喊声。第三城墙跟第二城墙的距离间隔一百公尺，人们留了这片十万平方公尺的的地方给部队当作于回的空间，在前排的士兵们分成两边散开，一边是从第二城墙冲出去，一边是从墙下的内建楼梯爬上城墙去射击。

    而艾莉卡也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头上横亘著一道亮蓝色的透明光膜浮在空中，这让她非常吃惊，因为那是一种由超高魔力浓素所组成的光墙，在她的经验中，只要任何东西一碰到那种光墙，马上就会被超高密度的玛纳能量给毁灭掉，化成空气中的灰尘。

    (原来那些收集来的玛纳都是用在这上面啊，真了不起的工程，看来不能小看盾之大陆的民族呢。)

    艾莉卡想著，虽然这种技术在剑之大陆很普遍，不过要做到这种长一千公尺、宽一百公尺的巨大范围光墙，那当初要扩大计算的玛纳能量与工程精密度一定是非常的困难。於是她又再心中对那位不知名的工程师表达敬意。

    部队慢慢的往第二城墙靠去了。

    艾莉卡第五次看到城墙下的城门打开。每次打开就会有二十人冲出去，接著城门又关起来。算起来已经一个大队的人冲出去了，至於他们的下场如何，艾莉卡并不知道，因为隔著一座巨大的城墙，她也看不到。

    她开始後悔跟著这些人爬上山头了，让她有种搭上贼船的感觉。

    「工兵队预备！~外面战况稍微控制了，快点抬走尸体。」一名戴著金头盔的人在城墙上喊著，在艾莉卡左手方底下则有一队人准备往外冲。

    唰的一声，左手方的门打开了，几名士兵护送著他们冲出去，之後他们拖著尸体进来後又冲出去，来来回回的几次後门关了起来，不过活著回来的大概只剩下一半的人而已。艾莉卡的目光久久的不能移开那，她那闷著为什么人少那么多，出去一百多人却只回来五十几人…

    终於轮到她这队人站在门口了，外面的杀声震天，人类和半兽人的呐喊声与金铁交击声一直透过铁门传来，她紧张的握住手中的锐剑，因为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刚好在她身边的也是一名女兵，从她颤抖的手中可以发现她也是很紧张。

    「嘿~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艾莉卡身後的一名士兵说著，从他头盔的前额能看到他那满脸的胡子，从他脸上的几条的刀疤可以了解到他曾经经历过不少的战斗。

    「你们两个等下出去阿，如果害怕的话就尽量叫吧。」

    艾莉卡跟旁边的女兵突然愣住，她们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因为男人一听到女人的叫声啊，他们就会热血沸腾起来，这样他们就会多杀些半兽人，那你们就可以少杀点半兽人啦。不然没声音的话还真是提不起劲呢。」

    旁边的士兵都噗哧的笑出来，而艾莉卡旁边的女兵则把头低下去，脸上浮起一层暗红，艾莉卡还是不懂他在说什么。此时看门的军官恶狠狠的盯一下他们，不高兴的喊著。

    「喂！喂！那边那几个注意点，要说笑等你们回来在说。」军官刚说完，那名刀疤男子和其他人马上收声，换上原本专注的眼神。

    艾莉卡头上的人开始挥著红色的小旗，站在门口的军官也向他挥著红旗，表示他知道命令了。

    「你们几个，愿神保佑你们，卖命点多砍几个人，以後就换你们站在这开门了。」

    那名军官调侃的说著，接著将手中的红旗往上一举，两名看门的士兵快速将门打开。

    「咻咻咻！」几支黑色的方簇箭从外面射进来，门後的士兵们发出阵阵的闷响，艾莉卡因为前面的士兵个头比她高，所以他充当箭靶楞在那，不过当然是死了。刚刚还跟他们喊话的军官却直直往後倒下，而他的脖子上正插著一根黑色的短箭。

    艾莉卡被後面得人向前一推，她只好踩著前面那人的尸体走过去，原本在她旁边的女兵也不知何时跟著人群冲出去了。

    几名半兽人从第一城墙上那边冲过来，他们手中机弩又射了一次，结果在艾莉卡前面冲出去的那些士兵又死了几人，而那名女兵在中箭後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著从艾莉卡头上飞射过一阵箭雨，第二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从後方将那些半兽人都给消灭了，好不容易还活著的人冲到楼梯上跟半兽人发起了白兵战。

    那名女兵慢慢的往後跌下，艾莉卡用她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向她，总算在她倒地之前扶住她，那名女子的头盔已经掉落了，和艾莉卡相同的金色长发垂下她的脸庞，而她的右胸正插著一支方簇箭，眼看是不能活了。

    艾莉卡用大腿扶著她的头，她准备将那支箭拔起来，可是那名女子用仅剩的力量握住她的手，并且微微的摇摇头，艾莉卡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无奈。此时血液正从她的脸上渐渐褪去，白色慢慢的占领她泛红的脸庞，女子眨著双眼，用微弱的语气说著：「谢…谢…你…」

    她的声音不再轻柔，她的语调不再高亢，肺部插著的箭让她喘不过气来，声音变的沉重无比，艾莉卡不忍心的看著她，不知不觉中她也流出眼泪，在精神的激动下，艾莉卡身上的变身术失去精神力的支持，瞬间消失了。

    那名女兵的眼睛睁大起来，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艾莉卡的脸，原本戴在她头上的头盔已经消失了，转为一头金亮的长发与两根她从来没看过的尖耳，而艾莉卡令人感到美丽的容貌也让她惊讶不已。

    「天…天使…！…」那名女子的激动的喊著，可是呼吸困难的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一股的气正通过她的喉咙抖动著，而艾莉卡并不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请…聆听…我…最後…的话…」女子更加用力的握住艾莉卡的手，艾莉卡向她点点头，脸颊上的几滴眼泪掉落到那女子的脸上。

    女子心满意足的看著她，她的眼神从无奈转为感激，现在她的眼神中不再充满任何的悔恨与不甘，她只是紧盯著艾莉卡的眼神，然後任由眼泪泛出她的眼框，最後他用最後的一口气缓缓说著…

    「…爸、妈…我也追随…你们的…脚步…来…了…………」

    女子握住艾莉卡的手松开来了，刚刚还在浮动的胸甲已经停下来，此时艾莉卡的眼中充满著模糊的景像，一切都好像附上一层雾般的模糊。她的脑中浮现著刚刚那女子泛红的脸，被那名军官训斥时的脸，还有原先在门後她那紧张的双手…

    尽管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可是这份感伤却是身为精灵的她在一百二十年来头一次感受到的…一种无能为力的失落感和…悲伤感。

    艾莉卡用手将眼睛的泪水拭掉，她缓缓的将那名女兵冰冷的尸体放到地上。

    现在，她终於能好好的看看这片惨不人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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